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
申贤硕安静了片刻。
二色知道赤井没有骗人,申贤硕也知道,赤井探员是真的这么觉得的。fbi那边应该是没查到申贤硕与申氏的关系,这才觉得能用这种承诺换来更多情报。
这个承诺本该落空的。
fbi的算盘本该就这样落空的。
“你们想往里面派个noc吗,”可申贤硕忽然开口了,他问,目光依旧落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这样的话,我能指个明路——那是最合适的人选,对fbi来说、同时也是对组织来说。”
“上面确实有类似的考虑。”
赤井道,他站起身,走了:“我们下次见面时再谈。”
申贤硕没说话,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餐点,很快又有其他的人希望能与他拼桌——二色的口中尝到了些许咸味,不知道是薯片上的盐巴,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看见的便是赤井拿着一管没有针头的注射器,打算塞进他嘴里的画面。
“你醒了。”
这个短发的男人说道,他平静地为注射器里的液体进行了解释,和梦里那个啃汉堡的fbi没什么两样:“这是生理盐水,你烧得有些脱水了。”
“……哦。”
二色也平静地回应了,但他像是被烧糊涂了那样,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
“你还是更适合长头发。”
第109章 这是逃命还是私奔 都不是,是浣熊的麦麸诡计
二色烧了三天。
他本来坚持着要跟赤井去日本, 但第二天,也就是赤井登机前夜的晚上,他本来降到38c的体温突然升高回去, 出现了严重咳嗽的症状。半夜十二点, 申董事派来的私人医生检查了半天,得出个病毒性感染,说是再烧下去,或许会演变成肺炎。
“……是申董事做的吗?”
少爷的贴身保镖问, 她用那双异色的眼睛盯着医生, 语气平静, 不像是生气,只是会给别人一点压迫感。
而老得能当大家祖父的医生,他在病人情况稳定后收拾了东西,被送到门外,耳朵还没患上严重的耳背, 自然能听见库拉索的问话。他当然能听懂这指的是二色的发烧。
“谁知道呢。”
老人摇了摇头, 他叹一口气。
库拉索就此确定了, 少爷的发烧正是申董事的手笔——只是有件事令人费解,她能确定二色没有同外人接触过, 在发烧之前,也没有出过什么门, 那所谓的病毒又是从哪来的?
房间里的少爷爆发出猛烈的咳嗽来。
没来得及多想,她转身进门, 便看见赤井帮忙拍着二色的背, 帮他顺气, 朱蒂跟着守了半夜,刚睡着, 被这阵咳嗽声唤醒,也没恼,只是过来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忙的。
一米九的魁梧男子被小小病毒打倒,这听起来实在是难以置信,可又确实是真的。
不管是生病的人,还是没生病的人,这几天都没睡过什么好觉。
“你知道你的身体不适合走动,对吧?”
赤井忽然这样说,像是想把同伴留在这儿,自己离开,只是现在到了登机前四小时,他还没坐车前往机场。
体温降下来一些的二色刚想开口,就被喉咙涌上来的痒意制止了,赤井皱起眉来,再次拍着他的背——让他照顾人属实是有些为难,毕竟他唯一照顾过的弟弟秀吉身体强健、没生过这样的大病。
“……咳、咳咳——”
二色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他说话的声音与平常不大一样,听起来有些中气不足:“我知道、然后呢。”
“我的建议是最好别坐飞机。”赤井将水杯拿来,里面装的是冲剂,“但就以你的性格来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答应安心待在这儿,所以,要跟我一起走吗?”
这时候,公寓的主人才发现了不对劲。
他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库拉索的身影,甚至连朱蒂也不在,房间里只有赤井秀一和他两个人。
“她们两个一起出去买药了。”
赤井秀一解释道,他从二色的衣柜里拿出两件衣服,要他赶紧穿上。而少爷很显然没反应过来,他愣了半晌,这才将那件宽大的风衣穿上,没时间给二色换鞋,病人干脆穿着床边的拖鞋就跟着赤井走。
“证件、咳……”
“我拿了,”赤井道,他从口袋里摸出了属于二色的身份卡,“你应该庆幸这份假证能上飞机。”
“……什么?”
