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姚越就这么隔着灯火盯住他,一字一句地问,“裴玄忌平常都是怎么干你的,乖乖说给我听,每说对一次,就奖励你吃一块。”
…
在听到云知年曾被失-禁之后,姚越神情怪异,尤其是云知年交织着耻辱同渴求的脸,艳色无双。
……
看云知年受辱,这可比直接干云知年快乐多了。
姚越十分厌弃地望向云知年,可最后,还是将云知年抱着坐好。
“好脏啊公公,你看看,你好脏,连小解都控制不住,我去拿热水过来,替你清理干净。”
他亲着云知年的唇,“之后再来宠幸你。”
云知年像个失去知觉的脏布娃娃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姚越恋恋不舍地回首看了好多眼,然而,他刚踏出一脚到地牢门外,一股劲风便迎面而至。
姚越心头微凛,侧身想躲,但已然来不及了,裴玄忌出拳如刀,打在姚越下颌,让他瞬间失去了抵抗之力。
姚越口喷出一大口鲜血,被裴玄忌揪出衣襟往地牢的石阶上掼,裴玄忌的面容是从未有过的狠戾,“年儿是不是被关在了这里?走,带我去见年儿!”
姚越遭袭后,一众守在地牢外的侍卫便一拥而上,将裴玄忌拉开。
“年儿?”
姚越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直起身,看裴玄忌心急如焚的模样,随意地用手背拭了把鲜血,出口激他道。
“哦,你是说云公公啊,他方才正跪在我面前求我干他呢,可惜,我的手刚做碰了他一下,他就失-禁了,我嫌脏,没有做下去。”
“不像你,那么脏都不嫌…唔…”
姚越话未说完,就被挣开众人的裴玄忌一拳打在面门。
裴玄忌手不留情,“姚越,你别逼我杀了你!”
姚越亦生了怒,干脆同裴玄忌扭打起来,奈何他根本不是裴玄忌的对手,几下就被裴玄忌打趴在地,动弹不能。
“等我接回年儿定不会放过你!姚越,你放心,咱俩的账是时候一并算清了!”
“咳,好啊。”
姚越咳出一口鲜血,“我等你。”
姚越倒并不怕裴玄忌的威胁。
在裴府,他有裴千峰护着,而在朝廷,他又是江寒祁身边的红人,是太医署的一阶太医,凭他裴玄忌一个小小参军,还真能动他不成?
姚越只是做了个手势,那帮护卫便再次上前,拦住了裴玄忌的去路。
“裴三公子,裴老将军有令,地牢禁地,不得入内!”
“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裴玄忌的耐性已近乎被全然消耗殆尽,他横刀劈前,“今日,我定要带年儿走!”
“裴三公子,若你执意违抗,我等也只能拼死守卫!”
“好啊,那你们就去死!”
裴玄忌话落,便已率先动手,他动作利落,分毫不留情。
一众护卫见状,亦也纷纷还手。
“孽子!住手!”
正混战间,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背后炸来,原是裴千峰携人而至。
裴玄忌分神之际,便被护卫们抓住机会,夺走刀刃。
他空着手,迎面对向自己的父亲,目光凌傲。
“阿忌!你在做什么啊!”
裴定茹冲裴玄忌厉喝一声,“还不赶紧向父将赔礼道歉!”
“道歉?”
裴玄忌怒声吼道,“你扣押朝廷命官,软禁当今圣上,还同害死我娘亲的贼人结盟,我向你道歉?”
“今日,我定要带云知年走!谁都拦不住我!”
“还有,裴氏休想同那钟氏结为盟友!不,非但不能结盟!我还要即刻率兵攻打艾南,为我娘亲复仇雪恨!”
“啪!”
裴千峰大抵是病得极重,这一巴掌打下去,自己倒抚着胸口重咳不止起来,“混账!裴家的事,何时轮得到你当家做主!”
裴玄忌大抵是没有想到父亲会当众掌掴于他,更没有想到,即便当年的真相呼之欲出,父亲仍不愿为他的母亲讨回公道,甚至于,就连他这个儿子,也从未被父亲重视爱护过。
他看了眼已不知何时躲至裴千峰身后,正挑衅望向他的姚越,眼中若要喷火,可这股火很快就又将熄,化成余烬,慢慢消弭。
裴定茹还想劝说些什么,姚越却抢先一步扶住裴千峰,添油加醋地哄着道,“将军莫气!莫气!气坏了身子骨再多好药都是补不回来的!您先回去歇着,待我为你好好调养调养。至于裴三嘛,他纯粹是被那个太监给迷住了,依着我看,将军不如将那太监交给我来处置,我保证…”
“你敢?”
