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刚刚它是冲我来的,对吧?”
“大概吧。”
“你明明看见了吧?”松田嚷嚷着,分明是26岁的灵魂,却幼稚得不得了,之前和猫的打架也是一样,“nisi完完全全想要杀——”因为看见了二色女士,所以把不应该说的话咽了下去,“——报复我!”
“好了好了,不要和刚睡醒的人计较了,小阵平。”
萩原无奈地说。
“……那是刚睡醒吗。”
松田阵平还在哼哼唧唧。
…………
人世间的悲欢并不与水豚……不对,是韩系狂攻相通。在妈妈的挽留下,五个人、三个中学生两个大人以及一只困倦的萨摩耶小狗最终决定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等一下,小狗还在睡觉就不用叫起来吃饭了吧。
二色申司面不改色地系上黑色围裙,心平气和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进了厨房。只见他手起刀落,高级和牛就被片成了完美的肉片,进了腌料碗放旁边备用。由此可见,就算是学校叱咤风云的极道太子爷,在自己的家里也只是个厨子。
萩原研二小声问:
“所以当时你的便当是二色君做的啊?”
“……什么便当?”
松田阵平疑惑地问。
萩原研二耸了耸肩,他没再说什么:“没什么。”
没有人关注到这边。二色妈妈此时正抱着睡觉的小狗,用自己的新梳子给小狗宝宝梳毛,让她睡得更安稳些;织田作之助本想帮忙,但被二色一个眼神制止了。
等到餐桌上,大家诡异地安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松田阵平会觉得菜的味道十分熟悉。这里不是指高级和牛,而是蔬菜汤。他喝着寡淡无味的汤冥思苦想,也记不清自己在那里吃到过类似的味道。
坐在他旁边的萩原研二则是埋头苦干,这家伙吃到好吃的饭就会这样。
二色最先放下筷子,他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盛多少饭。松田的视线移向他,而这家伙面色如常,语气平淡,说了一句就连二色妈妈也不信的话:“我吃饱了。”
“这么一点就吃饱了吗?”
“嗯。”
松田阵平看到他根本没动面前的那份烤肉。
下一刻,那盘烤肉被摆在了他面前——二色申司似乎对肉类没有什么好感。
“拜托你了。”
他这样说,也不知道究竟从哪里看出来松田喜欢肉类的。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接受你的道歉吗。松田阵平严肃地想,下一秒,他的筷子就伸了过去。这不怪他,要怪就得怪这是高级和牛,得怪肉的调料深得他心。
对,他确实会接受。
第二个吃好的是织田作之助。
他们两个完全没有遮掩什么的意思。就只是一前一后,用着借口的名义出门了——二色甚至在走之前,刻意提醒了妈妈绝对不要碰家务。虽然他自己也清楚,这个提醒一点意义都没有。
因为二色女士根本不做家务。
…………
离家有一段距离的咖啡厅里,他们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坐下了,织田作之助要了杯冰水,而二色要了杯冰美式。
红头发的男人听见他的点单后,表情有些微妙。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二色道。
“……韩国人都很能吃苦吗?”
于是织田作之助问了,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每个韩国人喝咖啡只喝冰美式?”
“……”
二色申司又一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今天他的头总是很痛。织田作之助的问题他也没法给出答案,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就是这样的,他其实啊……
“我是岛民。”
他又不是韩国人,哪里会知道为什么。这只是之前半瞎时留下的习惯,近视眼的人吃甜食十有八九脑袋发晕。
“韩半岛上的难道不是岛民吗?”
“……好的,”二色深吸了一口气,“我是霓虹金。”
意思就是你别问了,他不知道。
织田作之助的眼睛里学着两排字,左边是“不,你不是”右边是“大家都知道你是日韩混血。”
二色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示意他说正经事。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在此时偏移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正常,他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水杯,因为水中的冰块,杯壁上很快就冒出了细小的挂壁水珠。他的指腹上沾着些,点在了桌面上。
“申董事托我问你,今年要不要回韩国一趟。”
二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而织田作之助继续道:“除了这个,他还让我问问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他送来的大狗。那只狗在这次落地的时候拆掉笼子跑了,可能会跑来找你——还说你不想要的话,就让我把他托运回去。”
“……之前也送来了?”
