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
  到家时,妈妈已经坐在餐桌前等他了,桌上摆着半瓶味美思。
  她坐在那里的意思是有事要谈。
  就像妈妈了解他一样,二色也足够了解妈妈。见此情形,他把书包放下后,直接将带回来的点心推过去——他坐下,坐在妈妈对面,等着妈妈先开口。
  “小申。”
  妈妈很严肃:“你对改姓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这句话的隐藏含义,就是在说她与松田丈太郎订婚、乃至结婚的事。从那个二十六岁松田的态度中,不难看出,妈妈和松田先生最终是修成正果了。
  也就是说,上辈子的他同意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同意的,只要妈妈自己喜欢就可以。姓氏对二色来说不过是一个称呼的方式,但她问,二色就会说自己的真实想法:
  “比起松田,我更喜欢二色。”
  二色他清楚,妈妈并不想改姓。但要是按这样的剧情发展下去,这就会有一个问题——松田先生改姓成为二色的话,相对应的,松田阵平也要改姓、变成二色阵平。
  如果这篇文的作者不怕被骂,大可以这么写试试。
  可惜的是,屏幕前的作者胆子还没有这么大。浣熊、也就是作者的本体,如果听见了别人痛骂它的声音,只会高举白旗流下两行海带泪,在作话里说求放过。
  那我以前骂它它听见了吗?
  不好意思,偏题了。让我们继续说回正事来。
  “是啊。”
  妈妈叹了口气。
  把二色友惠放进霓虹的大环境来看,她实在有些太独特了。
  事业能力强,就算因为孩子不得不留在家里,她也能居家办公处理好绝大多工作;她长得很漂亮,却不柔弱,以前走在路上,偶尔会被人说“这样的单身母亲怎么怎么样”的话,也能以一敌十地用她在韩国学会的吵架能力千百倍骂回去。
  很难想象,她向什么事妥协的样子。
  “干脆不结婚了吧?”妈妈说,她总是会想到好办法,但是在说这话之前,她已经将点心的一半都吃掉了,杯子中的酒也被她喝完,再添上,“订个婚,举行个婚礼,实际上还是以男女朋友的名义住在一起?”
  “那样也行。”
  二色道,“只是松田叔叔求婚的话,大概是做好了以后生活在一起的准备吧?即使没有递交婚姻届,但你们两个人得生活在一间屋子里了——这间公寓怎么办?”
  “给小申呢?”
  “我不是跟妈妈一起住过去的吗。”
  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就算和松田父子住到了同一个屋檐下,家务大权还是掌握在他手里的预感。
  “也是呢。”
  妈妈捂着脑袋想,酒劲有点上头了:“那卖掉吗?”
  “留下来吧,”二色说,“虽然不知道妈妈和松田叔叔的感情究竟什么样,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别的事,它在的话,妈妈会比没有房子多一点安全感吧。”
  “好吧。”
  妈妈松了口气,她笑起来:“申司、你比妈妈还像个大人呢?但是啊……但是你绝对不能、变成你爸爸那样,死气沉沉的——明明当时,刚和你爸爸谈恋爱的时候,他虽然看起来冷淡,却还是蛮有人气的……”
  她打了个哈欠,时隔这么多年,妈妈又一次谈到了二色的生父。
  “……小申想看吗?”
  这样地问了一句,实际上她已经去自己的包里,翻找起了那个旧怀表。把盖子打开、里面是妈妈自己的照片——但是,把妈妈自己的照片非常费劲地取出来后,那张被藏起来的照片就露出了真面目。
  “长得帅吧、你爸爸?”妈妈问,还挺怀念的,“明明我们两个长得都不差,为什么小申长得不那么好看呢?”
  ……问作者吧?
  今天被cue了两次脸蛋不佳的二色没有生气,真的没有。
  卸完妆之后,睡觉之前,他照着镜子,看着里面那张明明五官很好但就平平无奇、寡淡无味的脸,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嘴角的痣很醒目,除此之外,什么特色也没有,戴上个口罩、兜帽勉强能装一个网感帅哥。
  心底泛起了淡淡的绝望。
  ——织田作之助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
  “……申司。”
  电话那边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似乎有事想交代他——二色刚拆开一袋面膜,敷到脸上。在他自己的洗漱间里,他不必维持南韩狂攻的逼格,只是回复织田作之助的声音还是那样冷淡:
  “什么事?”
