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只不过其中唯一一条不同的消息则是..
  “我要回去,这不是游戏,祂骗了我...祂在骗我!”
  回去?他要去哪?
  他去哪了....
  没事,他会回来的。
  我想,我需要一只雄子...
  没错,埃特拉会回来的。
  *
  记忆到这里画上了句号,虞晏睁眼的瞬间便对上了克瓦伦沉寂如水的眸子。
  他的声音很哑,虞晏在里面听到了一丝被强行抑制下去的疯狂。
  “以利亚,你在报复我。”
  他说完这句话后撑着椅子站了起来,低头看着那张和埃特拉相似至极的脸,克瓦伦疑惑地问了一句。
  “你喜欢你看到的吗?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纠结于那些过去的事,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谁知道呢?或许也是好奇?”
  青年倚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回着克瓦伦的话。
  “不过无论如何,我对复活逝者这种不可能的事兴趣不大,可能会让你失望。”
  克瓦伦的呼吸一滞,冷声打断了虞晏的话。
  “他没有死。”
  “嗯,这是你的事,和我关系不大。”
  雌虫的手握住了桌子角,力气之大近乎要将那块木头捏碎。
  对方过于轻慢的态度让克瓦伦的胸膛一阵起伏,偏偏不知该说什么来回应。
  “那阁下还想和我说什么吗?还是说只是为了我脑子里的那段东西?”
  他不无讽刺的开口。
  “家主先生回去之后应该会有许多事要处理,左右这也不会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神殿对伦德斯的调查,恐怕不会在短短几天内结束,虞晏和克瓦伦的交集自然也不会只是这一天。
  “那我期待我们下一次的会面了,阁下。”
  克瓦伦喝完了那杯早已凉透的红茶,西服下摆划出的弧度像是道弯月,决绝又孤冷。
  在他即将要推开那扇门时,雌虫却是转身朝虞晏看了过来,说出口的话像是一个拙劣的玩笑。
  “您需要我一声抱歉吗?如果您想,我可以做。”
  虞晏侧头向他看去,这只雌虫和他脑海中的模样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只有那双眼睛仿佛失去了神采,但却依旧傲慢。
  “没必要,原谅你这种困难的事不是我该做的,况且你道歉的对象也不该是我。”
  那个从小到大一直活得可怜的亚雌,已经死了。
  而克瓦伦·伦德斯也并没有真心悔过的意思,这个道歉只会显得荒谬又可笑,就像埃特拉和这两只雌虫之间的故事一样,没有意义。
  *
  克瓦伦走后的宫殿恢复了寂静,在虞晏的精神暗示之下,马加比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推门进来。
  他弯下了腰,消化着克瓦伦带来的负面情绪。
  最后那种绝望又偏执的感情像是株藤,紧紧地攀在心脏上,带着脑仁一抽一抽的疼。
  可还没等虞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像是要去蒙他的眼睛。
  紧绷的身体下意识被调动了起来,以至于在虞晏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他已经扣住身后那道身影的脖子,将他猛掼在了地上。
  泛着香气的蓝色桔梗花碎了一地,满天飘扬的花瓣像是窗外那场淅淅沥沥的雨,停在了恺撒的鼻尖。
  他带来的花被雄虫摔碎了,连着脖间的抑制器都因为对方过大的手劲,紧紧勒进了恺撒的皮肤,沁出些血丝。
  恺撒压下了反击的本能,但没来由被掐住命脉的的感觉并不好受,甚至对于雌虫来说带有一种凌.辱的意味。
  他几乎要被气笑了,恺撒根本没弄明白自己这回甚至还没说话,怎么就又惹了对方的烦。
  争辩的话刚到嘴边,待看到虞晏的脸,那些话却咽又被了下去。
  那只嵌着蓝色花环戒指的手僵硬地拂过雄虫眼角的泪珠,声音里带着点笨拙的沙哑。
  “你...你...哭什么?”
  他顿了顿,干脆摆烂似地又将虞晏的手拽了回来,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掐还不行吗?我不动。”
  虞晏还是没有说话,恺撒像是只不停扇着尾巴的狗,僵硬地又补了一句。
  “别..别哭了,丑死了。”
  第103章 请问您能和我...
