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暗中却伸出一只手将人的动作打断,肩膀上一重,搭上一只手,白雾泽背后瞬间升起一股凉意,被搭上的肩膀条件反射往下一坠,将那只手甩开,转身就要打开门跑出去。
  白雾泽严重怀疑当时夜晚出门没有遇上鬼,实际上是游戏出了bug,现在游戏修复bug把鬼给补回来了,才会遇见这样的场景。
  就在即将碰到门的时候,整个人却被环住了,熟悉的嗓音伴随着微弱的气流拂向他耳朵:
  “你不欢迎我吗?怎么见到我就跑啊?”
  白雾泽被耳边的气流弄得有些痒,捂着耳朵朝后面看去:“素宁?你怎么在这里?”
  素宁看着对方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故意逗他:“为什么这样叫我,显得我们很生分的样子,是我在旁边吓你所以生我的气了么?你怎么不叫我舅舅了?”
  后面语气又变得委屈起来,温和的嗓音流露出更明显的几丝黏连,让人不禁想要同他的距离更进一步:“我过来看看你啊,舅舅关心外甥不可以吗?”
  白雾泽被这几句话砸得说不出责怪,倒是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问题了,只是将身体朝素宁更加靠近,信任地转过身同素宁面对面,眼睛微微上抬,黑暗里熠熠发光:“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舅舅。”
  “啊——那小雾泽是什么意思呢?”素宁握着白雾泽的手腕将它从耳朵上拿了下来,放在手心里缓缓摩挲着,像在摩挲一块上好的软玉。
  “你是想问我什么呢?”素宁重复道,声音很轻,像哄小孩子睡觉用的音量。
  白雾泽被扣住的手腕没有办法再捂住自己的耳朵,那股温热的风又随着耳边嘴巴的张合逗弄着自己的耳朵,随着手腕上传来的微痒触感,那股气流简直要顺着耳道钻入五脏六腑,白雾泽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开始痒起来,他有一种揉捏自己胸口的冲动,要将那股痒意在皮肉中舒展开来。
  “我,舅舅......”咽喉就像被电流轻抚过,颤颤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脑子则似乎被刚才细微的风吹散了、搅浑了,只是战栗着那只被握住的手,感受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热源,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要更加靠近,于是白雾泽迷迷糊糊顺从自己的想法,缓缓靠了上去。
  “嗯?”皮肉紧靠的胸口震动,似乎也缓解了一部分的痒意,素宁将人带着走向床边坐下,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抚顺怀中人的头发,他低垂着眼睑道,“你说。”
  白雾泽缓慢地眨着自己的眼睛,有些迟钝地在脑中组织自己的言语:“舅舅,你到我的房间来是要找我吗?”
  素宁笑了笑,低声道:“嗯,我是来找你的,你昨天不是说想要学如何变成一个狐妖么,所以舅舅先在这里等你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今天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先把你的尾巴放出来吧,不然到了晚上会很难适应。”
  “啊,我待会还要去......呃嗯,哈...舅舅......”
  没等白雾泽回话,素宁就将手指抵上了对方的尾椎骨,轻轻往下一按,弯起眼睛有些恶趣味地将人往怀里带:“先给舅舅看看你的尾巴怎么样了,昨天把尾巴放出来之后,你可是完全没有控制好呢。”
  白雾泽条件反射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衣服,原本半坐在床上的身体一下子被素宁的举动紧紧嵌入怀中,几乎没有撑起来的力气,脖子只能可怜地朝上仰起,一张白净的脸上缀着双迷茫的玻璃珠,眼底泛着淡淡的水意。
  素宁说出让他看看尾巴这句话后,白雾泽身后的尾巴居然真的无比听话地冒了出来,要不是一下子有了触感,几乎要以为这是素宁的尾巴了。
  突然敲门声响起,门外的婢女扬声问道:
  “少爷,请问您好了吗穿衣服这种事还是让奴婢过来帮您吧。”
  白雾泽头顶的耳朵动了动,随即睁大了眼睛,求助地望向素宁。
  第30章
  门外是咚咚的敲门声, 门内则在一片昏暗中静谧着,只余下衣物摩擦而产生的簌簌声。
  白雾泽两只手攀着素宁的肩膀望向对方,却发现他完全没有对此做出反应的趋势, 反倒是好整以暇垂下眼睛看他,似乎是在好奇白雾泽会做出什么反映。
  门外的敲门声更加急促:“少爷, 您在房间吗?”
  白雾泽忍着身后陌生的触感, 慌忙道:“别!你别进来,我自己穿衣服!”
