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如果不想给好事者提供可以发挥的空间,主要原因也包括了太子这个神经病的行为太不可预测,他俩最好保持距离。
第二种可能则是为了欲扬先抑,给自己老师轻松愉快的教学风格,先做一个过于严肃古板的铺垫,先降低沈里的预期,才能让他在随后的课堂上提高对学习的积极性
不得不说,如果真的是这个目的,那小颜夫子是相当成功的。
沈里确实对接下来的外出教学十分开心,并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
第三种、第四种可能……
直至写到第五种沈里才终于卡主了。
反倒是闻时颂颇为自恋的替沈里写了一个附加分,好比为什么岑夫子要留这样的作业,甚至刻意强调了可以找场外求助。就是为了通过这个作业,来给他这个爱吃醋的太子殿下吃一颗定心丸,让他知道早上都发生了什么,不要在以后破坏他们好好的教学进度。
沈里一脸匪夷,他和闻时颂实际是什么情况他们自己知道,闻时颂为什么要吃醋?
太子殿下正襟危坐:“是的,我不会,但你写上这个应该可以加分,毕竟这是你们老师自己小心眼。”
两个笨蛋迅速达成一致。
岑老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瞎扯淡小剧场:
当年的皇兄在想什么呢?
他当然是一计不行又在想一计啊,为了帮助笨蛋弟弟交朋友,哥哥真的付出了很多。
*稍微动一点脑子……:这句来自网络,我忘记是在哪里看到或者是个表情包啥的了。
第43章 入主东宫第四十三天:
翌日。
小颜夫子的地狱早读照常进行,除了没有考试,多了背诵检查,和昨天的早读竟没有任何差别。
在经历了自家师祖生动形象的“旅游”小课堂之后,小颜夫子也完全没有打算改变自己古板的教学风格,昨天真的只是一个一如他所说的相对温和的开始。
沈里瞳孔地震。
看了看眼前漂亮但古板的夫子,又低头看了看手上《后鉴图说》的厚度,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又觉得怎么可能的飘忽语气,试探着问了一句:“您的目标不会是让我把这一本都背完吧?”
小颜夫子笑容依旧是那么漂亮和善,他微微垂头,任由熠熠生辉的银色长发滑过肩头,柔声表示:“怎么可能呢?殿下说笑了。”沈里还没有来得及庆幸,就听到对方继续说,“背完了《后鉴图说》,我们还有《帝鉴图说》啊。”
这俩是一套教材。
只不过一本记录的大多是历朝历代皇帝或英明或愚蠢的事例,而另外一本记录的是皇后的事例。
沈郎君一想到这两本书加在一起的厚度,就顿时生无可恋了起来,并很快就举一反三的意识到了,背完《帝鉴图说》也并不是故事的终点。沈里整个人都要不好了,破罐子破摔的进行负隅顽抗:“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就是背不会,会怎么样呢?”
反正他又不用高考,对吧?沈殿下在绝望中反倒是看到了希望的花。
小颜夫子也没有说什么“学习是给您自己学的,不是给我学的”废话,这种话是诈唬不到沈里这种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老师的学渣老油条的,他只是放下了手中卷着的书,长叹了一口气。
美人连凝眉都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谪仙之姿,只是口吐出的话语却略显魔鬼,他说:“您知道弘文馆的夫子一般都是怎么惩罚皇子公主的吗?”
沈里一愣,还有人敢惩罚皇子公主呢?
然后他就意识到了,也不知道是电视剧给他的灵感,还是他的亲身经历,反正脑海里莫名就灵感迸发,领悟到了小颜夫子的言下之意。——皇室的夫子确实不敢真的体罚龙子龙女,但他们可以打伴读啊,一个皇子公主至少有四到八个伴读,一天打一个,都能轮到下个礼拜。
沈里这个太子妃没有伴读,但他有春华秋实啊。
想到这里,沈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睁到了老大,他对眼前人畜无害的小颜夫子连连摇头:“你不会……”
小颜夫子却回了一个“我会”的坚定眼神,然后委婉表示:“本来臣也不想一上来就和您说这些的。”
意思就是以后还真的打算这么干呗?
真卑鄙啊你!!!
