第296章
桑淇抬头看了满研一眼，这个问题好熟悉，原来玄学和科学的信徒都思考过对方会取代自己的问题，她沉吟道：“我觉得不会。”
贾毅没想到她这般肯定，“为什么？这次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就死了，案子的线索也会断开，玄学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实习小警员每次见到郝大师在犯罪现场轻而易举地获取各种信息，就会深觉自身无用，这次虽先一步查到嫌疑犯，可若非玄门他连命都丢了，何谈继续查案呢？
“因为你预设了玄学只会破坏的立场，所以总会下意识排斥它。”
桑淇温和地笑道：“在你看来，郝大师破坏了办案逻辑、连环杀手的帮凶破坏了线索。可玄学也能‘保护和修复’，就像你们警员一直在做的那样，大家只是手段不同，并没有谁必然会取代谁。
“连环杀手利用玄学掩饰自己的身份、再利用科学犯案，成功迷惑了大部分人，这是一次玄学和科学结合的新型作案手法，我想以后你们的侦破方向也会以此为鉴。
“罪犯的手法在不断更新，贾警官，你也要努力更新自己的理念，不能输给他们哦，毕竟榭城人民还需要你们的保护呢！”
至于该如何将二者结合起来，那就是秦队他们需要研究的课题，桑淇不会多加干涉。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玄学和科学共存的世界也别有一番趣味。
然而当晚，桑淇就接到了贾警官打来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十分严肃，“桑小姐，你恐怕得来一趟警局，我们刚从嫌疑犯吴莽手中救下了一位受害者，她说认识你，还说这次是代你受过。”
“代我受过？”桑淇灵光一闪，问道：“她叫什么？”
“曹雪儿。”
第四百四十一章 爱上你的心脏34（补更）
深夜时分的住院部早已关闭，桑淇在满研的帮助下悄无声息地偷溜了出来，主要是怕隔壁的大哥担心。
二人到达警局时，贾毅正站在门口翘盼，“来啦，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说着想要上前搭一把手帮忙把轮椅带人抬上阶梯，却见桑淇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顿时惊讶地张大嘴巴，“你、你……”
“我刚做完手术在恢复期，不适宜运动。”桑淇解释了一句，满研已然拎着轮椅进了门，径直问道：“曹雪儿呢？”
“哦哦，你们跟我来。”
大约是抓到了重要嫌疑犯，大半夜的警局里仍然灯火通明，刑警大队和其他协调部门的警员均是来去匆匆，贾毅在过道上给两人带路顺便说明一下情况：
连环凶杀案的嫌疑犯吴莽在确认身份后被警方迅速锁定，秦队等人通过调取路段监控一点点查出该货车司机的行驶路线，最终在大学城的一个出租屋内找到了正对曹雪儿行凶的吴莽，就此逮捕归案。
吴莽对榭城两桩凶杀案供认不讳，但不承认犯下过其他罪行，秦队目前在联系吴莽以往长途运输路线上的城镇，收集有类似的凶杀案，争取不遗漏任何一个案子。
贾毅对二人十分信赖，低声嘱咐道：“那曹雪儿被救后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说都是你惹来的灾祸，还说你们两清了放过她什么的，我瞧着她不大对劲，桑小姐等会小心些。”
桑淇琢磨着曹雪儿、也就是谭意秋话里的含义，什么叫“代她受过”？
好在谭意秋换回心脏和灵魂后即被满研下了‘封口咒’，无法说出夺舍换魂和心脏移植之事，桑淇倒不担心她乱说，把桑家牵连进器官贩卖的旧事。
三人来到审讯室，曹雪儿甫一见到桑淇便吓得一哆嗦，继而发疯般扑过去好悬被人拦住了，她哭嚎道：“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今天差点被人杀了，我们一命抵一命两清了好不好？求求你饶过我呜呜呜……”
虽然哭得肝肠寸断，但曹雪儿边掉泪边诉说的技能十分好用，桑淇很快就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是那凶犯吴莽受人所托要杀一人，是一个曾去过莱音寺、并由仁念和尚护送回榭城的女人，当时桑淇顶着‘谭意秋’的壳子，留下的姓名和监控录像都是谭意秋，而委托人和吴莽查证后以为‘谭意秋’化名曹雪儿，躲在了出租屋里，于是痛下杀手。
吴莽行凶前特意查问曹雪儿以前是否叫谭意秋，是否去过莱音寺，还提到了仁念和尚、白玉莲座，这才让曹雪儿发觉自己差点成了替罪羊。
“他知道白玉莲座？”
曹雪儿抽抽搭搭地点头，“我不知道什么莲座，可他不信，你……”
