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毕竟在他面前,大和敢助也没展示过那么凶的样子。
  他们两个钻进了吸烟室里,大和敢助从自己裤袋中摸出了一盒烟,还没点燃的时候,诸伏高明发话了: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个烟枪了吗,敢助君。”
  大和敢助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嗤笑一声,在这个没有人的吸烟室里戳穿了他的伪装。烟被点燃的那一刻,他看起来成熟得过分,一点也不像个中学生:
  “说得好像当年抽烟的只有我一样,你自己不也是烦得要死的时候得来一根吗?女士香烟派?”
  “哎呀。”
  没有反驳呢。
  “……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呢。”诸伏高明问,他没有接,毕竟现在的身体还没有成年,“不会从想起来之后就一直在抽烟吧。”
  “这算是这辈子的第一根。”
  大和敢助随口回复,然后直接切入正题,是关于二色申司的事——在所谓的上一辈子,他和这个小鬼可是半点关系没有,这一辈子愿意关照他只不过是受朋友所托:
  “你是知道的吧,那小鬼看不太见。”
  “如果只是这种事的话,不是很容易就看得出来吗?”
  “他体检报告上显示的是没问题的。”大和敢助继续,“我偶然看见了,他看东西确实看不清,但一切检查结果都说没有问题。你觉得,真正的问题出在哪?”
  诸伏高明没有说话。
  大和敢助也不需要知道答案,烟抽了大半之后,这才问:
  “你们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诸伏高明没有多说,“我们遇到了一起案件,虽然我受了点伤,但事情圆满解决了。”
  “中间发生的事你一句不说?”
  “敢助君不也没说完吗。”
  他们两个一起笑起来,大和敢助差点被烟呛住。
  …………
  等到烟味散去的时候才返回房间,大和敢助干脆地躲进被窝,被睡熟过去的申司打了脸也没有生气,发挥那年轻人的特性倒头就睡。
  诸伏高明打了个哈欠,也躺了回去,他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在下坠。不知为何,现在反复地想起来在小巷前发生的事——止痛药似乎过效了,他的伤口开始发烫。
  那个持刀的人表情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在什么时候呢?
  总是会有那样的案件,对嫌疑人来说,唯一的希望是杀死那个夺走了他希望的人。总是这样——就算被阻止了,对方也不会停止自己的计划,固执地认为,只要能杀死对方,一切就都会解决、一切就都会变好。
  “……他不会停的。”
  这时候,突然想起来申司的话。
  那孩子如此敏锐——明明看不见大部分的东西,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切的一切在他的世界里无处遁形,只要还能感受到什么东西,他就能从自己的感受中获得情报。
  “那个人不会停的,”半梦半醒的时候,那孩子的声音模模糊糊地荡在耳边,“……看见的。”
  明明真的,看不见什么东西吧?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没办法多想了,当眼睛闭上的时候,一切就远离他的世界,所有的疑问都被抛下了。
  第20章 松田阵平长得像只猫 没事,二色长得也像个人
  第二天上午,有人找上门来了。
  是松田丈太郎。
  他大概是为了昨天的事过来,手里提着某家有名点心铺的大福——某个读者都熟悉的卷毛小孩跟在他身边,表情拽拽的,看起来就像是猫,对大人来说还是挺可爱的。
  “我是来感谢你们的。”
  这个拳击手并不诚挚地说,他的孩子一直在打量着那边安安静静的二色申司:“如果不是你们提醒我的话,可能今天就已经被那没什么用处的警察找上门、带到警署去了。还有孩子,你的伤怎么样——如果需要的话,我陪你再去诊所看看吧。”
  “没事的,”诸伏高明笑道,“只是小伤而已,有劳您挂心了。”
  二色趴在地上,他不说话,似乎是昨天的惊吓还没褪去,今天也是恹恹的,手里一会没一会儿地摆弄魔方。从手法上看,他完全不会玩的样子,松田阵平看了他十来分钟,也没看见他拼好一面。
  于是猫忍不住了。
  “那不是这么玩的。”他在二色申司身边坐下了,用着没有恶意的语气说话,“你好笨啊。”
  “阵平!”