  “我现在在神奈川公路附近,靠东京这边,”织田,他旁边大概有人,他说完后,回答了旁边的人的问话,这才对二色说出自己打电话的本意,“……你有空吗?”
  “有话直说。”
  二色将以他接下来的话判断自己是不是要摘下面膜,动身过去。而织田沉默了一瞬,他似乎想要二色做好心理建设。
  “你车坏了。”
  “……哦。”
  我们护肤中的男主停下了动作:“然后呢。”
  “它完全坏了,只能停在路中间,”织田继续说,他好像把老板儿子当成哆啦a梦使了,“同时被撞坏的还有一辆保时捷356a,我不经常在这边修车,你认识有拖车的汽修厂吗?”
  “……”
  二色在内心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报出了汽修厂的地址。
  第55章 偷□怪盗二色君 偷心、偷芯以及偷听
  织田作之助, 明面年龄二十有五,真实年龄不详,性别男, 爱好是咖喱、写轻小说以及养狗, 表面上,他是受孩子欢迎的odasakuman真人剧演员,实际上,他是轻小说界的新星、是黑暗社会里曾经的第一杀手——现在, 他是某位申姓少爷的保镖。
  只不过这份合约, 就像某法国人的花期一样, 看到头了。
  你以为他会说太好了吗?
  很显然不是,和前东家零点上班零点下班一个星期工作七天的007工作制度相比,申汉善董事要求他做的保镖工作简直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工作,没有之一。
  除了今年,今年他加了三次班, 一次狙击加接人, 一次狙击, 还有一次接人。
  但是啊,瑕不掩瑜。少爷不出事, 等于他这一天都放假;少爷没成年,等于豪车全落灰, 他能随便开。托申司这位少爷的福,织田作之助这个物欲低下的家伙也有了爱好——即使这个爱好是开敞篷跑车带小狗兜风。
  如此平淡的生活, 有时候织田作之助都快忘了自己的杀手身份。
  这算是他出车祸的原因之一。
  ……但这不是最主要原因。
  车上的秋田犬从副驾驶位上跳了下来, 俯下身, 冲着那辆面目全非的保时捷龇牙。它是一只受过训练的成年犬,相比于家养宠物, 更类似于猎犬。可以明确的说,织田作之助只要下达指令,这孩子就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安静。”
  织田压着它的小狗脑袋,他的手已经悄然摸到了身后的枪。
  车门费劲地从里面打开了,最先被人看见的,是那头少见、让人无法忘记的银发——保时捷、银色头发,两个特征只要放在一起,来者的身份就无须猜测。
  琴酒,这只能是他。
  “……我还以为,”琴酒慢条斯理地说着,他的搭档、或者说附属伏特加也从驾驶位下来了,“你会在南韩那个破地方跟着疯狗干事,或者早像个蠢货一样死了。”
  织田作之助双手别在后背,这是他当杀手时的习惯。
  “那我没死还真是抱歉。”
  他道。他确认过,琴酒真的去欧洲了,情报据点那边还不至于对他撒谎,那么,现在站在这里,大概是琴酒已经结束了任务,被派遣回日本——是刚落地吧,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法国货。
  伏特加在大晚上还戴着墨镜,花了半会才认出来和他们对峙的一人一狗中的人是谁:
  “……织田?”
  织田作之助“嗯”了一声:“好久不见,鱼板。”
  “我叫鱼冢,”伏特加纠正了他,“你怎么会在日本?当年你不是跟着那家伙去南韩了吗?”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什么。琴酒从自己的风衣口袋中摸出烟来,给自己点上一支,当第一口烟呼出来,这个近日一直眉头紧锁着的男人终于舒坦了。
  他嗤笑了一声,道:“我今天不会杀你的。”
  “……”
  红发男人没信他:“我知道了。”
  “你的合约快到期了吧。”琴酒继续说,他对组织成员还是有着较强包容性的,“现在回日本……我知道了,是那个蠢货议员的事吧,那件事,贝尔摩德已经解决了、用我的名义。”
  “她把议员杀了。”
  “不配合的蠢货,杀就杀了。”
  那件让二色申司险些被贝尔摩德带走的事,原先只是组织对多年前的失误所做的弥补。织田作之助那时还感到惊讶,有些不确定杀人的究竟是琴酒还是贝尔摩德,毕竟他没去查看尸体上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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