  敲门声停了下来, 婢女口中却不消停:“那少爷,奴婢就在门外等您,您换好衣裳后便出来吧。”
  白雾泽胡乱应了声,两手撑在床上就要起身找衣服,素宁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不好学的后辈,他将手探入白雾泽的身后衣物,克制着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条委屈蜷缩的尾巴,故意问:“怎么不让她进来帮你更衣?”
  白雾泽堪堪撑起来的身体猝不及防被这一下刺激, 筋骨都变得酥麻,盈盈在眼底的水意随着眼睛的睁大蓄得更满, 眨眼之后那股晶莹又扩散到眼睑周围,要落不落地缀在睫毛上。
  睫毛已经湿透到打绺, 整个人的体温却开始上升,呼吸也急促起来,刚刚离开素宁身体的人现在又落入怀中, 一张白净的脸随着重力挤压出一块软肉,露出的部分也随着温度的上升透出一点粉红,素宁看着他,没忍住将人朝自己捞近了一点, 蹭了蹭他的脸。
  好软。
  素宁这样想着,张开嘴巴在对方脸颊上咬了一口,白雾泽脸上的肉并不很多,只在素宁的牙齿间掠过,留下反光的痕迹,他不死心又试着咬了一口,最后心满意足用虎牙叼起一小团,轻轻磨了磨。
  白雾泽的尾巴就像受伤之后新长出来的嫩肉一样敏感,只是细微的抚摸就会引起不小的反应,更别提那只微凉的手紧紧贴着松软的茸毛,以一个不快不慢的频率从上一直顺到尾巴尖。
  趴在对方身前的白雾泽在这样的刺激下根本没有拒绝的力气,被迫顺从着被咬起脸颊边上的肉,素宁在满足自己的心愿后安抚性地舔了舔自己咬过的地方,粗粝的舌头摩擦着脸边微微凹陷的齿印,白雾泽的面颊更加湿漉漉了。
  好痒。
  白雾泽紧紧咬合住自己的牙齿,隐忍着没有惊呼出来。
  他费力地将手朝身后探去,捉住那只游刃有余的手,轻轻合拢握住,使了点力气制止住它的继续作乱,几乎是在用气音说:
  “舅舅...别弄我了,我还要换衣服,你这样让我......”
  素宁看着怀中人亮晶晶的面颊,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故意问得很严重:“嗯?我这样让你很困扰吗,那你会讨厌舅舅吗?”
  白雾泽感觉自己百口莫辩,明明是他被欺负得起不来身,现在却被问得好像是在无理取闹一样。
  面对这样委屈的语气,白雾泽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能弱弱辩驳:“没有,我只是...这样就没办法把尾巴收起来了。”
  “哦——”素宁于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啊,那你把尾巴收起来是要去干嘛呢?是要去看什么人吗?”
  “我要去看大夫人啊。”
  白雾泽完全没有意识到素宁的不对劲,有些奇怪他的问题。
  素宁的声音却立马凉了下来,也微微松开了搂着白雾泽的手:“你要去看你的弑母仇人是吗?”
  白雾泽被问懵了:“大夫人是杀害母亲的凶手?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张制东才是......”
  素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看来你真的是完全不知道。”
  白雾泽顾不上身后带来战栗的痒意,直觉自己找到了游戏任务的突破口,睁着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望向素宁,无辜地不得了。
  被那双眼睛一望,素宁的心情跟着平复了一点,他像个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人那样,紧紧抱着怀里留下的唯一,用力将人嵌入自己的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感受到自己依旧活着、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他有些艰难地开了口:“当年不止张制东,还有大夫人。他们两个人联合在一起,杀了婉清。张制东恨她劝阻白长夫从商,姜章嫉妒她的美貌,更嫉妒她当时在白府的盛宠,”素宁顿了顿,又道:“何况你母亲生下了你,雾泽,你是白府的第一个孩子,是白府的长公子,他们当然会嫉妒。”
  “可叹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罢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纠结也不会再有更好的结果。”素宁叹了口气,打算将这件事揭过去。
  白雾泽却在凶手的讨论上显出极大的执着,他故意问素宁是不是杀害大夫人的凶手,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得寸进尺,开始盘问凶手的名字。
  在这样目标明确的追问下,反倒显出白雾泽的不近人情,为了找到需要的答案,他迂回着引导素宁说出凶手的名字,看似不经意的话语间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些目的性,不同于昨天晚上抚上眉心的心疼,现在的白雾泽浑身透露着高高挂起的冷漠,毫不客气将对方刚刚合起的伤口以关心的假象划开,只是为了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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