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的事情他都会帮忙,他的事情我也会明坑暗救。
  毕竟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共犯。
  但这些原因不必和夏油杰解释,我努嘴,生气的表情因为抓着他的手而显得有些绵软:“因为直哉真的很好用嘛。”
  好用,就是我对禅院直哉的最高评价。
  闻言夏油杰愣了下,微微弯了弯眉眼推开我的手:“小同学,你说话好像撒娇啊。”
  夏油杰感慨着又凑近了些,他的嗓音蛊惑,“论好用的话,老师作为特级咒术师,又当了这么多年高专的老师,其实也蛮好用的。”
  啊,莫非他这是在暗示我可以使用他?
  理论上夏油杰这样的强者本大多不在意自己的优势,他却能天然的利用起自身温柔的氛围感和绝佳的相貌。
  好骚。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西园穗哎。
  所以这家伙是这么随便的人吗?对着这张猴子面具也能暗送秋波?
  我无端有些烦躁,扯着虹龙的鬃毛拽了拽。
  突然间平稳行驶的虹龙剧烈抖动,一群鸟儿无秩序的扑过来拍打在虹龙身侧,为了躲避开它们虹龙在空中猛的俯冲了下。
  胃里熟悉的翻江倒海感汹涌袭来。
  整个人摔到夏油杰腿边,我的手无助的抓上他结实有力的小腿。
  等虹龙再次平稳下来,体会到晕车前兆的我蔫蔫着推开他:“不要靠这么近,我有点想吐。”
  夏油杰面色如常,拨开我前额因为受到惊吓汗湿的刘海:“虽然好多了,但坐虹龙还会不舒服吗?”
  他从衣服口袋里有条不紊的拿出药瓶倒了颗晕车药给我,随后又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拿出个小巧可爱的橘子,香甜的气息弥散开来。
  浓浓的疑惑再次萦绕心头。
  他是怎么知道我晕车的?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夏油杰递来的药和水杯在我的世界里不断重影,我仰头想要接过来。
  但身体绵软无力,我根本坐不稳。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吃药。”
  明明五条悟都拽不开的猴子面具被夏油杰轻松的掀开一角,他顺手将胶囊塞进我的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手指把药放在我口腔的瞬间,夏油杰僵硬又恶意的摸了摸我的牙齿。
  我被他扶起来喂了水,迷迷糊糊的摸着自己的脸记得要把面具戴好。
  看着我的动作,夏油杰似乎顿住看了我片刻。
  隔着周遭的云与雾,眼前有些恍惚,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隐隐约约的,我听到夏油杰笑了声。
  “啊,还在躲躲藏藏啊。你能不能把你这个猴子面具拿下来?”
  夏油杰尽量放轻语气,但到底是藏不住隐隐的嫌弃:“猴子,穗穗,你的品位好像变差了。”
  我一口水喷在了他的脸上。
  水流沿着虹龙游动的轨迹直愣愣的扑了夏油杰满脸,夏油杰紧紧闭上眼睛,仿佛不面对被喷水的事实。
  晕车的生理性冲动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压制住。
  我深呼吸了下问:“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来我的?”
  第69章 第69章死去的人是白月光,忽然……
  有一百个疑问萦绕心头,他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认出来了又为什么假装看不见。
  我抿着唇,固执的看过去。
  沉稳的男人用手背擦干净脸上的水渍,但仍有水滴要落不落的挂在他的头发上,水珠在男人的脸上硬是衬出种活色生香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很好认啊,一开始就认出来了。”
  我摘下面具抱怨:“那你这几天还故意装没认出我的样子,看我在你面前装傻。”
  夏油杰含笑望着我:“因为看穗穗装不认识我,绞尽脑汁的样子很有趣。”
  晕车后的脑子实在有些混沌,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更加让我郁气丛生。
  他在把我当猴子耍吗?
  我揉着太阳穴:“你到底想干嘛?”
  夏油杰收敛了笑意:“别紧张,穗穗,只是聊聊天。你拿走禅院的监控是要查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停顿片刻,夏油杰再度问:“换句话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抗拒的摇头:“这不关你的事吧?”
