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三个回归者看了眼彼此。
  “……我是他小时候的邻居。”诸伏景光迟疑道。
  松田阵平很直白:“我是他哥。”
  “我是他哥的朋友,”萩原说,想了想,他补充了,“同时也是二色君的朋友,之前应该是。”
  四个人就这样陷入了无尽的苦思。
  …………
  挂断电话、打算吃药的时候,发现药瓶已经空了。
  世良夫妇有说,第一瓶药空了之后的半个月内都不要开第二瓶。一是药物副作用导致的睡眠不足对人体的影响力过大,最好空一段时间出来,用来休息和调整;第二是,受到药物刺激的神经会产生疲性、或者用抗药性来说也是合理的。
  二色将这个白色的空瓶扔进了垃圾篓里。
  “……你要冬眠了吗?”
  库拉索问,这个问题恰巧出现在二色进房间的前一刻,她按了下遥控器,换台,到了深夜档的野外求生综艺。
  她似乎知道什么。
  这不奇怪,毕竟她是申董事看中的人,这么多时日的相处下来,二色早就看出了她有着所谓过目不忘的能力,诊所的对话,她时至今日还记着,也挺正常的。
  “冬天已经过去了。”
  二色平静地说,他不觉得接下来半个月会过得和之前有多不同,毕竟没吃药之前,他每天也只睡四到五个小时:“这段时间我不会出门,你多注意斯泰琳,还有,午餐和晚餐你们两个自己点外卖解决。”
  “好。”
  这时候、谁也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恢复意识时,二色发现自己坐在昏暗的车里。
  有人在车里抽烟,没开窗,导致他的鼻尖都是一股令人反胃的烟味。通过梦里的视角,能知道自己坐在后座,回头发现旁边有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孩子。
  透过车窗朝外看去,他能通过店铺招牌猜出这是波士顿的街头。
  前面副驾驶位上坐着的男人戴着黑色礼帽,一些银色的发丝露在车座外。
  “……你真该庆幸一下,”大概是一支烟抽完的时间过后,熟悉的声音在副驾驶位上响了起来,带着警告的意味,“组织给你这个机会,照顾已故成员的遗孤。”
  还是琴酒。
  “我该感到荣幸吗?”
  梦里的二色、不,是申贤硕,他开口了,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讥讽味道:“难道组织不怕我这个申氏的人质养出一个叛徒来?”
  琴酒低低地笑了两声,他没被这种话激怒。有火柴头划过砂纸的声音,是这个男人点燃了新的一支烟。他用手指的指腹掐灭火焰,吸了一口,这才说道:
  “这是boss的决定。”
  和他一同坐在后座的孩子大概就是那个遗孤。她穿着一身胡乱搭配的衣服,袖口很脏,压痕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长时间趴在地上,类似茶褐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似乎很久没梳过,卷的地方打上了结。
  “你该放弃挣扎了。”
  伏特加说,他是司机:“你既然加入组织,就应该好好为组织做贡献才对,如果申氏有能力,你早就不在这里了。”
  申贤硕没说话,二色则是在思考。
  从这些话里能知道,这个世界的申氏不像二色记忆中那么有能力——至少,从被人称作疯狗的申汉善没把他从组织里捞出去这点,能确信申氏没有和黑衣组织抗衡的能力。
  “你大可以养一个出来试试。”
  银色长发的男人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恶意:“等你养出来的叛徒长大,就会发现,除了效忠组织和死,她无路可选。”
  后座的孩子一语不发,蜷缩起来,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狗。她表现得像对未来的事一无所知,或者说,她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毫不在意。这个年纪的孩子其实知道死的含义,只是不觉得有多可怕。
  二色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手刚抬起来、又放下了。
  “贝尔摩德说让你去做情报工作,”琴酒说完,嗤笑一声,似乎对那个女人的目光感到质疑,“荒谬,这听起来就像是把老鼠放进粮仓里。”
  ……这意思是,这时候的他还没有成为情报人员?
  “和她调了杯马丁尼,就觉得她是你的人了吗?”申贤硕道,不知为何,二色觉得梦境里的自己像个沉不住气的青少年,只是他很快又转了话题,“不过说真的,琴酒,如果我真的成为了情报员,你猜我会怎么对你?”
