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夏拉尔打量着那张和蒙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幼崽面上还有几分微不可察的紧张,但是那张神似蒙托的脸却足以让夏拉尔判这只幼崽死刑。
“真恶心。”
那是夏拉尔和恺撒说的第一句话。
*
“拉弗尔和我说,你那有只很有意思的亚雌,叫什么以..我记不清了。”夏拉尔晃了晃手,满不在意地吩咐道。
“把他带过来吧,正好我最近无聊,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不是真有亚雌能够做到雄虫的事。”
夏拉尔说完这句话,只是略微烦躁地瞥了恺撒一眼,似是不想多说。
却未料到这个自己向来不喜的雌子竟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那张熟悉的脸让夏拉尔感到厌恶,但还未等他说话,就听见了对方的回答。
“我拒绝。”
这三个字落下,殿内倏然一静,夏拉尔的脚步顿住,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向了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恺撒。
“你说什么?”
“我说,我拒绝,你听不懂吗?”
冰冷的语气顿时让夏拉尔周围的侍卫蹙起了眉,他们刚想望向夏拉尔,就被后室传出来的声音打断了。
“殿下,您怎么能这么和阁下说话,即使夏拉尔阁下是您的雄父,也不能这么恃宠而骄吧?”
拉弗尔这一句话成功恶心到了两只虫,见夏拉尔冷冰冰的目光朝他射过来。
拉弗尔这才吐了吐舌头,耍赖似地朝对方笑了笑。
两者之间的气氛咋一看起来却是更像父子,反观站在下首的恺撒倒成了局外人。
恺撒看着上首慢悠悠从后殿走出来的拉弗尔,倒也没因为对方这句挑衅意味极浓的话而发作,反而是环胸站在原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
“我倒是不知道皇宫倒成曼朗家的地盘了,还是说阿里格斯·曼朗终于发现你是个废物,迫不及待地把你扔到夏拉尔身边拽裙边了?”
拽裙边在蒙戈尔是形容那些没有本事,依靠雄虫的福利上位的军雌,是一个大部分军雌都很抵制的词汇。
这话一出拉弗尔的脸不出意料地僵了僵,他的精神力问题几乎在上层圈子里不是秘密。
如果不是精神力不稳定,或许依照拉弗尔的精神评级,如今至少也是中校的职位了,但就是那该死的精神力...
“殿下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令虫难受,别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啊,殿下,我这次可是来帮您与阁下解决问题的。”
拉弗尔的笑很天真,他的目光穿梭在恺撒和夏拉尔之间,最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既然您和阁下的意见冲突这么大,不如问问那只亚雌的意见怎么样,这不是很有意思吗?我倒是想知道他会选什么..”
拉弗尔笑眯眯地看着恺撒,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在达伦的手里见到那副画的时候,拉弗尔是惊讶的,那幅画的独特之处他几乎一眼就感觉了出来,在听到这是以利亚送来的东西之后,拉弗尔就更意外了。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他去找他的那次装傻,之后却又胆大包天地把东西送到了达伦的眼前,仿若根本不在意欺骗了他之后,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想要找条更好的出路吗?达伦吗?
那只亚雌怕不是个傻子,他觉得达伦会保下他?这简直是拉弗尔看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于是他把这件事捅到了夏拉尔这里,对方不是想要引起雄虫的注意力吗。
他满足他的愿望,只不过他很期待对方见到自己之后的表情,那个样子一定很精彩。
拉弗尔本来以为要废番功夫才能劝说恺撒接受自己的提议,但是却没料到对方的表情却是倏然放松了下来,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行啊,去问他吧,倒也不用把虫带过来那么麻烦,省的我还要再把他带回去。”
两个彼此都信心满满的虫站在大殿的两头,同时用一种轻蔑的眼光打量着对方,仿佛时刻准备着看对方的笑话。
通信的侍卫没过多久就叩响了殿门,侍卫的面色有些古怪,他望了一眼恺撒又望了一眼拉弗尔,在两者的目光下,将视线转向了作壁上观的夏拉尔。
“阁下..”
“这只亚雌托我问您,他是否能够参与昆提斯前线的战役,他说..他有办法解决军雌的精神力暴动问题。”
这是一个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的回答。
第39章 酸气冲天的一章
“所以这个东西不能敲下来吗?”
