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新魔尊当时说会给咱们魔界一大股势力,帮咱们夺回被妖族抢走的地盘,还附带各种魔修秘法,天材地宝,神器法宝。”
  元祈蹙了蹙眉。
  别人魔尊上位,都是将魔界已有的资源占为己有。
  哪有这种送大一堆好处的?
  但转念一想,魔尊说过新魔尊是九州暗地里新出来的一股势力,既如此那就是没什么人知晓。
  但魔界虽落魄,名头却是在的。
  恐怕新魔尊只是把魔界当成踏板,好让自己的名字响彻整个修真界。
  元祈摩挲着下颌,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这么想,肯定准没错!
  魔尊看着元祈这么一副应允的模样,原本愧疚的心虚表情竟又多了几分深沉。
  他转过身,望着魔界华丽的天花板,只留给元祈一个华丽的黑羽背影,声音沉沉道:“当时,本尊也想过拒绝,毕竟本尊哪是那么容易被世俗之物给收买的人。”
  他长叹一口气,“可想到魔界如今危在旦夕,本尊挣扎、思索、犹豫良久,最终还是下了这个沉重的决定。”
  “小祈,你可千万不要怪本尊,本尊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啊。”
  元祈:“……”
  你要不要这么爱演?
  明明最初听魔尊说的话,似乎是想都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但是想到系统任务,他试探道:“那幽冥灵灯的归属?”
  听到幽冥灵灯,魔尊才“哦”了一声,转回头来道:“这幽冥灵灯嘛,自然是要献给新魔尊的。”
  说完,魔尊又紧张的盯着元祈,似乎很怕元祈舍不得把幽冥灵灯拱手让人,把这魔殿又给一把掀了。
  但没想到元祈睁大了狐狸眼,很是满足的点了点头,像是只又乖又漂亮的小狐狸似的。
  魔尊心情大好,道:“小祈,你作为魔界的一把手,本尊一直对你觊觎厚望,”
  “本尊退位在即,这幽冥灵灯,就作为你送给新魔尊上位的厚礼吧。”
  “你这么乖,又长得这么讨巧,奉上这等贵重的厚礼,肯定会让新魔尊对你另眼相看、宠爱有加,在魔界愈发飞鸿腾达,一人之下,万魔之上!”
  元祈兴奋的点点头:“好!”
  ……
  元祈赶了两天路,跟魔尊聊了会天后,就困得想回寝房休息了,但他不记得自己寝房在哪,于是只能找借口说最近记忆错乱,让淮安带着他回寝房。
  淮安穿着很不起眼的黑袍,走在他前方,永远都阴郁的低着头,也不说话,莫名让元祈想到了现代世界里忧郁的非主流少年。
  元祈走上前,轻轻的碰了一下淮安的肩,抱怨道:“淮安,我都多久没回魔界了,你看到我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淮安回头看他,墨瞳幽深的好似深潭,审视的盯着他,里面装着一些元祈看不懂的东西。
  元祈眉头跳了跳,收回了搭在淮安肩上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淮安才终于道:“你变了。”
  元祈心头“咯噔”一声。
  他来这世界也有好几个月了,跟很多与原主相识的人都有过接触。
  可从未有任何人怀疑过他不是原主,更从未说他变了的这种话。
  他有些紧张道:“怎么变了?”
  淮安的五官生得英气凌冽,他盯着元祈道:“以前的你,会为了魔尊之位不折手段。”
  元祈:“……”
  他讪笑道:“哎呀,人是会变的。”
  淮安却看着他,没说话,但那深潭般的眼眸里,明显有别的情绪。
  元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可淮安却突然转过身,继续带着他往前走,淡淡道:“嗯,人都是会变的。”
  ……
  元祈在魔界的寝房还挺大,位置也不错,能看得出来他在魔尊地位很高。
  只是魔界不如从前,甚至就连魔殿也只是有个华丽的空壳子,并无太多奢侈的摆设。
  元祈的寝房就更不用说了,但好在床又大又软,而且元祈一躺在上面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好似他在这张床上睡了很久。
  但身上黏黏糊糊的,谢逢川那个禽兽像个勤勤恳恳的园丁似的,把他肚子灌的满满的,虽然他吸收了很多,实力太涨。
  但修为也不能一天升太多,否则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于是他在客栈就排出了多余的精.元,但那精.元太多了,他又赶时间,根本没排干净。
  元祈从柔软的大床上起身,去盥室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只是全程他都不敢看自己身上,因为他身上全是红色的吻痕和泛着淤青的手指印。
  甚至连他的脚腕上甚至都有吻痕,还有一圈很明显的五指印,足以可见谢逢川有多变态。
  那些让人羞愤的回忆涌上心头。
  元祈一边皱眉穿衣服,一边骂骂咧咧。
  他和谢逢川在客栈里用了很多姿势,他很是奇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少司命,到底是从那学的这些下.流的姿势!
