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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体验系统[娱乐圈] 第99节

  “想想姐,你是怎么想到请他来拍我们的戏的?”
  “他的《乡土中国》系列你看过吗?”
  “没有,我看纪录片看得少。”
  “今天晚上下班了,你找来看了就知道了。”
  王宗伦是有本事的人,翁想想恰好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
  浇完水,男女主演一起回去。日上三竿,今天的工作即将开始。
  《金满桐庐村》里,除了一些戏份较多的角色,其他人物都是临时请村民客串的。
  余寻光基于这个前提,便把陶庆国和赵林山带着一起演。
  不费什么事儿,因为走位,看镜头这些,都有“余老师”教,他们兄弟俩只需要记台词,然后再用自己的话发挥出来就好。
  比如说江瑞安清河道时的戏,那俩小伙伴就让陶庆国和赵林山顶了。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不自在,后来习惯镜头了,他们发现拍戏也就那样。
  仍旧是逗趣,打闹,三人一体,和往常没有区别。
  台词方面也没问题,谁说自己家方言会出问题?
  这就导致王宗伦拍他们三个人的时候,非常的舒服。
  他们是真真正正的“乡野青年”。
  这样的青年,王宗伦以前在拍摄记录片时拍过很多,他从来没有想过余寻光能给出这种效果。
  他甚至没有在镜头面前“演”。
  王宗伦今年45岁,父母以前是江省制片厂的员工,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影二代。
  他是央传导演系毕业的,不算什么知名人士,但他的同班同学里有一个叫“元厚”的,现在是七代导演里数得上号的人物。
  王宗伦从入学起就知道自己不算有天份的导演,他唯一可贵的,便是心性挺稳,能坚持。他毕业后签了电视台,一直拍摄纪录片,扎根基层。前些年合约期满,他起了心技痒,自己出资拍了部小成本的文艺电影,找了公司宣发,不料梦未成,底裤也赔了个干净。没办法,为了补上财务窟窿,他只能低头求人,找关系跟大公司签卖身契,把自己十年的掌镜权赔了进去。
  从无事一身轻的自由身变成了卖身还债的打工人,王宗伦心里挺犯苦的。
  他是在这种情况下,才接受了翁想想的导片邀约。
  《金满桐庐村》的核心思想有多伟光正,王宗伦不在乎,话说得再好听也是在嘴上。他本来对这部戏没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经过了糟糕的初体验后,桐庐村的男主角余寻光却给了他非常美妙的感觉。
  这是一块已经被人雕琢好的宝玉。
  在经历了摄制打击的王宗伦面前,余寻光浑身都冒着光。
  拍他的戏,王宗伦快乐,舒坦。他在看向余寻光的眼睛里,点燃着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欣赏与喜爱。
  王宗伦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初恋感”。
  当然,剧组的工作不会一直一帆风顺,王宗伦也不会一直开心。在拍摄今天第八场戏时,王宗伦就露出了阴沉的脸。
  对象还是他说不得重话的翁想想。
  “再来一遍吧。”
  翁想想每次跟余寻光对戏的时候,好像都和他不在一个图层。
  人多的时候还不觉得,两个人一对戏,问题就出来了。
  余寻光就是江瑞安,而翁想想还在“演”夏歆。
  这种感觉,很别扭,宛若国宴里混入了一盘路边摊。
  王宗伦闹心极了。
  这已经是第八次重拍了。
  再一次听到导演喊“cut”却并未通过时,翁想想喘了口气,“歇会儿吧。”
  她有些累了。
  余寻光抿了抿嘴,重复又枯燥的拍摄行为让他的心情不太美好。
  他从来没有重拍过这么多次。
  翁想想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好意思,“小余,你先歇着,我去看看效果。”
  余寻光这回没让助理来,既然翁想想开了口,他便拿了瓶水到旁边蹲着了。
  他知道是翁想想的问题,为了给面子,没跟过去看。
  翁想想疲惫的来到了监视器前。
  回放一看,她心里一阵难过。
  “我没演好。”
  刚才拍的那些镜头不是不能用,但真放出来,有影视鉴赏能力的观众会一眼看出来翁想想被余寻光压得撑不起来。
  王宗伦的精神很萎靡,他感觉自己吃了一大碗馊饭,“这不是你的问题。”
  是余寻光的问题。
  他太好了,好得浑然天成。
  王宗伦叹了口气,“翁老师,您不该找这个男主的。”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大胆的直言不讳,“不说别的戏怎么演,就这场,您配不上他。”
  说完,王宗伦又后悔,“我话好像说严重了。”
  翁想想毕竟是有身份的人。
  翁想想心态倒好,她还能笑出来,“没事儿,我听过更难听的。”
  她抬头询问,“王哥,你能教我怎么演吗?”
