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体验系统[娱乐圈] 第379节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给现场的观众们来了一场心灵的洗涤。
“砰”地一声,是军工铲砸在地上的声音。这一声切断了歌声,也震醒了公交车司机。他似乎是刚睡醒,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然后作出惊恐状,一脚油门开着公交车跑了。
公交车离开后,露出被挡住的主角三人。
他们正站在一个斜坡上,对面是一个独立的山崖,山崖上立着两栋老房子。
全景展示完,再切到近景。白灵望着远去的公交车啧啧称奇,“这司机也是位神人,迷迷糊糊带着一车鬼到处跑,居然还能活下来。”
老黄吧嗒着手里的旱烟,“人类常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不外如是。只要没害过人,可保邪祟不侵呐。”
柳盛阳叼着烟,他扭了扭脖子,似乎有些累。
“就是这里了,走吧。”
他迈开步子,军工铲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这里也不知是否属于城市郊区,周围没有一点灯。道路两边的树木倒是长得极为茂盛。海风吹起,树冠们迎风招展,摇头晃脑,像是在欢迎来客。白灵搓了搓胳膊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和老黄一起跟上了柳盛阳。
矗立在坡上的两栋房子似乎是没人住,深夜也没开灯,显得它们特别像某类巨兽长大的嘴里露出的门牙。走进了再一看,被某种雾气包裹的旧房子更显诡异。
白灵抬着脑袋到处看,她拉了拉老黄的袖子,小声嘀咕:“好像除了这些绿的,就没活的了。”
她的意思是说,这里的植物长得繁盛,却没有吸引蛇虫鼠蚁之类的喜阴之物,着实诡异。
老黄皱了皱眉,他也有些受不了此地环境的阴寒:“大老爷,这里……”
柳盛阳“嗯”了一声,他将铲子插入脚下的泥土中,用脚往下一踩,加了几分力道。手上再使力,将铲子翘起。借着月色,三人都看到了那堆被铲起的土里渗出的血迹,以及蠕动的蛆虫。
老黄都看呆了,“这种污染程度,得是厉鬼啊。”
白灵鼓着腮帮子,被熏得想吐,碍于不是自己家,只能憋气,“呜呜,好恶心,大王,妾身要被熏吐了!”
脚下的土里也不知道埋了多少人!
一阵冷风袭来,白灵吓得一个激灵,直接现出原形跳到柳盛阳身上,尾巴也化成了一条围脖,圈住了他的脖子。
“嚯。”这是白灵第一次显出真身,虽然在第二版预告里出现过,但如今在大银幕上实实在在地看到,观众们还是被这种特效技术给惊艳到。
什么时候,我们国家的特效手艺这么高强了。让真人和动画特效站在一起不出戏,好像在以前是好莱坞那边的特权吧?
圈圈子又写到:不仅宣扬传统文化,还顺带传播现代技术。好的工业化电影是能够扛起时代责任的……
嘶,怎么每次说到余寻光都这么「红」?
观众们在感慨,剧情也在继续。柳盛阳和白灵带着军工铲踏入了房子的地界。刚落脚,便进入了结界。
他们由此和老黄失散。
刚才外面还是黑夜呢,这里面就成了白天。房子还是那个房子,但从外观上看,却比外面的那栋不知道要新了多少倍。白墙,红漆,就像是刚刷上去的一般,还泛着光泽。院子的花园里生机勃勃,欣欣向荣。一直困扰着鼻腔的臭味不见了,转而是丰富又有层次的蔷薇科类植物的花香。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雾,令人产生了一种置身于仙境的错觉。
白灵再一仔细对比,发现结界里的树木枝条都长得比外面的要繁盛粗壮些。那一棵棵巨树直耸云霄,把房子顶上的天都给遮蔽了。
柳盛阳看了一眼,说:“隐天蔽日。”
这里的厉鬼能害这么多人而不被修士发现,全靠周边的林障帮忙。
白灵缩在他的脖子上,小声地问:“大王,这只厉鬼是不是很强?”
说话间,头顶转来一声杜鹃声。那鸟儿扯着嗓子嘶鸣,在这种密闭的空间中,余音显得格外悠长。
又有些令人心头发慌。
背后淅淅索索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镜头靠在地上,斜着某物的视角向上拍,跟着随这种不明之物一点一点地靠近柳盛阳。在即将挨到他时,柳盛阳猛然回头。镜头切过来,用他的视角告诉观众脚边的是什么。
——一根蠕动的藤条。
本来在想会不会是蛇的观众们咽了咽口水。
那一刻,以前看过的奇怪的东西全部钻进了脑子。
什么奇怪的触手play啊!
