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是皇帝 第27节
在知道他的心思后,陆白薇倒是泪眼婆娑地哀求过他:“锦哥哥,你若是想要孩子,我也可以的。”
那时候的齐文锦已经很久没踏入她的房门了,只是念着几分往日的情分,任由她继续住在府中。
被她这样堵住,心中只觉得烦不胜烦。
可陆白薇并不知道,她好不容易见到了齐文锦一面,于是抓紧了一切机会说她能说的:“姐姐从上次出了事身体就不好了,说不定以后都不能再生育……”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齐文锦现在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人一般。
“滚!”
齐文锦被她那张恶毒的嘴气的不轻,可冷静下来后,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戚钰从那次流产以后,确实就是在调养身子了。这么一想,他又叫来了大夫来问,结果是夫人的身体已经调理得很好了,没有任何问题。
齐文锦这才放了心。
他倒不是怕没有孩子,只是害怕让戚钰没了做母亲的机会,两人之间就更加没有回旋之地了。
直到他发现了戚钰在服避子汤。
那一刻的他,是什么心情呢?
他是气到想要发疯,怒气让他浑身都在颤抖,狠狠地摔了那一碗药汁,啪得一声后,黑色的药汁四溅,下人们纷纷跪下。
“公子息怒!”
息怒?齐文锦哪里息得了怒?他一转身,突然死死地掐住了正坐在床边的戚钰的脖子,那睁大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凶狠的样子就像戚钰并不是喝了避子汤,而是偷了他的宝贵之物。
自己在那般一遍遍地渴求着孩子
的时候,她竟然在服用避子汤。
有那么一刻,齐文锦是真的恨不得掐死她。
她若是死了,自己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被她折磨着。
齐文锦不知道他所有的不痛快是什么,他只知道,那对他而言,是折磨。
从未吃过爱情之苦的人,这次栽足了跟头。嫉妒、后悔、担心,诸如此类的阴暗情绪,他就时刻被这些东西纠缠着。
最苦的却是如今的爱而不得。
他想起自己上次请大夫给她看时,女人嘴角那状似讽刺的弧度,想来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心思,更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怀孕的。
她怎么敢的?
可戚钰就像是并不害怕似的,她平静地看着自己,哪怕脸色已经因为不能呼吸而开始涨红,齐文锦也没能等到她的一丝求饶与服软。
一如既往的倔强。
还是齐文锦自己理智回归了一些后慌张松开的。
“咳……咳。”可以呼吸了的女人剧烈地咳嗽着。
齐文锦着实气恼着这个时候了还在担心的自己,愈加地口不择言:“戚钰,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我已经够低三下四地哄着你了,你还要怎么样?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喝的避子汤?怎么敢杀死我们的孩子?”
这话像是触动了女人,她骤然看了过来,语调都提高了两分:“是我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吗?”
那张一向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没有隐藏的怒意。
齐文锦在她这样的目光下抿紧了唇。
他就这么沉默了许久,试图一点点平息掉自己的怒火。
说到底,还是自己有错在先,她怪自己也是正常的。齐文锦这么想着,原谅的速度是自己都不可思议的快。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戚钰的话就再次传了过来。
“齐文锦,你休了我吧。”
齐文锦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发愣地看过去。
戚钰迎着他的视线,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好聚好散,两家以后也还可以继续往来。”
她的口气,绝不像是临时起意的,反而像是深思熟虑过后,在心底练习了无数次说出来的。
齐文锦的脑子嗡嗡作响,心中升起一股比刚刚更甚的怒火,像是要把他自己都燃烧成灰烬。
“做梦!你在做什么梦?”
气得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着的人犹如困兽,却又毫无办法,他发泄般砸了手边的一个花瓶,仍不解气,最后砸掉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那是齐文锦从未有过的失态。
休了她?
她在做梦!
“别做梦了!戚钰,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齐家,也必须是我的妻子。”
戚钰大概也猜到了他不会同意:“齐文锦,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有我的方法。我只是不想两家闹得难看,况且我是不可能再给你生孩子的。没有孩子还怎么做你的正妻?”
齐文锦呗气笑了:“孩子?你以为,我只能跟你生孩子吗?”
他几乎都要忘了,曾经那个永远从容、进退有度的自己,何曾有过现在的狼狈。
他想要孩子,还怕没人给他生孩子吗?