“曹！小姐，”桑淇加重读音道：“你不用一直哀求与我，自那以后我从未私下刁难过你，你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吗？如今的下场是你当初自己求来的，总不能因为过得不好就觉得是别人在为难你。
“还有这次，如果不是你先惹出事来，我何必亲去莱音寺？你觉得如果我以正常身份过去，他们会把我误认成你吗？有因才有果，我不是任你颠倒是非黑白的蠢男人，在我面前哭瞎了也没用，省省你的眼泪吧！”
曹雪儿哭得双眼红肿，闻言不禁露出恐惧胆怯的神色，她朝周围望去，试图找出一个能依靠的人来寻求帮助，然而桑淇身后的满研看也不看她，仿佛她是个什么辣眼睛的脏东西；而贾毅和其他警员则一脸探究盯着自己，似乎想穿透她的皮囊看清内里的秘密。
竟找不出一个怜惜弱女子的‘正常人’！
曹雪儿不甘地咬住嘴唇，清亮的大眼睛转啊转，还没等她想到什么说辞桑淇已经推门离开了审讯室。
“原来你就是那晚和清为道长他们收复鬼王的满研大师！我就说怎么可能随便来个玄门新人都比我厉害~”
刚出门，郝顾问就追了上来，他毕竟是普慈道观的外门弟子，对这件与道友相关的大事略有耳闻，他心悦诚服道：“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紧接着，郝顾问就开始给身后的秦队等人科普了起来，顺便也提及自己的猜测，“这个曹雪儿应该就是和鬼王有过联系的女人，听说他们设计害过桑家……哎，反正都是玄门里的事儿你们最好别参与，那女人我瞧着邪乎的很，审完了赶紧放回去吧，别沾染了邪祟！”
郝顾问平日色眯眯口花花的，专业领域从不掉链子，一眼就看破那女人的虚伪。
他的猜测也为桑淇二人省了不少事，他们此时正忙着联络莱音寺的住持，实在抽不出空来应对。
单从今晚了解的情况来看，很是糟糕！
与吴莽做交易的显然是玄门中人，懂得勾魂、迷魂之术，却不愿亲自露面对‘谭意秋’下杀手，反而拐着弯雇佣凶犯，十分神秘；
其次，那人提到了白玉莲座，极可能与制造邪物的幕后主使有关，而对‘谭意秋’下手必然是发现她妨碍了自己的计划，如此一来，四大玄门私下开会的事怕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最糟糕的是，桑淇和满研今晚来警局这一趟，基本算是白送了——对方只要不是傻子，前后一联系就会反应过来自己先前认错了人，桑淇二人由暗转明，幕后主使仍藏身暗处。
“好歹有了新线索，不算太亏。”桑淇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仁济住持怎么说？”
满研挂上电话回道：“住持的意思是既然对方已经察觉了，那我们干脆就正大光明地处理邪物，他说明天会亲自带三位掌门来访，还提议让武僧保护你的家人。”
“武僧？太醒目了吧，要不……”
桑淇意外地看向出现在警局门口的孟敖，“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对方有些闪躲地避开她的目光，桑淇立刻恍然大悟，“谭…曹雪儿找你求助了？我天，你俩真配！请务必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份子钱我出双份！”
第四百四十二章 爱上你的心脏35
“我天，你俩真配！请务必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份子钱我出双份！”
桑淇分外真诚地祝福这对男女，还好心地给孟敖指路，眼见人一脸狼狈地走远这才问满研：“你觉不觉得他身上的鬼气更重了？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可这还不到一天呢！”
满研虽没有‘看到’桑淇所说的鬼气，却也能感应出孟敖身上略有违和，“也可能是接触了什么不详的死物。”
桑淇还待细问就见郝顾问大步走来，径直对满研施了一礼，诚恳道：“满大师，贫道法力低微、见识短浅，有一事想请教于您。”
“你说。”
“是这样，我们在审问那个连环作案的嫌疑犯时遇到一个问题，我仔细检查过吴莽确实是普通人，没有任何修为，可他却能在犯案中变幻自身的模样来逃避追查，连受害者的亡魂都无法辨出真凶，如果他启动过法器犯罪现场不可能一点灵力痕迹都没留下。”
正经起来的郝顾问眉头紧蹙，光亮的大背头松散下来，碎发凌乱地遮住前额，他随手捋了一把头发疑惑道：“满大师可有听闻什么方法能够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变幻外貌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