  夏油杰的脸色冷淡下来:“好戒备啊。”
  戒备?如果我足够戒备,那就早该发现他对我的态度不对劲了。他有时亲近,有时又像个旁观者那样冷漠的看着我。说起来,这次回来夏油杰的态度也太奇怪了,五条悟见到我后情绪波动那样明显,夏油杰却习以为常,好像我回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眯了眯眼睛:“你好像一点不意外我会回来?”
  夏油用右手支着脑袋,游刃有余的看着我:“那穗穗不如和我讲讲,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敏锐察觉到眼前的夏油杰说话时带着不可明说的恶意,像条吐蛇信的蛇发出危险的信号,他宽大的身体笼罩着我,左手轻轻点在虹龙背上,每个细微的姿势都在防止我逃跑。
  我咀嚼了下他的用词:“死而复生,你怀疑我假死?”
  夏油杰摸了摸我的头发,力道大的像是在生拉硬拽,我冷不丁疼的发出嘶的声音,拍开他的手。
  夏油杰的神情似笑非笑,丝毫不见愠怒。
  “穗穗尸体丢失那天,我和悟发疯似的找,但什么也没找到。但现在你还能好好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难道说,当年穗穗是自己走掉的吗?”
  我觉得他简直有病:“你觉得以人类的血量,当时我还能活着自己走掉?”
  夏油杰不解:“可你现在明明活着,中间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更想知道,穗穗这次回来是要做什么呢?”
  啊,他又绕回了‘我回来的目的’这个话题。
  他在怀疑我目的不纯。
  死去的人如果依然死亡那就是白月光,但忽然活过来就是恐怖故事了。
  我懒得和他再解释,笑了笑:“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沉默了下,用手指摸上我的脸。
  夏油杰的动作缱绻又温柔,眼神却是锐利的。他仔仔细细的摸着我脖颈处,在没有发现奇怪的痕迹后轻描淡写的冷笑一声:“是被戳破后干脆放弃挣扎了吗?”
  这是在确认我又没有动过脸?
  被大型野生动物盯上的错觉让我有些不适,条件反射的挣扎了下想要逃脱他的掌控。
  夏油杰却更加紧迫的捏住了我的脖子,指腹轻轻的摩挲着脖颈上的血管感慨:“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脸,真厉害。”
  被捏得有些窒息,想要呕吐的晕车感和他愈发收紧的手指让我脑中一片昏沉。
  夏油杰的声音轻飘飘的从我的头顶传来。
  “你到底是谁?……弱成这个样子,穗穗才不是你这样的,你伪装成她,甚至骗过了悟,到底有什么目的?”
  听他喋喋不休的说着,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一直怀疑我是假的西园穗?
  我发疯似的拍打着他的手臂,却依然难以逃脱夏油杰这个顶尖体术大师的桎梏。
  濒临窒息的头痛让我狼狈的像条干渴的鱼,我知道,如果不能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我就会被扔在岸上活活渴死。
  于是我泛着恶心的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
  鹤隐。
  他瞳孔睁大,松开了手。
  我又一字一顿的写下。
  璃羽。
  前者是我和他一起住过的酒店,后者是我拉他去过的服装店,这些都是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
  夏油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自问自答道:“可你的年龄不该没有丝毫增加,而且穗穗晕车很严重,那么长的路程即使有晕车药也不会那么顺利……”
  我厌烦的皱眉打断他:“我为什么要假扮西园穗,这难道是什么很好的身份吗,到处都是想弄死我的人。本来以为在你身边是安全的,没想到你也想掐死我。夏油杰,你想怎样确认我的身份,难道要我把鹤隐酒店里你唱的那首歌原封不动唱给你听你才信吗?”
  他居然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苦着脸想起那时他的小调,却丝毫没有他唱出的那种温情呢喃,有点像乌鸦哀嚎。
  夏油杰苦笑着止住了我,忽然将我揽入怀中。
  这是个与方才完全不同的拥抱,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我的胃,手臂像是哄孩子一样温柔的贴着我。
  我对这人变色龙一样的态度有些无语:“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西园穗,那你刚刚为什么要碰我的牙齿?”
  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中狎弄调情的意味。
  夏油杰愣了愣,神色晦暗的盯着我:“因为我想弄晕你,带你回高专检查。”
  弄晕我?检查?
  可真是和气的词语,他刚刚明明是看问不出我的目的,打算直接处决我了。
  我故作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拍开他的手问:“那不是晕车药吗?而且你需要用这种手段才能弄晕女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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