激烈地争吵过后,两人这般不欢而散。
齐文锦的心中始终是憋了一口气,那股气让他做什么,都觉着胸中燃烧着一团火焰。他甚至故意去了陆白薇那里,一连在那里留宿了几晚。
当然,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留宿只是单纯地留宿。齐文锦并没有真的做什么。
那是很莫名其妙的想法,陆白薇贴上来时,他一闭眼,竟然就是戚钰的那句。
“我想独占您。”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将他整个人束缚其中。
就让她独占……又如何?破天荒的,齐文锦竟然升起了这样的心思。
“大人,您不是想要孩子吗?”被推开的陆白薇这么问道,她似乎是不敢相信齐文锦真的有了守身了想法,毕竟,在他们最恩爱的时候,齐文锦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
可齐文锦却在那一刻已经明白了。
他是想要孩子,但也只是和戚钰的孩子。归根到底……他想要的其实是填平两人之间的距离,想要重新得到戚钰的心。
想要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事情的转机,是在青州的瘟疫发生过后。
当时是从周边的村子里开始爆发的,适逢皇帝大寿,底下的官员为了自己的乌纱帽,根本不敢将灾情如实上报。
后来就干脆提出建议,将染了瘟疫的人集中到了一起隔离起来。
这原本,也没什么过错。
但糟糕在,官府承诺的虽然是隔离后集中救治,实际上则是完全由着那些人自生自灭。哦不,是等着他们去死,不仅不提供药材、维持吃穿住行的基本条件,甚至若是有聚众闹事者,便直接武力镇压。
被隔离的村子,一时间宛若人间炼狱。
普通的民众知情者少,就算是有人死在里面,也只需要说是染上瘟疫而死,连尸体都为了避免传染直接烧成了灰烬。
大多数的知情者,则是城内歌舞升平的达官贵人,他们只会庆幸又解决好了麻烦罢了。
戚南寻算是里面比较独特的了。
作为青州城的首富,他与不少官府的人有来往,自然是知道内情的。他主张的是一定要救,甚至愿意自掏腰包,为灾民捐献所需之物。
因为这事,齐岱年背地里骂了好几次这榆木脑袋。
有这钱干什么不好!
罕见地,齐文锦这次也站在了戚家这边。
彼时他跟戚钰已经很久都没能好好地说一句话了,女人对他的抗拒太过明显了,齐文锦一边气,一边又忍不住地想要妥协。
瘟疫这事,对他也是转机。
他知道戚钰最近也在忙这事,知道戚钰跟戚南寻是一条心的,她也想救那些灾民。
要是……自己能做成,她也会高兴的吧?
齐文锦也有自己的人脉,他鼓动了不少新朋旧友,大多也是权贵子弟,还有不少素有威望的文人,他知道只要声势大了,总能迎来转机的。
可这事也不能光说,齐文锦那段时间为此确实下了许多功夫。
他那么认真地去做了,却看到了戚钰写给戚南寻的书信,那应该是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才写出来的,信中说了想要合离的想法。
“哥哥,我想回家。”
齐文锦将那信揉成了纸团,他真是要发了疯。
她怎么能真的一点机会也不给自己。
男人的心被折磨得一刻也没消停过,以至于捉奸在床的那一刻,一丝理智也没能剩下来。
满脑子就剩下了,杀了他!他要杀了他!杀了任何敢肖想她的人。
这个女人……是他的,是他独占的,谁都不许来碰!
谁敢来抢,谁敢染指,他就杀了谁。
齐文锦下了把戚钰关进柴房的命令,下人把戚钰一带走,他突然地气急攻心到吐血。
“公子!”
大家一拥而上地扶住了他,齐文锦却把人都狠狠甩开了:“都滚!”
他还是不敢相信,她为了离开自己,怎么能不惜做到这个地步?
只有后来回忆时,才能发现,从来都是最清醒洞察人性的人,偏偏在陷进去后,就没了理智可言。
彼时的齐文锦却是连去见她的勇气都没有,怕她又说离开的话,怕自己真的失去理智伤害她。
等他把另一边的瘟疫的烂摊子处理结束回来后,看到的却是戚南寻要带走奄奄一息的她。
“阿钰。”齐文锦失魂落魄地叫她,他不知道戚钰听到没有,也许听到了,也许没有。但女人一眼也没有看向自己,只是拽着戚南寻的衣袖。
“哥哥,我想回家。”
一如她在信中写的那样。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走到了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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