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的,舅舅。”
  素宁曲起手指用指尖挠了挠白雾泽的下巴,听到对方舒服得喉咙里咕噜一声,满意地笑了:“给我看看你的原型,让舅舅看看你是不是因为没有家长在身边指导,才变得这么弱。”
  话音刚落,白雾泽身后就突然冒出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撑开身下的衣物,一半藏在里面,剩下半截不受控制地在眼前晃来晃去,一个突破正常人认知的东西长在了自己身上,白雾泽瞳孔一缩,眼见着那尾巴就要朝自己腿上打来,往后一躲,完全没意识到随着他的后退那尾巴也跟着移动,毫无迟疑缠上自己的大腿。
  大腿根处传来从来没有过的毛茸触感,扫在皮肤上传来痒意,随后尾巴将整个大腿包裹住,透过绒毛白雾泽还可以感受到尾巴处传来的温热感。
  颇为不自在地晃了晃腿,意图将尾巴甩下去,那尾巴却完全不受控制,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将白雾泽的大腿缠得更紧,原本就隐隐约约的痒意一下子泛滥,战栗的感觉顺着尾椎一路向上蔓延,脊背上像是有电流流过,直到颈后的珍珠骨有微凉的指尖抵住,白雾泽腿一软,跌进了素宁怀里。
  素宁就站在白雾泽的半步之外,看着白雾泽失神的眼睛,在眼前之人向前倒下之前环住了腰。
  向下的倾向和压力使得缠绕在腿上第一次见世面的尾巴受到了刺激,刚出生还很敏感的尾巴感受到大腿之间的挤压,像个有意识的小蛇在腿上四处爬起来。
  素宁怀中的人又重重抖了一下,口中压抑地吐出一声呻.吟,两只手攀着素宁的脖子不耐受地喘气。
  素宁有些无奈的笑:“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那还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狐妖?”
  白雾泽抑制不住地张开嘴巴:“对,哈......对不起......舅舅,我......会努力的。”
  素宁看着对方高高仰起的头,那张水润的嘴巴正对着自己,红艳的舌头在唇齿间探出,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好痒......应该怎么把尾巴收回去,教教我吧......舅舅。”
  素宁的眼神终于从对方的脸上移开,看向身下隐藏在衣物下的尾巴,却并不着急教他把尾巴收起来:“别急,还有一个地方。”
  “什......么?”白雾泽迟钝地发出疑问,勉强将自己从难耐的折磨中抽离出来,模糊的视线里隐隐看见那双白润骨感的手伸向自己的头顶,白雾泽顺着手的方向抬头,被扣住的腰被重重一按,便乖乖低下头,不动了。
  素宁的手轻轻捏上那双顺着微风晃动的毛绒耳朵,然后使了一点力揉了揉。还没有从方才的情景中完全脱离,头顶似乎多了很多的触感神经,眼睛看不见的地方传来无法言说的感觉,几乎让白雾泽寒毛立起,脑海中空白一片,白雾泽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原本模糊的眼前景象清晰起来,盛着汪汪水意的眼睛落下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下,然后被一只手接住。
  “这是...什么?”
  两只手向后朝头顶摸去,却被素宁用三只手指一起扣住,白雾泽不明所以地抬头,素宁凑上前去,下巴磕在对方的肩膀上,侧头对着白雾泽的耳朵吹气:“是耳朵,想要把这些收回去,不要碰,自己去感受。”
  满意地看着对方敏感的耳朵逐渐变成粉红色,一直蔓延到耳后根。
  受到蛊惑的白雾泽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心里下意识顺着素宁的话去感受自己的尾巴和长在头顶的毛绒耳朵,不受控制颤抖着的睫毛却反映着主人当下的处境。
  素宁轻声引导着:“对,去感受自己的身体,然后试着把他们收回。”
  白雾泽轻轻呼出气,闭上眼努力去感受,头上的耳朵居然真的在缓缓消失,素宁垂眼看身下缓慢挪动的尾巴,只觉得怀中的人被带着不停地颤动,身体之间贴得更紧了。
  “你做得很好。”
  这一趟下来,白雾泽热得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眼睛更是含了一汪泉水,潋滟地望向素宁,口中只无意识喊着:“舅舅......”
  素宁带着白雾泽朝亭子中间走,将人放在石凳上,拿出帕子轻柔地擦拭对方额上的汗,眼中尽是温柔。
  方才引导白雾泽变出原型的时候他仔细查看了一番,他们这一支的狐族耳后根都有一颗红痣,且只会在温度上升以后才会显现出来,而白雾泽也确实有这样一处红痣,如果说在这之前只有五分可能,那现在素宁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确定,此人便是他那不省心的妹妹唯一的孩子。
  白雾泽此时也逐渐冷静下来,虽然受了素宁蛊惑,但是基本的判断能力并没有消失,只是他现在只会站在素宁的角度思考问题,担忧道:
  “舅舅,你为什么要杀了张制东?他和你有仇吗?”
