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帮你..揉揉?”
  虞宴:...?
  “起来。”
  “哦。”
  在虞宴声音冷下去的瞬间,恺撒面不改色地从他身上跳了起来。
  动作倒是利落的惊人,只不过就是在落地的时候崴了一下脚。
  那动作的确有些明显,为了掩饰尴尬,他若无其事地瞥了眼还静静躺在地上望天的虞宴,吹了声口哨。
  “那什么,我扶你起来。”
  他的脚刚向前走一步,就被虞宴的声音定在了原地。
  “站那别动。”
  *
  虞宴很肯定,刚才落下来的时候磕到脑子的是自己而不是恺撒,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脑子却好像坏了。
  “你是特意把我带到这约会的吧?连个虫影都没有,你怎么发现的这地方?”
  “诶,以利亚,你喜欢在外面交.配吗?还是别的雄虫教了你什么把戏?”
  “看起来真恶心,哦,我没说你,我只是很讨厌育巢这个地方,不过你要喜欢的话,我也不反对就...”
  “殿下。”
  终于,他受不了身后那条自言自语的尾巴,还是停了下来。
  意识海里那个真正的以利亚,因为恺撒这一溜烟荤味十足的发言,像只兔子似地蜷在了意识海里。
  纵使虞宴再怎么安抚他,对方也只是通红着一张脸,将头摇成了个拨浪鼓。
  虞宴转头望向了罪魁祸首,罪魁祸首挑了挑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以安静一些吗?”
  恺撒歪了歪头,像是没搞明白对方生气的点,懒洋洋地拖着调子,摆出了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
  虞宴接话接的快,恺撒却像是抓住了对方什么把柄,向前走了几步,调侃道。
  “你急了?”
  “我急你大爷。”
  恺撒顿了顿,琢磨了半天这话的意思,还是没想出来。
  但望向虞宴那副冷得掉渣的脸,他自觉不是什么好话。
  “我大爷是什么?你急他干什么?”
  听着雌虫嘴里那近乎荒谬又十分合理的问题,虞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他理了理自己的情绪,这才恢复了平静。
  “你再不安静,我回去就告诉安谢尔,我同意匹配申请。”
  “嘿!”
  恺撒跳脚似地惊叫了一声,过了好半晌才磨着牙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唧唧歪歪了。
  两者之间难得保持了相对安静地和谐,即使周遭越发狭窄昏暗的通道扰得人心烦,但虞宴的内心终究还是平静了下来。
  “他..他怎么这样说话,而且还叫..我的名字。”
  听着这话,虞宴顿了顿,面对着原主幽怨的质疑,他心中罕见地升起了几分尴尬,语气也有些生硬。
  “抱歉,我会和他说的,冒犯你了。”
  他郑重其事的道歉,倒让以利亚有些慌乱,以为是虞宴生了气,开口的声音都有些结巴。
  “不..不,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以利亚是一个极为敏感的亚雌,虽然虞宴和他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但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对方身上的问题。
  这种和自己南辕北辙的性格,也怪不得奥德里奇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了不对。
  毕竟实在是太明显了,他和以利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不用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这的确是我们的错。以利亚,你没必要对此感到有负担。”
  他的声音柔了下来,却是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了过去。
  “你记得大概还有多久的路程吗?”
  “哦..应该快了,那时候我的神智很清醒,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走了很久。”
  以利亚的声音越来越小,声音也出现了一些波动。
  虞宴觉得有些不对,便兀自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恺撒原本低头踢着路上无辜的石子,左一脚右一脚,原本是往虞宴鞋底踢的,但是在对方不动声色的警告下,恺撒撇了撇嘴,却是没再不老实地乱动。
  可他踢着踢着,一抬头却见前面的身影竟是已经和自己离了五米多远,再慢点,估计就要看不见对方的影子了。
  他控制不住地想要骂人,但想到对方前不久的警告,又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心里不干不净地唾了句,脚步却是加快了些。
  *
  “砰——砰——”
  “砰——砰——”
  那是极为规律的跳动声,像是裸露在外的心脏,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虞宴慢慢停下了脚步,几步之遥的深处却是完全另外一副风景。
  就像以利亚所说的。
  “我记得那里有一片漂亮的森林。”
  数不清的绿色藤蔓附在四周的石壁上,像是水上疯狂繁殖的水葫芦,密密麻麻地竟是完全看不出一点除了绿色之外的色彩。
  这些藤蔓的枝叶像是有生命一般的鼓动着,彼此如同水蛇般互相缠绕在一起,粗壮的腕互相交融,激出些嫩绿色的浪。
  原本是生机勃勃的画面,但是藤蔓身上却是附着这大大小小的肿囊。
  那些奇异的心脏鼓动声正是来源于那些奇怪的物质,莹绿色的薄丝像是蚕织就的蛹,从囊块中缓缓伸出枝条,一点点向中间爬去...