“虞宴, 你能别转移话吗?你每次都这样!”系统有些恼羞成怒地跳了跳。
虞宴将手里那个丑不拉几的黏液状的镯子扔到了桌子上,仰躺在那张双人床上。
床单刚晒过不久,味道闻起来带着一丝干燥的阳光气息, 让人很安心。
“所以既然给达伦的那幅画是给拉弗尔看的, 你为什么起初不承认,那样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得罪那只烦人的虫子了。还有还有, 你不是说好要去神殿吗,还管萨金特那边做什么..”
系统嘀嘀咕咕说个没完, 虞宴倒是躺在床上, 嘴里哼着什么不知名的小调,在对方还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虞宴终于出声打断了对方。
“系统你诞生多久了..或者说是出厂时间更准确些?”
系统被噎了一下, 没明白虞宴突然问这么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干什么, 但还是打算老老实实地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而话还没出口,它自己却是愣住了。
是啊..他诞生多久了..
他的数据库里好像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记录..是它们不需要知道这一点吗?
为什么连它自己也不清楚..
见系统久久没出声,虞宴却是没再难为它, 轻笑了一声,仿佛刚才的问题只是一句漫不经心的闲聊。
“没什么, 只是觉得你有些时候真的像个好奇宝宝,总是有我回答不完的问题。”
虞宴缓缓伸手, 仍由阳光在他的指尖跳跃,慢悠悠地回答着对方刚才的问题。
“你觉得我当时告诉拉弗尔,那些画确实是我画的, 会有什么结果。”
系统被这句问题从刚才的古怪情绪中扯了出来,他愣愣地问道。
“什么..什么结果,不就是..”系统猛地止住了话头,不停闪烁的光点也暗了下来, 全然没了方才激动的情绪。
虞宴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他的语气很淡,仿佛在讲述别人的命运,而非自己可能遭遇的结局。
“不就是被拉弗尔带回去,然后关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当他一个人的精神稳定器?”
“他不会因为我阴差阳错地救了他一命就对我刮目相看的,就像他那天所说的一样,我现在只是一只亚雌,他对我做出什么都不会有人在意。”
“他们虽然是一群虫子,但是和我们哪个世界的人也没什么区别,嗯..”
虞宴缓缓闭上了眼睛,尽管刚从医疗舱里爬出来,但是身体上造成的损耗还是没办法在短期内得到恢复,他确实有些累了。
“或许还要更残酷些,我的世界好歹还有些条文法律晃晃悠悠地支撑着大家身上的那层人皮,而在这个世界..他们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不是吗。”
“虽然恺撒很讨厌,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其他虫好多了。至少他毫不忌讳将他那副狗脾气表现在明面上,也并不在乎谁对他的看法,可能就是那种..活得很畅快的家伙吧。”
虞宴说着说着,眼神却是有些飘忽,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讽刺地笑了一声。
系统沉默地听着他自顾自地说了许久,他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虞宴。
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实话,这就是蒙戈尔的现状,持续了几千年的现状,神殿活得太久了..
久到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都已经顺理成章地接受了他们所指定的规则。
每个虫都像是一个巨大的零件,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转动,直到将自己烧成一捧飞灰。
“所以..既然你觉得恺撒还行,干嘛还对任务那么抗拒..”系统在话尾嘀咕了一句,这是他最搞不懂虞宴的地方。
虞宴却有些讶然,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突然窜出来的系统,调笑道。
“嗯..可能因为我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系统:...
话题突然拐了弯,系统被虞宴带着早把神殿的事跑到了脑后。
它正准备钻回去,却一把被虞宴攥到了手里。
系统不满地挣扎了几下,却是被虞宴饶有兴趣地戳了戳。
“帮我准备点东西。”
“什么?”
“昏睡剂。”
系统圆滚滚的身子颤了颤,缓缓用蓝点打出了一个问号。
“为什么”三个字还没出口,门口处就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那扇久经磨难的门又一次笔直地倒在了地上。
虞宴想,是不是该抽个时间和里德说一声,让对方把自己的门换成铁的,至少这样耐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