“嗯。”
“是什么品种的狗?”
“……大白熊吧?”织田作之助不确定,“比利牛斯山地犬和其他什么品种的混血,大概。”
法国狗。
二色的手又一次在桌子上敲了敲,示意自己知道了。
织田作之助把自己留下的水痕擦掉了,他又问:“所以你不去韩国吗?”
“不去。”
他对于见一个素未谋面的血亲毫无想法。不出现在他人生中、只会冷酷打钱的老爸在他眼里只会是一个冰冷的atm机。而且,就南韩那巴掌大的贫瘠土地,他过去了三餐吃不上一个热菜——虽然霓虹也挺小的,但好歹饭是热乎的。
“好。”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他没什么要说的了。当他站起身的时候,某两个与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的中学生凑在一起,生怕被看见自己的脸。
保镖杀手离开了,而二色申司也抬手要求结账。
“……顺带给那边的十六号桌上一杯冰美式和一杯焦糖玛朵。”二色说,“冰美式给那个卷毛。”
“好的。”
十六号桌的松田阵平打了个喷嚏。
第40章 坂口还是坂本这等会再说 他这件风衣超贵的
织田作之助的本意并不是帮申董事带话, 他到这里的目的是通知二色,这几天可以正常出门了,在东京境内疯狂找人的琴酒由于工作的变动, 已经被调去了欧洲——这份情报是从何而来, 二色不得为知,他也没去深究。
离开那家咖啡店之后,二色又在外边留了一会儿。天黑得彻底,而他路过一家居酒屋时, 有两个人扶着一个醉汉出来了。
“不会喝酒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过来啊!”有个男人抱怨着, 他的声音很熟悉, 口音也是,“孔明、你好好扶啊!这家伙的身体全靠到我这边来了,你不会是根本没扶吧?!”
“我有在扶,敢助君。”另一个清醒的家伙道。
熟人局。
二色申司冷静地想,这个他熟。在空教室窗帘后边凹造型时也碰到过, 不过这次, 他站在原地, 没藏起来。
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拖着一个可怜的眼镜男,刚走下了居酒屋门口的台阶。三个人都穿着正装、似乎今天去参加了正式的比赛, 赢了,晚上跑到这间离东都大学蛮远的居酒屋来庆祝。
光用眼睛看就能看出他们的满身酒气, 诸伏高明的脸有些红,大和敢助的脚步没那么实, 夹在他们中间的那位, 低着头, 已经安详地阵亡了。老天爷经常会这么分配呢,三个人的组合里一定有一个酒量差的家伙。
“……坂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大和敢助有些不满地抱怨,“还没开几瓶酒呢,已经醉倒了——洋酒没那么醉人才对吧?”
诸伏高明一语道破:“酒量好的人也禁不住把洋酒当水灌吧?”
他们三个走下台阶之后,大和敢助皱着眉,干脆把醉倒的这位坂口君像扛麻袋一样扛了起来。可怜的坂口君发出了一声含糊的抗议,但他的抗议无效。
“你知道他家在哪吗……诶?”
恰巧回头,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大和敢助将目光投在了那边的二色申司身上。因为夜晚的昏暗,眼睛微微地眯起来——不过很快,他就认出来:
“是绅士啊……没有戴、单边眼镜的!笨蛋绅士……”酒劲是在这时候上来的,大和敢助说完这奇怪的话后,打了个酒嗝,“出现幻觉了吗?”
现在唯一还具有思考能力的诸伏高明:……
“不是幻觉。”
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大和敢助一个踉跄,这人做出了要把肩膀上扛着的同学扔进街边花坛的举动。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止,二色已经走了过来,他把这位可怜的坂本君接住了。
……是坂本还是坂口来着?
不擅长记人名的二色脑中闪过这么一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只见大和敢助揽着自己面前的电线杆,在那扯着嗓子大叫着“我*他**的毕业论文”“*他**的一天到晚净他*没事找事的**”“****全都给老子他*的滚蛋”,似乎发散着这四年以来对东大生活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