“我当时订票时翻了你的抽屉,你总是把你的证件和那些假证放在一起,小少爷,你的假证刚好派上了用场。”
“你不是fbi吗?”
步入电梯后,二色扶着墙,他有些累了。
“我现在还不是。”
赤井从口袋中摸出了车钥匙,解锁了停车场中无人使用的红色超跑。比起赶飞机,他们看起来更像是逃命,裹着风衣的二色一边咳嗽着,一边坐进了跑车的副驾驶。
这个有着翠绿色眼睛的男人笑起来,他说:
“我们私奔吧?”
这个画面本应该被画入少女漫画或者什么唯美的bl漫画,然而可惜的是,画面中的双方都是直男,更可惜的是,这里是没有爱情线的无cp轻小说,再麦下去,就连作者都要怀疑自己选的专区对不对了。
兄弟情也好,偷摸大吉也好,都到此为止吧。
“……呕!”
并不想麦麸的二色干呕起来,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俨然一副病重模样。即使如此,在稍微恢复过来之后,他便从跑车的置物箱里摸出了一副眼镜戴上。
嘴角的痣,也被他用肤色的创口贴盖住了。
…………
他们两个人掐着最后的时间进了机舱。
这一路上不知为何,出现了不少意外情况,先是差点被狙击手打爆了轮胎,又是航班出现延误,要拖到明天起飞——二色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申汉善在背后搞鬼。
只是,申汉善低估了二色的手段。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二色人生中遭遇过的最大挫折也不过是那几次危机。申董事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有意地给他灌输着“你只要安安心心活着”这个观念,一直以来都打算把他养成一个普通人。
“你用卡支付的话,这岂不是会被你父亲知道?”
看完他是如何雷厉风行地从航空公司人员中买下票的赤井只在意这件事。男人抬手,跟空姐要了条毯子,让二色盖上,又从随身带的包里摸出了二色的药。
“没事,”可能是登了机,心情变好的缘故,二色少见地没有咳嗽,“我用的是妈妈的卡。”
接下来的飞行没出现飞到一半,被人要求返航的狗血戏码。
赤井秀一没有问二色和他的生父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二色为什么要执着于回到日本,就像他从最开始就不在意这个能随手撒钱的财神爷究竟是什么人。
他就只是相信二色。
作为朋友。
…………
因为是头等舱,因此,飞行后落地的不适相比于当年坐的经济舱要好上许多,赤井没带多少行李,只有个背包,二色更是连包都没带,他也就只有风衣口袋中有几张卡。
手机解除飞行模式的瞬间,来自赤井那位几年不见的母亲的消息也弹了出来。
【世良玛丽:你自己能过来吗?】
【世良玛丽:[定位消息-海水浴场]】
现在是日本的上午八九点多,从这边开车过去,大概两个小时左右。生病的二色风衣下还套着睡衣,在赤井秀一规划路线的时候,他转头进了附近的服装店,勉为其难地买了套平价套装穿着。
“你还能坐车吗?”
赤井问,他最开始的打算就是将二色带着,把狗带到海水浴场来散心,玛丽女士请客,当然要物尽其用:“我们估计得坐大巴才能到海水浴场,三个小时左右。”
“海水浴场?”
“对。”
“有人能送我们过去。”
说罢,二色低头,给某人发去了消息。赤井和他两人的身高都远远高于周围的旅客,在人群中额外显眼。穿着灰色卫衣的少爷将兜帽戴上,把自己的头发藏了起来,看起来像个大学生;旁边的赤井穿着黑色皮夹克,戴着个鸭舌帽和墨镜,露出的下半张脸就像外国人。
接送他们的车很快就来了,司机是个红色头发的普通日本人。
“好久不见。”
这个驾驶位上的男人摇下车窗,对着二色道,他很显然看出了这孩子的状态不对,因此,他皱眉了:“你还好吗,申司?”
“不太好。”
二色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赤井也很识时务地坐到了后座,只是他关上门后就要与后座的柴犬大眼对小眼:“那个家伙不想我回来。”
那个家伙很显然指的就是申汉善。
那么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他现在的状态是申汉善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