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武圣 第627节
四百个界年，一晃即逝……
大宣世界，天上宫。
如今的天上宫比起过去陈牧初次开辟之时，已变得更大了数倍之多，内部也是清晰地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内殿和外宫。
内殿所在的区域，乃是许红玉、陈玥、陈瑶等人的久居之所，外宫的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外宫则是那些能够修炼到神下五阶，才情卓绝，才有资格觐见陈牧，踏入外宫修行。
“参见界主。
” 在天上宫外宫的边缘，一片空旷的山崖间，一名青年人影身披长袍，向着陈牧恭敬地跪伏下拜。
他眼眸中不仅充满着敬意，也带着一丝感激。
他正是数百个界年前，被陈牧赐予过机缘的余安，而今数百个界年过去，他成了那些得到机缘的人中，唯一一个抵达了神下五阶的存在。
尽管如今的他已是大宣世界纵横天下的英杰，乃是一代顶尖高人，甚至在余家也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他知道他能得到如今的一切，皆是源自于陈牧当年赐予他的机遇。
陈牧既是赐予他机遇的恩师，又是大宣世界之主，且陈牧的妻子更是余家仅存的辈分最高的人物，可以说是余家能够坐拥天下的起源。
论及血脉，陈牧也是他的老祖。
“你是余家人，不必如此生分，起来吧。
” 陈牧看着余安微微点头。
余安和陈玥、陈瑶等人不同，陈玥陈瑶等人虽然实力比余安更强大得多，但她们修行的岁月也漫长得多，并且也得到了他不知多少助力。
而余安则仅仅只是从他这里得到了一副他以神力绘制的意境图，除此之外再不曾得到任何资源，最终一步步问鼎天下，成为大宣世界这一代的最强者，抵达了神下五阶。
论及资质、天赋、才情，他的确是余家这一代后辈中最出色的。
“当初我赐你机遇，只是兴之所至，余家的纷争乃至整个世间的变化，我自数万年前开始就再不曾干涉过一次，你能有今日，更多的还是依靠你自己。
” 陈牧冲着余安说道。
机缘很重要，但自身的努力也是根本。
就像他，一路修行至今，尽管系统面板的助力不可或缺，但这条路上他也是历尽艰苦，也是依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搜集资源，积累感悟，最后达到这一步的。
“若无恩祖，我早已死在甘露河底。
” 余安站起身来，却是摇头说道。
尽管他已是如今这一代的大宣第一人，是傲视世间的顶尖武者，但在陈牧面前他自然没有丝毫的自傲，因为他也仅仅只是这一代的第一人而已。
在天上宫内，仅仅只是外宫区域，就有不止一道气息，比他更为强大，那些是之前一个个时代的翘楚，一个个时代的英杰，他们抵达武道尽头，最终得以觐见陈牧，踏入天上宫。
这里累积的是从陈牧修成界主以来，世间数万年诞生的顶尖英杰。
在这里余安自然没有任何傲骨。
“好了，你是余家后辈，红玉也要见见你，你去拜见吧。
” 陈牧冲着余安语气平和地说道。
他数万年前就不曾再插手世间之事，但许红玉还是偶尔会关注外界的，也有几次余家发生了事故，令她亲自出面解决，因此对于余家人而言，相比起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般的陈牧，许红玉这位余家的长祖，才更令他们熟悉一些。
“是。
” 余安恭敬地应声，然后往远处去了。
陈牧目视余安远去，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系统面板。
【因果】
【经验：10000 点】
“这因果玄奥的经验，总算是积累凑足，但我对因果这一脉的感悟，实际上依然十分浅薄…… 若是照此参悟下去，恐怕再有数万年也未必能悟透。
” 陈牧看着系统面板不由得感叹一声，他参悟因果玄奥是耗费时间最久的，而最后悟出的却是最浅薄的，只不过是在系统面板上积累齐了一万点经验而已，实则哪怕到现在，依旧是有一种井中捞月的感觉，勉强能够看得清晰，但却根本无法抓住。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只要经验足够，系统面板就会为他展现出因果玄奥的本质，直接参悟本质，就不会被那些表象所迷惑，再怎么深奥，他也一样能够将其参悟透彻。
第604章 六重天极限!
“开始吧。”
陈牧收敛心神，将所有杂念尽皆平息。
接下来他要参悟的，就是造化一脉最后一种玄奥，因果玄奥，只要悟透了因果，造化一脉的所有玄奥便都将被他掌握，他也就真正理解了造化一脉的完整根基!
尽管将完整的根基领悟透彻，距离彻底掌握整个造化大道，仍然还有着天堑一般的距离，但想要悟出完整大道正如搭建楼阁，没有根基，也不可能搭建出这空中楼阁。
嗡!
伴随着陈牧意念一动，一束金光从系统面板上闪过。
紧接着所有的文字尽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绵延的丝线，映照在陈牧的视线之中，并逐渐的放大，直至占据了他视线所能看到的一切!
因果之线!