  恺撒第一次尝到兴奋的滋味是在八岁那年, 当他撕碎了那只想要攻击雄父夏拉尔的异兽时,腥臭的血肉混着兽类垂死的嘶鸣声溅了他一身。
  那声音和味道,对于正常虫族来说并不讨厌, 但却绝对称不上喜欢, 可恺撒就是感到了一种难言的兴奋。
  尽管夏拉尔怨憎惊恐的目光像是一把残忍的剪刀,剪碎了他幼年对于亲情为数不多的渴望。
  但是那点不痛不痒的失望, 与撕裂一只异兽给他带来的微妙感觉而言,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可随着参加的战役越来越多, 那点战斗带来的刺激像是变了调的蜜酒, 变得越发的平淡、乏味。
  每天的日子都在循环,前线,训练, 前线...
  当然, 还有偶尔需要看到神殿的傻逼们。
  生活像是神棍们口中那些一成不变的圣赞诗,无聊透顶又荒谬至极。
  他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蒙托和贵族之间斡旋争斗,闲得无聊就去打几场仗, 偶尔不开心了去找找神殿或者乌尔都的麻烦。
  这种毫无新意的生活让胸腔里那颗心脏似乎都忘记了跳动,可就是那样一个随便的日子, 在乌尔都那场无聊的狩猎赛上。
  他第一眼见到虞宴的那刻起,灵魂深处的那根弦便轻轻晃动了起来。
  虞晏喊了他一声“殿下”, 和他之后无数次呼唤他的声音好像并无不同。
  可恺撒的世界开始喧嚣、而那颗心脏似乎开始为他者跳动,就像现在一样...
  尽管脖颈还落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中,可他却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对方眼角那抹尚未干透的湿痕。
  看着看着就...就鬼使神差地舔了上去。
  流窜在身体四处的兴奋因子刺激得雌虫身体微微颤抖, 甚至让他忘了收回自己舌面上那层不规则的倒刺。
  等那颗生了锈的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虞宴的眼角已经被他的舌面蹭出了一道不明显的血痕。
  很漂亮...
  但他好像犯蠢了。
  接着,那股没来由的心虚就让雌虫做出了一个更为愚蠢的举动...
  一声清脆的“啵”终于将虞宴从那阵混杂迷乱的情绪中唤了回来,眼角处的湿润让他的瞳孔聚焦, 而恺撒那张脸也彻底清晰了起来。
  两双眸子在空中撞在了一起,虞宴挥开恺撒还箍在自己腕上的手,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眼角。
  除却方才因为思绪混乱而流下的那滴眼泪之外,还多出了一点将要凝固的血丝...
  而始作俑者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琢磨着怎么让他忘掉这点丢人的小事...
  虞晏沉默了片刻,抬头望向了手还赖在自己衣袖下摆处的恺撒,那个“松”字刚开头。
  雌虫却像是未卜先知似的,提前张开双臂,做出了个投降的姿势。
  他举着双手,想是为了缓解尴尬,抿唇又补了一句
  ”...就说让你别哭了,看吧..都沾上脏东西了。”
  恺撒想端出心安理得的姿态,可虞晏那抹过于冷淡的视线像是截消声器,捏着他的嗓子,将这句话的后半句活生生掐断了。
  “‘脏东西’?”
  恺撒:...
  “那要不...你弄回来?”
  他试探地补了一句。
  虞宴十分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丝毫没对恺撒提出的离谱“补偿”感到意外。
  他挥手打开了雌虫还要来抓自己的手,径直转身去桌旁抽着纸巾擦了起来。
  恺撒呆站在那,脖子上还顶着那一圈硕大的青紫色印子,始终没搞明白为什么是自己遭了罪。
  最后虞宴好像还生气了,可更奇怪的是...
  自己还想去哄他。
  这个想法更毛骨悚然了。
  他甚至怀疑这是因为他看着虞宴哭时...有了感觉的报应。
  *
  “我帮你。”
  雌虫特意将背弓了下来,仰着头示好似地朝对方卖了个乖,伸手便想要去接虞宴手中的东西。
  可虞宴拿着纸巾擦脸,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假惺惺地对他笑了笑。
  “不麻烦殿下,我自己可以。。”
  恺撒:。
  艹,果然又生气了!
  恺撒的脸耷了下来,接连又主动挑了好几个话题,但碍于聊天水平实在过于低下,被虞晏三两句就打发地闭了嘴。
  这古怪的气氛,甚至让雌虫觉得,昨天前些时日那段美好的回忆是自己喝多了酒,瞎想出来的,不然怎么会是这个鬼样子?
  想到这,他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报复似的一下下敲着虞宴茶杯中的茶匙,规律的噪声烦人得紧。
  但这故意想要引起对方反应的动作丝毫没有获得成效,过了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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