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啊!雾泽哥,你醒啦?”
  白雾泽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气音:“我这是在哪里?”
  陈师列听见他这样的声音,皱了皱眉:“在我的检查室,你声音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周知之尽力辨认着白雾泽的口型,勉强认出对方想要说的话:“你的意思是,你好像预见了未来?”
  白雾泽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但还是在对方的问句下点了点头,当时一遍又一遍在自己脑海中回旋的画面无比自然又毫无破绽,他才会在刚醒来的那一刻突然惊慌失措,在见到26号那张熟悉的脸时,陡然落入无法发声的地步。
  “所以说你现在的状态,难道说是后遗症吗?”周知之投来的目光满是担忧。
  白雾泽抿了抿嘴,眼神有些飘忽,他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或者是说这一切只是自己被吓到了。
  被吓到失语,说起来好丢人啊。
  周知之手撑在下巴处,做出思考的样子,疑问道:“那这会不会是雾泽哥的天赋啊?可以预知未来什么的。”
  白雾泽躺了一会,身上有了些力气,缓缓将自己撑起来,他其实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周知之看向他的眼神实在炙热,又是唯一一个陪他度过三次副本的玩家,就算说出去也没有关系吧。
  即使声音还是很小,说话也只能用气音,白雾泽还是认真回答了:“不清楚,我在个人面板上好像没看到......”
  一旁默不作声的陈师列却在此时打断了白雾泽的话:“如果说是想关心对方的喉咙的话,那就不要问这么多,如果是想要趁此机会打探天赋的话,我劝你还是不必要了。别用自己的好奇心理消耗他人对你的信任。”
  周知之在一旁被怼得没话说,她连连朝陈师列摆手:“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好奇,对不起,我下次不问了。”
  陈师列没看对方,将半撑在床上的白雾泽扶起来,头也不回道:“别跟我说啊,跟你的雾泽哥说去。”
  他特意加重了“雾泽哥”这三个字,语气听起来很是不满。
  周知之便又委委屈屈转过头去,对着白雾泽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
  话音刚落,陈师列又开始马后炮挽救他在白雾泽面前的形象:“我不是说你不能好奇,但是一切好奇也要有一个限度,万一后面突然穿出来白雾泽的天赋是一个什么预知未来的梦,你自己想想他会最先怀疑的是谁?”
  周知之低垂这眼睛,嗓音有点黏黏糊糊,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怀疑我...”
  “是啊,你自己也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不是吗?”陈师列看了一眼白雾泽的脸色,又继续道,“所以我本意不是想要教训你,我只是想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你懂我意思吗?”
  “嗯......”
  陈师列听她声音不对,一转眼,小姑娘已经在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看着香蕉辫小女孩扑进白雾泽怀里找安慰。
  第47章
  陈师列见到周知之扑进白雾泽怀里的时候之后脸都黑了。
  他提溜小鸡仔一样将周知之的衣服领子提溜起来然后拎着放到一边。
  “多大人了, 说你几句就要哭?”
  周知之一手和陈师列对扯着自己的衣服领子,一手攥成拳头去擦自己的眼泪,声音中的哭腔更明显了:“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陈师列有些无奈地将人放回了地上, 小姑娘一落地就将自己团成一团,妄图变成一朵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人话的蘑菇。
  见陈师列还想要去霍霍人, 白雾泽终于看不下去了, 伸手握住了陈师列的手臂,轻轻一用力就叫人变换了方向:“你别气她了, 人家还是小孩子,不知道分寸也正常。”
  陈师列顺着对方的力气反握住手腕,只觉得手中的腕骨实在硌人,下意识摩挲了几下,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消掉了,现在居然也想装作周知之那样不要脸地扑进去。
  一想到周知之刚才的举动他就恨得牙痒痒,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高中生也能算作是小孩子吗?”
  白雾泽见他这副样子不禁笑出来:“你都几岁了还计较这个?”
  说完自己愣住了,现在的陈师列还没有大众治疗时间将自己叫出来的经历, 更没有将自己带到房间内用积分换取衣物的记忆,自己刚才说的话会不会太亲密了一点?他会觉得很突兀吗?