如今的陈牧作为大宣世界的界主，依靠大宣世界本身，他也能看到大宣世界众生的因果之线，但也就仅限于大宣世界。
他在梵古殿内的神力化身，便无法看清梵古界的那些生灵的因果脉络。
一方面是领悟不够透彻，另一方面则是梵古界乃梵古神君开辟的世界，本身就有着特殊性，对于外来的因果窥探有着一定的隔绝效果。
而现在陈牧所看到的这一条因果之线，难以形容其恢弘和浩瀚，说是‘一条’，实际上是百千万亿条丝线的结合，囊括了无边无际的无尽寰宇，是一切的起源和终结!
陈牧看着这因果之线，心中升起些许震撼。
哪怕以他如今的层次，感受着这完整的因果玄奥，也仍然是有一种蝼蚁望天的感觉。
对于芸芸众生来说，即使真正的悟透了因果玄奥，也只不过是勉强能够驾驭和调动极小的一部分因果之力而已，想要真正撼动无尽寰宇中的一切因果，化作诸果之因，那显然还是遥不可及的，正如掌握了生命玄奥，不代表一念之间就能决定无尽寰宇万亿兆生灵的生死。
五种根本玄奥，作为造化大道的一部分，都是无尽寰宇的存在之基。
“嗯，这是…….”
陈牧细致的观察着那不知多么浩瀚的因果之线，此刻的他仿若一个渴望知识的学子，在观摩着由无数知识组成的通天大道，而当他的注意力几乎完全集中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视线之中又是一个恍惚。
那条贯通古今，连接诸天的因果之线，不知何时又发生了弯曲，竟然形成了一个奇异的环状，收尾相连，一时间仿佛没有了起源和终点。
因果之环!
陈牧心中微怔，一个恍惚，正要继续观察时，却见那因果脉络又重新恢复为一条绵延修长，贯通古今的因果之线。
可当他再次集中所有心念的时候，恍惚间又看到那一条因果之线化作了首尾相接的因果之环，视线中的因果如线如环，仿佛是在变幻，但仿佛又处于两种状态的重叠。
陈牧清楚这并不是他的幻觉，因为这是系统面板为他展现出的最真实的因果玄奥。
“因果，既是线，也是环?”
陈牧心中喃喃。
为何会这样?
按照时间长河来说，无尽寰宇必然诞生于无穷久远的岁月之前的某一点，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才有了因果，而随着时间蔓延而下的因果，就形成了一条因果之线。
因果之线应该贯通古今未来，连接无尽寰宇的起源和终点。
但为什么它又呈现出无首无尾的环状，彼此相连，分不清起源和终点?
不。
也许起源就是终点，终点就是起源。
在因果的视角中，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岁月的概念，也没有空间的概念，并不是如一条长河般从上往下，万事万物都只是一个个不同的片段，本就重叠在一起。
是了，就是这样。
陈牧忽然有所明悟。
他想到了曾经遭遇的那位魔族魔将，对方施展的因果招数，在那时的他看来十分诡异。
对方以因果为核心，打出的招式根本不需要直接指向他，哪怕是冲着空无一处的虚空攻击，最后所有的威能也都会爆发在他的身上。
因果就是如此，不需要考虑空间，也不需要考虑时间，只要沿着那条线，就能通往必然的终点，即使是身在天涯海角，力量也能沿着因果的脉络去贯通。
因果的轨迹上没有时间和空间，那么它自然也就有着无穷的状态，既可以是线，也可以是环，甚至可以是任意的形态来呈现。
想通了这点，
一刹那间，陈牧顿时觉得视线中的因果之线再次发生了变幻。
这一次他所看到的因果脉络，不再拘束于线和环，甚至是在他的视线中，化作了无穷无尽的光点，仿若灿烂星空一般，蔓延在无尽寰宇之间。
“这就是因果…….”
陈牧看着这绚烂的光景，忍不住喃喃自语，只觉得这仿佛是世上最美的光景。
这样的光景他其实已经连续看过四次了，这是第五次，他曾见识过生命之玄奥，象征着生命之绚烂和精彩，他也看到过万灵之玄奥，那是众生之智慧，他更看到过寰宇诸相，变幻无常，犹如万华镜一般多彩夺目。
这一次他看到的是众生之因，万物之果，纷纭变幻，是无尽寰宇存在的根本规则。
……
光阴如水，岁月茫茫。
数百界年转瞬即逝。
陈牧就这么盘坐在虚无之中，体会着那映照寰宇的因果之玄奥。
只有在暗天之渊中，有深渊生命爬出的时候，他才会暂缓参悟，出手将深渊生命灭杀，尔后又遁入虚无之中，继续参悟因果。
因果足够的绚烂多彩，也的确比其他几种玄奥，都更为晦涩难懂一些。
耗费了足足五百余个界年，
陈牧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从参悟中醒来，只觉得因果玄奥的一切，都彻底了然于心，而他视线中呈现出的那映照整个寰宇诸天的因果脉络，也终于是随着他的感悟透彻，而渐渐的淡化消失。
“因果!”
陈牧没有理会视线中因果脉络的消散，他缓缓抬起手掌，虚空一握，掌中便浮现出一种玄之又玄的力量，难以言说，难以分明。
这就是因果之力!
此刻的他，能够看到他周身相连的所有因果，这些因果都呈线状浮现，有的薄弱不堪，看上去十分黯淡，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也有的极其明亮，一看就难以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