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过境[先婚后爱] 第39节
“陆时聿回来了吗?”
李管家点头,“陆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几点到家?”
相比她声音里的急切,李管家更显平静,“具体时间陈秘书没说,但交代说陆总会回来用晚膳。”
连续两晚都是七点半准备开饭,那就......
江棠梨低头看一眼时间,还有三个小时,还好还好。
见她腮帮子一鼓地松出一口气来,李管家云里雾里:“江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江棠梨忙摆手,“我就是,就是,”她表情转换不太自然,“就是几天没看见他了嘛,想他了。”
这对至今不知两人关系,只当江棠梨为贵客的李管家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但他表情管理得好,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后,朝江棠梨颔首微笑。
但是等江棠梨一转身,李管家的手就伸进了口袋。
“陈秘书,”李管家已经没了刚刚的处之泰然,他语速颇急:“容我冒昧问一句,这位江小姐和陆总是什么关系?”
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停落机场。
陈敬看一眼刚结束会议,正在闭目养神的陆时聿后,侧转过身。
“怎么了?”他问。
作为二十五岁就进入陆家工作,照料陆时聿饮食起居二十余载的资深管家,李管家从未在工作上有过任何差错,当然,这几日除外。
因为她真的只当这位江小姐为一般‘贵客’,但这份服务若是放到未来少奶奶的身上,那他实在是失责。
“周二上午,我见江小姐从陆总书房出来,我有点不放心,就将门锁上了。”
陈敬:“......”
“还有今天上午,我见江小姐颇为喜欢一楼的客房,便提议她若是心仪,可以随时搬进去。”
可一楼的客房配置远不及三楼,这若是酒店,那就等于再同等价位的基础上给客人提供了降级服务。
现在想想当时那位江小姐眼里流露出的惊讶......
李管家只觉这一身老骨头犯了重罪。
见话筒那边不出声,李管家更觉双脚犹如千斤重。
“陈秘书,若是这事目前还不方便说,您就咳一声——”
不等他说完,连续两声“咳咳”传入耳廓。
“我知道了,陈秘书,您先忙。”
电话挂断,李管家一个停顿都没有就径直前往一楼客房方向。
两道敲门声后,紧闭的房间里没有回应,李管家耐心等在门口,只是交握于身前的两只手掌心耐不下心地沁出汗。
默了会儿,他又抬手敲门,可依旧是等了半天不见门开。
左右为难下,李管家火速出门,从合院外的西侧客房找到关小飞。
“关先生,冒昧打扰。”
关小飞一眼就看到了他额头的细密汗珠,“怎么了李管家?”
“江小姐在房里,我敲了好一会儿门但是都没有声音,我这边没有江小姐的电话,您若是方便......”
他声音满是藏不住的急色,关小飞忙掏出手机——
音乐声停,正站在花洒下哼着歌洗澡的江棠梨微微一个激灵。
连个澡都洗不安稳——
等等,该不会是陆时聿?
一地的湿滑泡沫还没有迅速冲刷流走,江棠梨步子一急,刚一出浴室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疼得她声儿都叫不出来。
连续两个电话都没打通后,关小飞已经随李管家来到了客房门口。
“她不是住三楼吗,怎么来这儿了?”
李管家不知要怎么解释,只能说了结果:“午饭前,我刚帮江小姐搬下来。”
正常来说,一楼都是保姆间。
关小飞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是我们小姐自己要求的,还是——”
李管家只觉头都抬不起来了:“是我提议的。”
关小飞:“......”
李管家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是我的失职,事先不知江小姐和陆总的关系。”
关小飞惊讶到挑眉:“陆总没和您说?”
李管家:“......”
还真是闯了天大的窟窿,李管家后背都冒汗,哪敢推脱责任。
“怪我,陆总交代我,说江小姐是贵客,是我没往别的方面想。”
现在想想,照顾在陆总身边这么多年,何曾见他带异性回来过。
真是人老了,脑子都不灵光了。
作为一个保镖,关小飞不觉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他一个管家的对错。
但作为‘娘家人’,关小飞自然是替自己家小姐抱不平。
“那您还挺厉害的。”
李管家当然听出他弦外之音:“等江小姐开门,我一定向她负荆请罪。”
但他没想到,开门的江小姐会穿着浴袍,顶着湿发,还弓着腰......
李管家盯着她略有发红的眼睛看。
这是哭了?
关小飞是想上前,但碍于她的穿着,只能定在原地着急地问:“怎么了?”
江棠梨吸了吸鼻子,一开口,全是哭腔:“还不都怪你的电话,害我摔了一跤!”
关小飞:“......”
成功把所有罪过都转嫁到了自己身上,一直到陆时聿回来,关小飞都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本来还想着洗一个舒服的澡,化一个漂亮的妆,穿一身漂亮的露出她修长天鹅颈和沙漏曲线腰身的裙子,结果尾巴骨疼得她坐都坐不住,哪还有打扮的心思。
陆时聿目光扫过两个抬不起头的‘罪人’,再看向趴在床上的人。
“有没有让张医生过来?”
李管家忙点头:“已经来过了。”
“怎么说,需要去医院吗?”
“张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若是江小姐觉得需要,也可以去医院拍片子——”
“我不去医院!”江棠梨脸埋在枕头里,用浓浓的哭腔打断李管家的话。
陆时聿挥手示意李管家和关小飞出去,继而在床边坐下。
“为什么不去医院?”
江棠梨露出一只得知他回来,特意哭过的眼睛:“万一是男医生,要脱裤子。”
她眼睫轻轻一眨,枕巾上的湿痕顿时又往外洇了半圈。
陆时聿眸光顿了一下,伸手抽出搁在枕边的纸巾,递过去,“我们可以找个女医生。”
江棠梨两手压在枕头下,不伸手去接,“不要。”
那么决然的两个字,却被她说得委屈吧啦。
陆时聿手悬在枕边,眼看她眼角又涌出泪,忙用纸巾去接。
“可如果不去医院,那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
他一贯轻言轻语,如今声音刻意放低,哄人的腔色愈加明显。
隔着朦胧泪花,江棠梨几乎都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觉得他今晚的声音软软的还挺好听,可惜却生了一副铁石心肠。
一处独栋的房子,能占他多大的场地?
心里一委屈,江棠梨又吸了吸鼻子,“张医生说没大问题的。”
陆时聿被她的矛盾听笑:“既然张医生都看过了——”
“我没给他看,他是隔着被子碰的。”
她嘴唇一扁,哽咽的声音带出害羞的音色:“我是要和你结婚的,除了你,谁都不能看。”
陆时聿只觉得喉咙里被什么哽住,满腔还想再劝说的话,不知怎的,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目光顿在她未施粉黛只剩泪痕的侧脸数秒,陆时聿蓦然移开视线,沾了她眼泪而略有湿意的柔软纸巾,不受他大脑控制的,在他掌心越揉越小,越揉越小。
虽然他视线已经错开,但江棠梨却在偷瞄他,从他压在膝盖上的手顺着深色衬衫的手臂,直直往上。
江棠梨微微一怔。
她没看错吧,这人的耳朵尖...是红了吗?
是被她刚刚那句话说害羞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饿了~”
房间里的安静被她软乎乎的调子打破。
陆时聿只觉得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离开的理由,“我让李管家把饭菜给你端进来。”
等他出门,江棠梨摸了摸只剩隐隐疼意的尾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