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虞宴:?
  虞宴被雌虫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无语,刚开口说了个半个字,就见那几条线像是有生命般慢悠悠地立起来,又贴回到了恺撒的额头上。
  “土包子。”雌虫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声。
  虞晏:...
  行吧...你们虫族都是魔法少女...
  虞宴干脆闭上了眼睛,单方面终止了这段毫无营养的对话。
  但下一秒,机甲就猛地震了一下,颠得他一个不稳,下意识抱住了恺撒的腰。
  他满眼问号地朝显示屏看去,就见还是那片光滑的沙漠,丝毫没有什么异变发生,好像刚才那一下只是他的错觉。
  还没等虞宴的目光从显示屏上收回来,就听到了雌虫十分欠揍的声音。
  “弱鸡,石头都能让你吓一跳。”
  恺撒那副脸藏不住一点事,虞宴只是透过反射镜看一眼就知道对方刚刚憋了什么坏。
  他嘴角抽了抽,松开手的同时紧紧扣住了座椅两旁的扶手,睁眼做起了瞎子。
  “啧,你又他妈哑——”
  “叮——”
  通讯器的来电声打断了恺撒还没吐出口的脏字,恺撒透过镜子臭着脸剜了虞宴一眼,手下一动,又将机甲的速度往高提了几个度。
  见亚雌又被向前颠了一下,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接起了通讯。
  是弗朗斯。
  “恺撒,你现在在哪?”弗朗斯苍老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疲惫。
  恺撒瞅了一眼显示屏,漫不经心地回着话。
  “在穆拉法尔喂蚊子。”
  弗朗斯像是习惯了对方这一贯不着调的语气,也没多计较,直入主题地说明了来意。
  “你传回来的照片我看了,你们这次的事应该是烛明会那边的手笔。”
  “烛明会?”
  恺撒的眉梢微挑,丝毫没有避嫌的想法,当着虞宴的面就和弗朗斯谈起了机密。
  “那个地下城的教团组织?”
  “是邪教。”弗朗斯纠正道。
  “得了吧,弗朗斯,神殿自己来路也没怎么正,还有脸去说别的虫邪,别纠结这些不重要的事,他们的手怎么伸到军队里来了?我记得那个教团不是和安谢尔那个傻逼过不去吗?”
  虞宴听着弗朗斯对着恺撒又是一阵叹气,两个虫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烛明会的事,虞宴则在脑子里问起了系统。
  “他们说的那个图腾是什么?烛明会又是什么?”
  这是虞宴从未接触过的一个名词,他倒真是有点好奇是什么组织能把恺撒阴了一把。
  “烛明会啊,嗯..我想想,简单来说就是和神教对着干的一个异教组织吧,对了,你上次被抓去审判的由头不就是这个吗,神殿那群神官对这个名字其实还挺忌讳的。”
  “虫族里也有邪教的吗?我以为这群家伙脑子里只有他们那个什么纳维尔神。”
  毕竟无论是谁,在看到亚雌喝舒缓剂前都要嘀嘀咕咕地说上一句“纳维尔神在上”的时候,都不会怎么怀疑他们对那个所谓的神的虔诚。
  无论是战争还是日常生活,坎蒂斯神殿像是长在蒙戈尔内部的一棵参天巨树,包裹了虫族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那个所谓的神明就和舒缓剂一样,几乎成为了虫族们赖以生存的氧气。
  这种狂热程度倒是让虞宴想起了中世纪时的欧洲,两者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部分虫族还是像你想的那样了,不过这个组织倒是也挺有意思的,蒙戈尔在神殿控制下平平安安过了数百年,地下城和巴别塔相安无事,谁都想不到十多年前地下城的雌虫会暴动啊。”
  “暴动?”
  虞宴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了沉默日时地下城堪称诡异的气氛,以及街上弥漫的奇怪味道,他不由开口问道。
  “柏温去地下城..也是因为暴动?”
  系统似是愣了愣,有些惊讶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
  “继续说你的,这不重要。”虞宴没接话,反而继续问了下去。
  系统虽是有些诧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话说了下去。
  “是啊,柏温·曼朗那次也是因为暴动,近十年来,烛明会组织的暴动越发频繁。他们宣称要将纳维尔钉死在柱子上,号召着虫族要脱离邪神的控制,重新找回种族延续的钥匙,夺回繁衍的权利。”
  虞宴听到这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不由重复了一遍。
  “夺回什么?繁衍的权利?”
