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过境[先婚后爱] 第112节
他侧头在周温乔耳边:“我说的没错吧,就是从酒吧里带回来的。”
周温乔看他一眼。
以为她没懂,江祈年又低声道:“不然会把她带去公司——”
后面的话被周温乔拽他袖子的动作止住。
抬眼,见两人坐到了餐桌前。
“想吃什么?”
江棠梨困得没有一点精气神,摇了摇头:“没胃口。”
她软塌塌的模样,让陆时聿本就温声细语的音调更加轻缓。
“今天还是别去公司了——”
不等他说完,江棠梨就扁嘴摇头:“不要,我得去看着你。”
江祈年听愣住。
不是人陆时聿看着她吗,怎么还反过来了?
视线再落到女儿身旁那张脸,满脸的纵容无度。
甚至连手里的筷子都放下来了,还说:“那不然我们现在就走?”
江棠梨下巴一点,两条胳膊一抬:“抱抱。”
陆时聿出乎意料到一怔,扭头——
江祈年慌忙别开脸,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
倒是周温乔,朝他浅浅一笑后,看向女儿:“人家时聿是去公司忙公事,你跟去像什么样子。”
不等江棠梨开口,陆时聿就说了声没事,“办公室里有休息间。”
扭头,见她一身的懒劲,身上还穿着他叠放在床尾的浴袍。
若不是有长辈在,陆时聿真想将她抱回楼上换身衣服。
“你等我一会儿,我上楼给你拿身衣服下来。”
周温乔忙起身:“我去吧。”
陆时聿却说不用:“正好我手机还在楼上。”
见他转身出去,江祈年朝斜对面“咳”了声,“你跟我说实话,昨天那么晚回来,是不是去酒吧了?”
就知道瞒不过他。
但是江棠梨现在困得无心也无力再去编理由找借口,索性也不藏了。
“去了,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江祈年眉眼一沉:“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
之前她还没嫁人呢!
说到嫁人,江棠梨嘴角顿时抿出笑。
江祈年以为她又想说软话磨人:“你少跟我来这套啊,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说会把酒吧处理掉。”
江棠梨却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晚了,处理不掉了。”
“什么意思?”
江棠梨眼睫扑簌扑簌地眨了两下:“因为现在陆爷爷非常支持我的酒吧事业。”
都把注意打到陆老爷子身上了。
江祈年冷呵一声:“你少拿陆老爷子作你的挡箭牌。”
江棠梨知道自己多说无用,“那不然你自己问陆爷爷。”
江祈年一时哑口,一直到眼睁睁地看她被陆时聿领出门,看着陆时聿将人抱上那辆黑色铁疙瘩。
尽管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朝车里的两人挥了挥手,可随着车头转弯,车轮碾过带出一阵风,江祈年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瞬息万变。
眼看他身子一转,周温乔忙挽住他胳膊:“行啦——”
一道裹含无数情绪的“哼”音打断她话:“牛了,现在嫁人了,都开始拿着夫家的人来压她亲爸一头了,真是白疼了她这么多年!”
周温乔听了不禁失笑:“谁让你老揪着她那酒吧不放。”
“我这不是为她的安全考虑吗,一个女孩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开什么酒吧,那是个正经的职业吗?”
“这不是有时聿吗?”
江祈年双脚一停,“那家伙能一天24小时守在她身边吗?”
周温乔眼尾轻轻一扬:“那你这个做父亲的又能一天多少个小时守在她身边呢?”
江祈年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周温乔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你总说她长不大,可你有没有想过,放手才能让她真正地成长呢?”
江祈年嘴角抬一缕苦涩,“还要怎么放手?”
户口都要从他江家迁走了。
“这你就要学一学人家陆时聿了。”
“学他?”江祈年好笑一声,“学他什么?”
“温和又强势,管她又惯她。”
周温乔一语道破她看到的全局:“梨梨现在就像他手里的风筝,看似被他放飞得很远——”
江祈年哼出一声不以为然的笑:“他就不怕风大,把风筝卷走喽?”
“不看风向自然收不回来,可若是风向都被他掌握在手里呢?”
“他还有那种本事?”
“有没有,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捕捉到她眼里的意味深长,江祈年突然想起昨夜他亲眼看见陆时聿握着女儿的手一瞬收紧而涨出的血管青筋。
可即便那样,也不在他这个老丈人面前挑破一个字,一副他的人他来管,谁都不能插手也不允许任何人插手的架势。
不像他江祈年,管起人来,除了唠叨,一点实质性的措施都没有。
想到这,江祈年恍然大悟:“他该不会是用一个巴掌两颗枣的伎俩吧?”
周温乔无奈他的后知后觉,手在他肩膀拍了拍:“把人从酒吧里领回家,还能再送那么大一惊喜,你觉得呢?”
但是江祈年还有件事没捋明白:“那刚刚梨梨又说去公司看着他?”
周温乔笑得一脸深意:“谁看着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切了然后,江祈年除了对女儿那看似精明实则三岁大孩子的心思堪忧之外,还有对陆家那位手段的佩服和后怕。
“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一时之间,江祈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倒是周温乔,丝毫不觉担心。
“有时候,看似掌握全局的那一个,才是最忐忑的那一个。”
因为太在意才会花那么多的心思。
而一段感情里,这样的一方才往往是情感弱势的一方。
的确,早上醒来后,陆时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思自己昨晚的种种行为。
他没想到一个醋的后劲会这么大,竟然会让他失去一贯的从容淡定,说出那些不可理喻的话来。
扪心自问,他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揪着一件事盘根究底。
不止他,相信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这种。
那她呢?
会不会一觉醒来,回想起他昨晚的种种行径而对他心生排斥,甚至......厌恶。
这两个词在他脑海反反复复。
直到早上她软软糯糯地偎在他怀里,悬着的心才一点一点往下落,可一想到她整个人还睡意惺忪,心脏便再也落不回实处了。
以至于车开半路,他余光不知多少次瞄到旁边,可是旁边的人睡得沉,让他连道歉的话都无从说起。
一直到车驶入地下车库。
江棠梨身上还是那件走前懒得换的睡袍,所幸直达顶层的电梯和员工电梯是隔离开的。
短暂迟疑后,陆时聿打开车门绕到副驾驶。
本不想吵醒她,结果刚把人从车里抱下来,江棠梨就醒了。
眼睛困得睁不开,眯出一条缝看了眼周围,她唔了声,“到了吗?”
陆时聿刚一点头,就听她惊出一声:“我衣服还没换!”
所有的困意都没了,她揪着领口:“你不是给我带衣服了吗?”
“现在换?”
“当然啦,不然被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见她又满眼偷感地往四周瞄,
陆时聿笑出一声,他打开后座车门:“衣服在那个黑色袋子里。”
江棠梨看了眼车窗玻璃,黑漆漆的,可是这车就是个显眼包。
“那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人靠近。”
陆时聿点头:“当然。”
让江棠梨没想到的是,包里不仅有衣服,还有化妆品。
车窗落下,江棠梨唇角笑漪轻牵:“没想到陆总这么细心。”
能夸他,是说明昨晚的事彻底翻篇了?
只是不等陆时聿再细看她表情,车窗又升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