  白雾泽抬眼去看陈师列的表情, 发现对方也的确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直愣愣看向自己,眼神中还带着一些不可思议和隐隐约约的惊喜。
  周知之蹲在下面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闭着眼睛在脑子里面画圈圈。
  白雾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知所措,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转开话题: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陈师列不明显地弯起嘴角, 看起来心情颇好:“我的办公室。”
  “四号检查室?!”白雾泽有些激动,激得他本来就失声的喉咙更加难以承受,捂着自己的胸口咳了几下。
  陈师列顺着对方的脊背上下安抚,小声在对方耳边道“别激动, 别激动。”
  语气很平缓,像是真的在安慰对方的心情。
  眼睛却在上下流连着对方用手捂着的胸口,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虚虚贴在胸前,随着胸口的起伏颤动着像一朵含苞的花,簌簌随风而动。
  “四号检查室有什么问题吗?”
  白雾泽的喉结动了动,想要说话却只觉得喉咙犹如刀扎过,于是只能用手比划,示意这个房间就是出口。
  陈师列站在一旁垂眸看他,原本放在脊背上的手还没从对方身上拿下来,反倒是及其自来熟地贴在肩膀,掌心滚烫得像一块烙铁,捂得白雾泽整个肩膀暖呼呼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房间里面有出口?”
  白雾泽望着他,点了点头。
  如果26号在见到镜子之前都没有说谎,那么四号检查室就是存在医院出口的地方,而加入的队友需要一百五十公斤的力气,则应该是在暗示找到出去的电梯需要暴力手段。
  白雾泽环视了一遍房间,准备下床。
  “等一下!”
  陈师列突然伸手挡住了白雾泽挪动的腿,见白雾泽投来的疑惑目光,陈师列破天荒解释道:“地上有血,很脏。”
  猜测是自己之前洁癖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这才导致陈师列试图阻止自己下床踩到满是鲜血的地面的举动,他心下有些好笑,他又不是连一点脏东西都不能触碰。
  于是便推开对方的手:“没关系,至少要下来才能......”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女声,说话间门被敲响了:“礼医生,请问现在可以进来吗?”
  房间内的三人都直起身来面面相觑,随后以极快的进入治疗的状态,等到众人都准备好了,陈师列开口到:“你进来吧。”
  那护士边推门而入了。
  “哎哟礼医生您在这治疗着呢?”
  进来的护士见到病床上躺着人,捂着嘴惊讶道,随后麻利地从身前的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礼医生,我想了想,还是把钥匙放到你这里保管吧,最近院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前几天新来的几个病人差点又要被他撺掇着一起逃走了。”
  护士见陈师列不耐烦地望着她,及其识趣地转身走出房间:“那么礼医生,您继续治疗,待会完事了我再进来打扫。”
  陈师列冷淡地点点头,没回话。
  等到护士出门之后就周知之才好奇得走上前,将桌子上的钥匙放在手心翻来覆去地看:“这钥匙有什么用啊?”
  陈师列就看着那个钥匙挑了挑眉,转头望向已经坐起来的白雾泽;“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四号检查室确实是医院出口的一道关卡。”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周知之有些疑惑地问道。
  “刚才护士说想要逃出去就需要四号检查室的钥匙,四号检查室就藏着医院出口的电梯这件事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得出吧。”
  周知之闻言茫然的环视了一圈房间:“意思是我们要在这个房间里面找到电梯吗?可是这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转到一半,周知之的眼神突然变换了,原本疑惑皱起的眉头一下子松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白雾泽:“啊——仙人!”
  然后一个猛扎子跑到白雾泽床边,就像之前在发生过的一样,拉起白雾泽的手,然后放到头顶猛搓,口中碎碎念‘要长寿、要长寿’。
  “你在干什么?”无法理解此行为的陈师列在看见她抓起白雾泽的手时,对这高中生的无语和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
  白雾泽又开始勤勤恳恳拉架起来,他知道周知之是因为注意到了对面的镜子才会变成这样,一手按住周知之的头顶,一手拉住陈师列,充当起单方面的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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