  素宁冷笑一声:“当然,他不仅和我有仇,和你也有仇。”
  “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杀了你母亲的凶手!”
  第26章
  白雾泽如今完全站在素宁一边, 万分自然地接受了素宁是自己舅舅的身份,几乎是全身心信赖他。
  如今听到自己的母亲受人所害,自然生出愤恨来, 只是得知的这一天即是大仇得报,于是眼中只余困惑:
  “舅舅, 我母亲的死亡, 到底有什么隐情?”
  素宁将人鬓边浸湿的发丝捋开,仔细用帕子擦了, 力度轻柔,眼底却如化不开的寒冰:“当年你的母亲劝阻白长夫从商,而张制东与白长夫日日把酒言欢,两人酒楼中时常喝得尽兴而忘记回去。”
  素宁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住那方帕子,手背上青筋突起,口中嗤笑道,“什么至交好友,分明是个酒肉之友, 那张制东心中嫉妒友人即将飞黄腾达,居然劝他放弃唾手可得的仕途, 转而同他一道从商!”
  素宁念着还有小辈在场不要太过激动,语气却不受控制地显现出愤恨之意:“我妹妹早就看出他张制东不是个好人, 早就劝阻白长夫不要再过多与他接触,早就告诉白长夫不要轻信他人的言,可那白长夫呢!”
  说到此处, 素宁喘不过来似的喉间吐出一股气,胸口却依旧郁结着憎恨,那股浓烈的情绪在他心中存续了十几年,即使大仇得报, 也不过多几丝怅然若失,那些难寐的夜晚,满腔的恨意,没有在寻仇的路途中磨灭,更不会在一夜之间全部消逝。
  “那个没有一点脑子,毫无思考能力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妹妹!他确实在那么多次的劝诫下没有辞官从商,但是他依旧没有断掉和张制东的交好,这些让我妹妹在府上的地位一落千丈,就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他,才让张制东有了可乘之机,杀了我妹妹......”
  白雾泽有些心疼地抚上对方紧紧皱起的眉头,不愿意再让他回想伤心往事,于是打断道:“舅舅,我不问了,现在伤害母亲的人已经受到惩罚,朝前看吧,不要再沉溺于往事了。”
  素宁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被小辈安慰了,哭笑不得抓住脸上的那双手,刚要答应,却发现手中的腕骨突出,一只手就可以绕过来。
  素宁皱眉:“你怎么这样瘦?”
  白雾泽没想到话题的中心一下子转变到自己身上,试探着将手臂往回伸,却被牢牢扣住,一瞬间无措道:“我......舅舅,我一直这样的。”
  素宁不轻易放过他,继续逼问:“你意思你这样很久了?”
  白雾泽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张了张嘴无力道:“府上的大夫人吃斋,我如今在她名下,也就跟着吃斋。”眼看着素宁面色越来越差,白雾泽连忙补救道:“我只在晚上的时候跟着一起,况且大夫人前几天刚死,如今也不用再同大夫人一起吃斋了。”
  说罢,白雾泽试探着看向素宁,在素宁眼中那眼神好像在说:别生气了,我一切都好。
  素宁心中只生出巨大的愧疚之意,他看着白雾泽怯怯的眼神,胸口如同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连呼吸都被压迫得艰难,那股酸涩在他心底翻涌,汹涌地冲到他的咽喉处,再次开口,声音都带着一丝沙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舅舅只是觉得没有保护好你同你娘,原本......原本你们可以不用受这么多苦。”
  白雾泽摇头:“那不是你的错。”
  素宁缓缓松开手,揉了揉被压出来的红痕,目光移到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的脸上,用眼神描摹着眼前的人。
  月光轻柔洒在肩头,眼前的人附上一层莹白的薄纱,绸缎一般的发丝散落肩头,尾部由于方才的蹭扰互相交缠在一起,眼睛很听话地乖乖望着他,一眨不眨,听得很是投入,眉毛似乎因为担忧微微皱起,之前还湿润着的双唇现在却略显干涩,紧紧抿在一起。
  素宁叹了口气,越看越觉得对方身躯单薄,即使早就已经长大成人,却心疼对方不在母亲和家族的呵护下长大,活像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可怜儿。
  白雾泽坐在一旁,完全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只见那双手忽地张开将自己拢进怀里,白雾泽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后知后觉地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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