  虞宴顺着那些蛛丝的走向,缓缓望向了中央那座藤蔓织起的树台。
  枝条像是微微合拢的花瓣,将里面的东西护在最中间,而当他看清楚里面是什么的时候,脑内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阵嗡鸣。
  ...
  那是一颗殷红色的心脏,跳动期间,周遭的液体便顺着蛛丝往里面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显得犹为的诡异,但这却并不是让他几乎愣在原地的原因。
  “这地方看起来真恶心。”
  恺撒心里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便觉得忘记了什么,连忙找了一句补。
  “我刚才一路上都很安静!这他*不算啊!”
  但虞宴却是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朝那座树台走去。
  他忽略了后面恺撒不停传来的叫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直到他最终站定在那座树台面前。
  捡起了那张皱皱巴巴的皮。
  这种感觉很荒谬,像是无数只嘈杂的青蛙在脑子里不停地乱叫,或尖锐或低沉的鸣声在同一时间响起。
  虞宴的大脑几乎是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在捡起那张皮的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灵魂和身体被凭空撕裂成了两半。
  被一只不知名的手抛向不知名的泥地,连带着鼻腔里都糊满了黏重的污泥。
  那张脸看起来简直活灵活现,唇上甚至涂着红色的口红。
  岁月的消磨甚至没有给这张脸带来丝毫痕迹,以至于虞宴竟是恍惚地觉得。
  女人正在静静地睡着,像是无数个搂着他的...醉酒的夜晚。
  似乎还能闻到一点栀子花的味道...有些淡。
  “喂..你怎么了...”
  恺撒的声音慢了下来,他看着面前不自觉颤抖的身影,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点点挪了过去,就看见了虞宴手里拿着的那个奇怪的东西。
  很漂亮的一张脸,甚至看起来有些眼熟。
  但一道声音在告诉恺撒,别出声。
  所以他静静地闭上了嘴。
  “真是...”
  虞宴突然笑了,就在恺撒想问他一句什么的时候,眼睛却倏然一利,拽着人的领子就要往后扯。
  与此同时,随着“噌”的一声,一柄闪着锐光的匕首带起了一阵刺骨的寒意,匕首挥动的速度甚至比风还快。
  但不知为何,在某一瞬间那柄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的锋利匕首却是顿了顿,一个收势不及竟是直接往回捅了过去。
  “嗯...”
  萨金特摔倒在地上,滚了一地的灰,他一把拔出插在自己肩上的匕首,血“呲”地一声就溅了出来。
  但他却是顾不上这个,有些慌乱地回头望向树台前的位置。
  那里空空如也。
  *
  “你是谁?”
  “...”
  “我妈不在,你要一直在这装哑巴吗?”
  “你是聋子?”
  “..不是,我是恺撒。”
  “哦,那我是亚历山大。”
  男孩看着面前面色古怪的人,突然觉得欺负弱智没有意思。
  索性将罩在自己面前的黑色帘子拉了下来,踢了脚花架,无所谓地说了句。
  “我叫虞宴。”
  第89章 陷进莫比乌斯环的人
  “叮呤哐啷——”
  “砰——”
  铁栅栏的防护门被扯得刺啦作响, 对门的邻居大爷穿着汗衫露头看了一眼。
  在看到那扇破旧的铁门自己在动后,整个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连忙又缩了回去。
  出不去门的雌虫骂了一声,又像是阵龙卷风似地吹回了那间窄小的两居室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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