裴玄忌狠狠瞪向姚越。
姚越被他骇人的目光唬住,哆嗦了一下噤了声儿。
裴玄忌冷静下来,对自己的父亲说道,“裴将军,我不是以裴家三子的身份跟你说话的。”
“而是以阳义参军的身份。”
裴玄忌环视一眼。
这里是裴府。
他明明也姓裴。
可裴府众人的刀锋却正明晃晃地对向自己。
明明是炎夏,裴玄忌却遍体生凉,心寒难安。
“我昨夜已连夜派人送信前往阳义,阳义援军两日内就会赶到,云知年是朝廷命官,我定会带他安全离开陇西。”
他强抑住心情,抖手解开身上标志着裴军的玄色披风,扔到脚下,“我娘亲的仇,我自会去报!不会连累你们!”
“这个裴家人,今日起,我!不!当!了!”
第61章
裴千峰怒不可遏, 指挥护卫拿下裴玄忌,“他不是要找人吗?好,好, 给我把这个不听话的孽子也拉进牢房!”
裴定茹赶忙上前劝阻,“父将, 不可啊!阿忌的眼睛当初就是在这地牢里…”
“我不管他了!再不管他了!”
“就当没有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裴玄忌啊裴玄忌, 家族为你铺好的路你不走, 唾手可得的荣耀你不要,你到底还是继承了你娘的性子,跟她一样, 软弱仁善,难成大事!”
“因为有些东西, 比权势和前途更重要,你根本就不会懂。”
裴玄忌站定, 望向自己的父亲。
黢黑的眸中闪溢出坚定的光亮, 那是一种下定决心后的明彻, “还有, 你不要再提及我娘,你不配。”
“阿忌!莫再惹父将生气了!”
裴千峰的脊背剧烈地一震。
裴定茹忙呵斥住裴玄忌,“还不赶紧向父将低个头认错!”
裴玄忌傲然挺立,头扬若松。
“我不会低头的。”
他转身,踏步迈上通往地牢的石阶。
“用不着你来关我。”
“我自己会进去!”
*
裴府的地牢是一处私牢。
此私牢在修建时向下挖得极深,且没开任何天窗, 因此,里头黑天蔽日,是毫无光亮的。
裴玄忌每往下走一步,心便兀自向下沉了些许。
他就快要看不见了。
不过, 地牢口的两个狱卒见到自家三公子亲自下牢,还是好心地奉来了一盏烛台。
裴玄忌抿唇接过,借着烛火的光亮,向石阶之上望去一眼。
果然,除了看守的护卫们,裴千峰等人业已离开。
他自嘲般地撇过眼,擎着烛灯,去寻找云知年。
“年儿,年儿!”
地牢颇大,牢房同牢房之间所隔亦远,声音在空旷的甬道中反复回荡,再渐次飘远,幽幽地,显得格外不真切。
云知年始终没有回应。
裴玄忌的脚步愈发急促。
他借着烛火,一间一间牢房望过去,直至走到地牢最深处,那间最角落的牢房,他终于瞧见了那个正抱膝蜷坐在墙根的熟悉身影。
“年儿!”
裴玄忌心里一痛。
即便隔着牢门的木栅栏,他也能瞧出云知年此时的状态极是不好。
云知年的身上已经没剩多少衣物了,他抱臂埋首,一直低垂着脑袋,便是听到了裴玄忌的声音,也只是遥遥抬头看了一眼,就迅而将身子缩得更紧,干涸的泪滴粘在湿红的眼角,衬得那双淡色的眸子更显哀痛凄楚。
裴玄忌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窒住了,他高声喊来狱卒,“快!快给我打开牢门!”
狱卒自然照做。
裴千峰并未当真下令要把裴玄忌关进牢房,开了门后,也不敢上锁,就那般杵在原地,似在等候命令。
裴玄忌恨恨剜了眼这两人,“你们是怎么看的人?”
两个狱卒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姚越公子的命令,是他不让我们给这位云公公送吃喝的,他是裴将军跟前的人,我们不敢不从…”
“姚越!”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臼齿当中死死咬出的,裴玄忌顿了一下,“去备些饭食,还有热水布巾过来!”
“是,是。”
两个狱卒得令退去。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这裴三公子的嗓音竟有点儿发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