但不得不说,这一招也是真管用,至少对沈里很管用。用身边人威胁根本没把下人当人的天潢贵胄未必有行,可对于沈里来说,却像是被直接拿捏住了七寸。
他对此毫无办法,只能一边气鼓鼓的看着手上的课本,一边……狠狠的把这些该死的知识记到了自己的脑海,一个字都不敢出错。
精准因材施教的小颜夫子笑的还是那么好看,就像是一副工笔画,只不过他的身后多出了十个大字——臣毕竟也不是什么魔鬼。
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比他更可恶的魔鬼了!沈郎君如是想。
等岑老夫人下朝来弘文馆给上课时,沈里背会的内容已经比昨天多了一倍还多,但小颜夫子竟然还肝胆大言不惭的表示:“看来殿下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臣会努力的。”
果然是一朵歹毒的食人花。
但食人花在老师主场之后,就再次进入了隐身模式,让人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岑老夫人先拿出了沈里昨天考的卷子,她已经连夜批改完了,并对沈里欠缺的知识方向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然后,她又看了看沈里写好的作业,很是满意的表示:“殿下是有大智慧的人。”
一如她昨天在和沈里的相处中对沈里的判断,常识极度匮乏,但其实人并不笨,甚至可以说很有灵性。
而很巧的是,这样的人岑老夫人刚好教过。
准确的说,就是乡野出身的太后。她从小长在闭塞之地,那注定了她不会知道大理寺和刑部有什么区别,大臣朝服的颜色有何种讲究,但她的聪明又帮她迅速在深宫之中立了足,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到的人脉,让她和儿子得以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沈里第一份作业已经答的很全面了,岑老夫人只补充了一点:“您忽略了有可能这真的只是出于仲卿个人的恶趣味。”
一个人做事的动机可以有很多种,但也有可能单纯只是这个人神经病。
沈里先是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然后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指向小颜夫子道;“你早上故意诈唬我!”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打春华秋实的吧?
小颜夫子眨眨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道:“您可以试试看,那是不是一个诈唬。”
沈里……
还真的不敢赌,也赌不起,毕竟那可是春华和秋实啊。
可恶!
至于第二份作业,岑老夫人根本连看都没看,只是丢给了徒孙帮忙批改,并表示对照错了的部分由他明天早读的时候给太子妃讲解。
岑大儒真的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所谓的帮助太子管理东宫只是一个借口。
在确定沈里并没有忘记昨天的课外教学内容之后,岑老夫人很快便进入了今天的正题,这再次出乎了沈里的所料,并不是各个衙署职能的眼神,老太太笑容可掬的表示那是明天的内容,人不能一直学习一个东西,总需要换换脑子。
今天的课程内容,真的就是围绕小颜夫子让沈里背诵的《后鉴图说》展开的。
只不过老夫人说的是:“想必您已经很了解我们书上的第一位皇后了,她是历史上最有名的贤后之一,谦恭节俭,出身高贵。而她的父亲正是历史上有名的三朝元老……”
话题莫名其妙就拐上了贤相如何选拔人才,帮助皇帝更好的治理国家。
学了一天下来,沈里满脑子都是任用贤才,如何分辨君子与小人,以及如何在可用之人有限的情况下达到更好的办事效果,一言以蔽之,没有绝对的垃圾,只有放错地方的资源。哪怕是卧龙凤雏,也有属于他们发光发热的位置。
一直到下午三点,岑老夫人的阴谋小课堂才终于结束。
沈里拿着今天的作业离开了弘文馆,一路上都在想着,如果我是xx贤后的爹,我该如何在朝堂人才凋敝的初期,与世家斗智斗勇。
等等,不对啊,我学的不该是如何当贤后吗?
怎么现在在揣摩贤后她爹啊。
在少年沈里还在反思自己的读书定位时,无独有偶,太子闻时颂也在面临人才选拔的问题。之前说了,春闱在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科举结束之后,吏部的官员铨(quan)选。
这也是沈里今天在课堂上学到的。
在大启,不是说你考上进士,当了状元,你就能直接走进官场了。甚至可以说这才是一个开始,你只是获得了一个可以当官的资格,至于具体能当什么官,还要等吏部的审查与铨选。
这个考察的过程可长可短,就大启来说,一般来说是一年。
因为不仅要考察,还有去各部门的实习培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