  “你会想杀了我。”
  琴酒咬着烟,他对待二色的态度就像是对待等待驯服的小狗,此时,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根本没把后座的申贤硕当回事:
  “当然,在你杀了我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这种相处模式让二色皱起了眉,他不觉得琴酒是有这么好脾气的人,即使梦里的申贤硕加入组织,成为其中一员,这个男人也不会对一直挑衅的下属有太多耐心。
  “你还真是了解我,”申贤硕道,他换了个称呼来喊琴酒,“教练。”
  ……哇。
  面无表情的观众二色如此感叹着。
  这是互相残杀的师生场。
  第94章 12小时优质睡眠 狂攻黑历史大放送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 朱蒂再次敲响二色家的门,她一夜没睡,看起来困得要命, 但还是强撑着, 问库拉索:
  “申那家伙呢?”
  “在睡觉。”库拉索说,“他已经睡了六个小时,但还没醒。”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人睡六个小时很正常, 甚至12个小时也不是没可能。朱蒂本想说话, 但刚张开口, 就打了个哈欠,毕竟是通宵的人,库拉索虽然没多少表情,但她很贴心:
  “你可以先回去睡一觉。”
  “……可以吗?”
  “你睡醒的时候,他应该也醒了, 如果有问题也问。”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的朱蒂点点头,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那我之后再来”, 就回去了。库拉索低头去看电脑上的监控,她这种时候需要确认这整栋公寓楼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出现, 毕竟冬眠的少爷把自己和朱蒂的安全都托付给了她。
  至于早餐,冰箱里有吐司面包和冰牛奶, 像是雪貂叼着猎物一样,库拉索叼着面包, 用自己拿着电脑的手拎了瓶牛奶, 然后坐到了少爷专属的躺椅上, 晒着太阳工作。
  面包与牛奶的凉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直到下午两点钟,她灵敏的听觉才听见从主卧传来的轻微动静, 计算了一下,发现二色恰巧睡了十二个小时。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天,这还是他第一次睡那么长时间。
  像是一只猫跳下椅子,库拉索收起桌上的空牛奶瓶,将电脑放在茶几上后,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也就是沙发那块区域。其实二色不会介意她霸占自己的躺椅,这只是她自己的习惯。
  半晌,屋里的人没有出来。
  这也正常,长时间睡眠之后睁眼,人都需要一段时间来让大脑开机。
  但三十分钟之后,二色还没有出现。
  这就需要重视起来了。
  库拉索先是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又拧了下门锁,确定它被反锁上。她从脑袋取下黑色的一字夹,插进锁孔,花了半分钟才打开这扇门,刚拉开一条缝,打算看看情况时,听见了房间主人的声音。
  “……出去。”
  躺在床上的男人道,他的声音有些干哑。
  大概是门外的光线照得他眼睛疼,这个男人抬手,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二色的头晕得过分,这就导致他说这话时,语气听起来比以往冷漠许多。
  “嗯。”
  库拉索点了点头,她把门关上。
  还活着就行。
  这只白貂如此想,她拿起手机,给自己和朱蒂点了寿司和披萨的外卖,然后坐在了沙发上,一边看着监控,一边等待着外卖送达。
  点完餐的手机振动一声,是醒来的朱蒂在问她二色的情况:
  【朱蒂·斯泰琳:申他醒了吗?】
  【库拉索:醒了。】
  【库拉索:但他又睡了回去。】
  【朱蒂·斯泰琳:这太少见了……】
  【朱蒂·斯泰琳:他是生病了吧,什么症状?我翻一下我有没有备相关的药物,给你们送下来。】
  【库拉索:没有生病。】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撤回了这句话,打下了那行字。之前汇报情况的时候,申董事有提过,要是在恢复期间有人来问少爷的情况,就统一用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库拉索:[消息已被撤回,无法查看]】
  【库拉索:他家里的遗传病犯了,最近可能都会躺在床上。】
  【朱蒂·斯泰琳:是吗?】
  【朱蒂·斯泰琳:对了,崔,你撤回了什么,我刚刚没看见?】
  【库拉索:打错单词了。】
  手机那边的朱蒂迟了一会才来看手机,她确实没看见库拉索撤回的那条消息,这个聊天软件的下方有两个符号,能从符号上判断出来对方是否阅读了自己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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