  王宗伦沉默,他本质上,有些害怕教翁想想演。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逃避的动作,“感觉不对,没办法的。”
  他现在只想导,不想教。
  翁想想未必是他能教的。
  王宗伦到底还是有些良心,他耐不住说:“其实你不该担这个监制身份,你应该提前跟余寻光一起来体验生活。”
  翁想想觉得问题并不在这方面,“我就是农村的,我知道什么是农村。就算一起体验生活,我也做不到他那样。”
  她叹了口气,承认自己的错误,“你说得对,问题确实出在我的不自量力上。”
  回想起去年,在《与善同行》剧组里,余寻光还是那样青涩。
  “他去年演戏的时候还不这样。”
  他好像一直没有停止进步。
  王宗伦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休息的余寻光,“他是开了灵窍了,至少这部戏。”
  翁想想思忖了半晌,问:“介意我拉个外援吗?”
  听到这句话,王宗伦偷偷松了口气,“当然。”
  凌爽是第二天中午到的。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辆越野车,进村时,外放着躁动的dj音乐,将平静的乡村吵得鸡飞狗跳。
  他就是这样一个热烈的人。
  凌爽准确的找到拍摄地点,他戴着墨镜,大爷似的在旁边围观了半场。
  等结束了,他抬手,给早就看见他的余寻光打招呼。
  余寻光又皱起了脸。
  凌爽这厮,是他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张扬的人。
  他有一种在哪儿都跟在自己家里时的松弛感。他照例是短袖搭工装裤搭短靴的打扮,看起来像个兵流子。他朝翁想想抬了抬下巴,墨镜也不摘,用他独特的走路姿势,晃到了王宗伦面前。
  “听说,您老不知道怎么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宗伦懒得搭理他。
  翁想想过来看刚才那一幕的回放,凌爽瞧了半截,嗤笑,“央戏出来的导儿,水平就是高啊。”
  这回不用王宗伦红脸,翁想想就开口了,“我们论嘴上功夫,当然是比不得你中传的。”
  凌爽闭麦,转头去看太阳。他一时嘚瑟,忘记了自己媳妇儿也是央戏了的。
  凌爽的德性,王宗伦也有所耳闻。
  既然翁想想已经回了嘴,他便也没有小气的继续纠缠,而是说:“我们的剧组生病了,请凌医生来瞧瞧病。”
  凌爽掏口袋,拿烟。
  他给了王宗伦一支,又给了翁想想一支。等翁想想把烟叼在嘴里,他再帮她点火。
  对于他的服务,翁想想很是受用。
  可她没抽两口,就被呛到了。
  因为凌爽那孙子正说:“有什么好瞧的?我就一句话,换人。”
  翁想想耷拉着眼睛,没好气地看着他,“换谁?”
  凌爽吐出烟圈,呲牙,“要么换他,要么换你。”
  翁想想不为所动,语气坚持,“我想演,有没有办法?”
  凌爽回头看着余寻光,还没开口就笑了,“那就把他换了。”
  他言语里的畅快做不得假,气得翁想想冷哼。
  “做梦。”
  她还能不知道凌爽肚子里的坏水?
  这烟越抽越怪,翁想想气得掐了烟,还忍不住“呸”了两声。
  凌爽在旁“哎呀”着,一副没安好心的模样,“你要是坚持,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回头望了一圈,一言定生死,“剧组工作先停两天吧。”
  王宗伦点头,他半点儿没考虑过翁想想会拒绝的可能,直接问:“那我让人收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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