  不过这些下.流姿势里,除了在元祈身后打屁股,逼着他说些喜欢、还要之类的话,元祈最厌恶的就是谢逢川一手抓着他的脚腕,很是用力把他的一条腿压在他的脸边。
  虽然元祈的柔韧性不错,但也受不了那样压啊?腿都快压快断了。
  更别说那样会更深,把他弄得人都快虚脱了,而且谢逢川抵着他的腹肌又硬又猛的,把他不当个人发狠似的欺负。
  元祈躺在柔软干燥的床上,把谢逢川里里外外的骂了一通,就又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他竟然又做了个梦。
  月明依稀,种了一大片木兰树的院子里辽阔冷清,只有最边上的凉亭上方挂着几盏暖黄色的小灯笼,添了几分暖意。
  凉亭里,桌案边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少年的脸模糊不清,但墨发高束,坐姿规整,正垂着眸认真完成师尊布置的课业。
  而凉亭前方,有个身穿水绿色袍子的小弟子正蹲在地上,用树枝不停戳那地上的洞,时不时还发出狡黠的笑声,头顶的碎发俏皮的晃来晃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衣少年道:“要下雨了,别欺负它们。”
  小弟子撇着嘴的转过身,月光下的脸很是漂亮乖巧,不满道:“我给它们糖仁吃,怎么算欺负啦?”
  白衣少年神色淡淡道:“你不让他们回家。”
  小弟子“蹭”的一下站起来,跳到白衣少年的桌子上,很是没坐姿的坐在桌上,晃着两只腿,高昂着头道:“哼!你连对一只蚂蚁都那么善良,可却对我一点不善良!”
  “我的命真苦!”
  白衣少年看着小弟子不合规矩的坐在桌上,却并未说什么。
  只是问道:“怎么不善良?”
  小弟子抱怨道:“我想去看天都城的花灯,别人都说那是最盛大的花灯呢,你都不陪我去。”
  白衣少年却道:“师尊说了,集市嘈杂喧哗,乃是凡尘,不利于修行。”
  “若你想看花灯,话本里有许多,我可以给你找来。”
  小弟子气鼓鼓的抱胸道:“话本跟现实怎么能一样!”
  “你真无聊!你这样的小古董在修真界打着灯笼都找不出第二个!”
  他跳下桌,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白衣少年看着小弟子气鼓鼓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小弟子走到院子里,又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最柔软的草地上。
  虽然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可两人都知道,他们坐在荒凉孤寂的院子里,正看着同一轮弯月。
  如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
  元祈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梦里的场景模糊不堪,却十分真实。
  只是想起来,却似乎充满了遗憾的味道。
  元祈摇了摇头,将那虚无缥缈的情绪摇了出去,还是先想想正事吧。
  虽然知道要有新魔尊上位,但昨晚他太累了,还没问魔尊上位是什么时候。
  若是要拖一两个月,恐怕谢逢川会直接杀过来把魔界给一把端了。
  他跟着魔殿的小魔头走到魔尊的寝宫,在那朱红门外敲了敲门,可里面却一直没有传来声音。
  倒是矮他很多的小魔头一直抬头,一边眼珠子是圆溜溜的蓝色,另一边却用白纱布给遮住了,很显然里面肯定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因为小魔头正抱着自己另一只蓝色眼珠子,很是羡慕的看着他。
  元祈:“……”
  他避开这热烈的羡慕眼神。
  他又敲了敲门,里面依然没有声音。
  可他来之前问过淮安了,淮安说魔尊很少在魔界四周巡查事务,除了大事,基本一天到晚都宅在自己的寝宫里。
  也不知在倒腾什么,但听魔殿里的小魔头们说,魔尊的寝宫里经常会传来奇怪的笑声。
  元祈想了一下场景,搓了搓毛骨悚然的胳膊。
  他垂下眼眸,看着羡慕他的小魔头道:“魔尊在干嘛?怎么敲门也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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