  不是,这个组织绕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生孩子?
  虫族是有什么繁殖癌在身上吧?
  “对啊,就是为了生孩子,这对这个种族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要不你以为这群人高马大的雌虫为什么会把雄虫当宝,总不能是天生受虐狂吧?”系统古怪地笑了一声。
  “虞宴,你猜猜为什么虫族这种天生好斗的家伙为什么会龟缩在一个星球上,长达数百年没有过星外征伐行动。”
  “星外征伐?他们现在连本土的兽灾都不能解决,还要去星外征伐?”
  虞宴有些迟疑地开口,目光不由飘向了显示屏那处浓郁的绿色。
  系统似是被噎了一下,刚想装个大的心情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尾,它轻咳了几声,打算为这群家伙挽尊。
  “放在七百年前,这座星球上的异兽也不过是虫族出动一支分队的事,最多三天,军雌就能踏平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虞宴挑挑眉,系统嘴里的家伙和他现在了解的虫族听起来可完全不像一个种族啊。
  “那时的雌虫和雄虫都是完全态,雌虫负责战场清理工作,雄虫则负责前线的精神疏导与战场把控,一支配合精良的部队并不难做到这一点。”
  “所以,虫族内部出了问题,现在可没有一只雄虫能够上战场,据我所知,神殿会把嚷嚷着让雄虫上战场的家伙削到头皮都不剩一片。”
  虞宴的手指轻轻摩梭着座椅的把手,他望着和那头正在吵架的恺撒,将目光移向了凭空出现的系统。
  蓝色的光点在恺撒的肩头调了调,在空中比出了一个“bingo”。
  “没错,现在雄虫的生育职能胜过一切,没虫会脑子一抽让他们去战场。但七百年前可不是这样,有雄虫加入的战争极大程度上抑制了军雌的精神暴动,那时候可不需要什么舒缓剂,军雌的寿命也远远比现在要长。”
  听到这,虞宴心里缓缓浮现出一个念头,果不其然,系统的下一句话正如他所想那般。
  “可是雄虫的数量在苏瓦提六百四十二年的一场瘟疫中锐减,原本与雌虫持平的雄虫被那场瘟疫直接削去了一半,而在接下来的五十年里...”
  “没有一只雄虫破壳,直到纳维尔的出现。”
  莹蓝色的光点在黑暗的环境里显得有些诡异,系统围着恺撒转了一圈,照亮了那张好看至极的脸蛋,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说,面对几乎拯救了虫族的纳维尔,神殿有什么理由不把烛明会按死在地上。毕竟谁也不知道得罪了神,是不是还有以场瘟疫在等着虫族。”
  “现在的雄虫数量,可承担不起第二次了。”
  *
  虞宴眉眼低垂,消化着系统给出的信息,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先不管神殿和烛明会对着干绝对不单单只是因为惧怕。
  更重要的是,既然这个神真的是救世主。
  那为什么现在雄虫的数量还是越来越少,最好消灭异教的方法难道不是展现所谓的“神迹”吗?
  他的脑子有些乱,但还没待虞宴理清吗,恺撒那边却是又怪笑了一声。
  “呵,我管他和神殿什么关系,安谢尔不是说第三军已经按住了烛明会吗?他们废物也就罢了,哪来的脸还敢按下我抢过来的东西,真当我是心甘情愿去挨那群傻逼的鞭子吗?”
  “弗朗斯,你在这当阿朗索的说客?”
  恺撒的火气明显上了头,本来两个虫针尖对麦芒,一个说要以大局为重,一个说要割下伦德斯的头当尿桶。
  两个虫都是暴脾气,眼看着要吵起来,但在恺撒那句话出口之后,弗朗斯却是罕见地沉默了下来。
  “恺撒,你不能总是这么凭着性子做事,就算是陛下有些时候也要对贵族的弯弯绕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减少冲突的最好方...”
  “呵..所以蒙托现在活得那么窝囊。”恺撒讥诮一笑,直气得对面又是一阵粗喘。
  室内的空气随着温控器的开启变得越发的温暖,恺撒因为和弗朗斯吵起了火气,而频频揩去头上的汗。
  他透了透自己的衣服,觉得心里实在是燥得慌。
  恺撒刚想说话,却感到腰间一阵瘙痒,出口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
  “弗朗斯我觉得..喂!你干嘛。”
  雌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大猫,瞪大了眼睛,转身就要去拽虞宴的手。
  但一回头,恺撒却发现亚雌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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