  松田叔叔严肃地喊着他的名字,而小松田只是缩了缩脖子,他嘟囔着“我又没说错”,就把二色手中的三阶魔方夺走——三下五除二就复了原,甚至知道它被扭了一角的。
  “给你。”松田阵平把魔方还了回来,敏锐的观察力让他发现周围没有什么玩具,因此,他问,“你不无聊吗?”
  二色申司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松田阵平,下一秒就又打乱魔方。事实上,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个东西上面,满脑子想的是自己做的梦。
  诸伏高明看出松田阵平没有欺负二色的打算,也稍微放下心来。
  他继续同松田丈太郎聊昨天的事:“如果不是申司的话,我也不会想到那个人真的会动手吧。我们更要感谢松田先生吧,如果不是松田先生,我们也没有办法及时报警才对。”
  “——什么?”
  脑袋上系着白色头巾的大和敢助不知何时出现了,他身上的油烟气就像街边餐馆里的厨师,有一说一,如果他未来干不了警察的话,当厨子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你们昨天究竟干了什么。”
  这家伙手里端着两盘试验品,那是要给孩子吃的。
  “什么也没干,敢助君。”
  还是一样的回答,似乎大和敢助不告诉他自己是什么时候拥有的记忆,他就要一直把这个话题略过去一样。
  二色申司就算看见了点心也没有动。他像是生病了的小狗,不吃早餐也不吃点心,只是趴在地上玩魔方,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说一句话,就算是诸伏高明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而这个反应让大和敢助眉头一皱。
  “他怎么闷闷的?”
  养了二色半年多的厨子问坐在他身边的小卷毛。
  小卷毛表情懵逼,反应很真实,因为他完全不清楚这一切,他跟这个比他小的棕毛也不熟:“我怎么知道?”
  大和敢助摸着下巴又回了厨房,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一种既视感——就连多年好友的诸伏高明都产生一瞬的错觉,好像这个人上辈子真的不是警察而是拉面店里的煮面师傅。
  以前他下班之后真的没跑到餐馆里兼职吗?
  …………
  没聊多久,话题就完完全全地落在了二色申司身上——毕竟他们两个一个青年人一个中学生本身就没什么好聊。松田丈太郎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就亮出了自己的目的,他问了:
  “那孩子、他是姓什么的?”
  “……申司吗,他怎么了吗?”
  “我只是想问问、一点我的疑问而已,因为他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松田丈太郎说,“之前那个人还在东京的时候,说未来如果生了孩子的话,要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申司。”
  “是男人吗?”
  问出这样的问题也是无可厚非,毕竟通常情况下,孩子和父亲长得十分相似——至少在柯学世界是这样的。而二色的生父,从上辈子开始就是个谜,没人见到过他,因为这家伙从未出现过,只是偶尔申司口中会提及到。
  这个男人见过吗,申司的生父?
  “不。”松田丈太郎道,“是一个叫二色友惠的女生,她曾经是我的同学。”
  ……啊。
  这倒也正常。
  二色申司和他妈妈几乎可以说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很奇怪,分明是相似的五官,母子二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二色友惠一直以来给人的观感就是锐利的漂亮,而申司,他的五官组合起来很寡淡,不会给人留下特别的印象,除了那颗痣。
  一般来说,在众多的动漫形象设计中,痣的位置在人物的嘴角左上或者左下,这个左边是对于角色来说,对观者而言,位于他们视线的右位。
  这样的典型角色有《刀■乱舞》的加州清光。
  ……
  不要问作者为什么要打无用的码,大概是她乐意吧。
  总而言之,二色申司的痣和绝大多数的嘴角有痣角色位置相反——这算是平平无奇的面容上唯一的特色了。
  ……
  好了扯回正题。
  “姓二色。”诸伏高明说,他能确定面前的家伙没有说谎,“是昨天的时候发现吗?”
  “……”
  松田丈太郎沉默了一下,他看着二色申司的侧脸,像是在注视很久之前的某个人——毫无由来地,诸伏高明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对申司产生一些复杂的情绪。
  仔细想来,昨天晚上分开的时候,这个男人也对申司有着一些特别的关注,当时还以为只是被申司的聪明惊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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