柳盛阳盯住那根藤条,往旁边一扫,发现大部分树木身上都有这种植物缠绕。
“看来,屋主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欢迎我们进去了。”
柳盛阳转头望向小洋楼的大门,面色不善。
他脖子上的白灵直接闭上眼睛,用力把自己缩成更小一团。
花园里的植物枝繁叶茂,没有下脚的地方,柳盛阳也不想管这些鬼物的死活,抬脚直接往上踩。某位大文豪说过,这个世上本没有路……或者脚下的就是原本的路嘛!柳盛阳完全没有心里压力。
他来到洋楼门口,走上台阶,用脚踹开大门后,被骨灰洒了一头。
还好被小狐狸全部给接住。
道出这是人类的骨灰之后,柳盛阳开始仔细的检查这幢有些阴森的房子。
房子的摆设从客厅到楼梯,所见之处的墙纸和家具都是崭新的。屋外带着暖意的微风吹进来,撩起了纱帘,屋子里一概装饰都显得很温馨。
然而,本来是很有氛围感的场景,却因后期添加的冷色调滤镜而让观众看得精神紧绷。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座鬼屋,大家都在脑补鬼屋里的鬼物。
除了地板,柳盛阳没有去触碰任何东西。他先从左边的客厅区开始看。皮质沙发上盖着蕾丝盖布装饰,电视还带着“屁股”,看得出来房子的主人至少生活在二三十年以前。
电视那边的墙上还挂着几张老照片,柳盛阳凑上去看,发现这些照片拍自不同的时代。
穿着清朝末期旗装的女人。
剪了短发穿着蓝黑学生群装的女人。
建国初期,留着两条粗辫子的女人。
八十年代,烫着卷发的女人。
照片底部的右下角写有拍摄时间,同时附带有“郑凌秀”字样的署名。至少横跨六十年的时间,女人一直是这张年轻的脸。
听着配乐不对,圈圈子又往座位下滑了滑。这样的话,一旦出现高能画面,她就能在缩起来闭眼的同时让前座的人挡住视线。通过镜头特写,她也看见了这几张照片。旁边的一对情侣在很认真地小声讨论剧情。
男的说:“应该是想体现这个女人活了很长时间,长生不老吧?”
女孩说:“也有可能是长得一样的母女呢。”
这两种说法圈圈子都不赞同。她在心里想:“就不能是拍的艺术照吗?”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些杠精了。
主要这女人不是别人,是高苏呀。
圈圈子现在可期待这位好久没有演过戏的老牌演员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电影中出现了。
记下照片的线索,柳盛阳又去了另外一边。那边是开放式的厨房,还有餐桌、橱柜。不知道是不是受磁场影响,当柳盛阳来到这边之后,他眼睛一眯,紧接着观众们便在发黄的镜头里看到了一个烫着卷发,穿着居家服的年轻女人在厨房里忙来忙去。靠近了,大家发现她正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她同时兼顾着炒锅和煮锅,手脚勤快麻利,笑得特别开朗。或许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过来,她回头,笑着说了什么,然后躬身从碗柜里取出碗盏,打开煮锅,舀出来一个人头。
“我敲!”或许有些观众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周围谁这么骂了一声,也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是个脑袋!还是个婴儿脑袋!!
圈圈子都被吓到了,她眨了好几下眼睛,眨得眼前的画面直掉帧。在仿佛录像带一般的视角里,这个叫郑凌秀的女人端着碗凑近,笑着动着嘴唇,似乎是在劝说她面前的人多吃一口。
吃吃吃,吃啥吃呀,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导演你发发神威快切镜头吧!
镜头切到柳盛阳身上,画面的色调也恢复正常。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再睁开眼,面前还是那个崭新的、干净的、空无一人的厨房。
像是为了确认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否属于错觉,柳盛阳走到炉灶边,掀开上面摆着的两口锅,特意伸长脖子去看了看。
镜头这里拍摄的位置切到了高压锅里。观众们毫无防备,就看到拿着锅盖望着他们的柳盛阳的头顶天花板上,趴着一个落下来很长头发的女鬼。
突然出现这种画面,影院里部分人都被吓出了尖叫,同时还有不停的“卧槽”声。
这个镜头拍的是真的有些吓人了!
圈圈子在看到女鬼的第一眼就闭上了眼,她现在已经完全滑到地上了。哪怕是刚才她第一时间闭眼,看到的画面也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这种短促的镜头语言给人带来的惊吓是难以言喻的,尤其现在还是深夜,她还是在漆黑的电影院。
比恐怖片更吓人的是看到恐怖镜头之后自己的脑补。圈圈子东想西想,已经完全不敢再睁开眼看了。
余寻光你能不能不要探险了,快点拿你的锅铲把女鬼拍死啊!我知道你是主角,你不怕鬼,我怕啊!
像圈圈子这种在心里吐槽的还算好,现场就有另外一位观众因被吓得太狠,喘了好几口气后骂到:“余寻光,你个坏东西,居然敢吓我?”
结果立马有人回:“至于嘛,看不了去买绿色版,坐小孩那桌不就可以了?”
这句话一出,有些打退堂鼓的人都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了。
对啊,当初买电影票的时候,网上可是都在说:
“国产恐怖片能有多恐怖?”
“我就不信你还真能吓死我。”
好面子的观众们又偷偷地坐了回来。
而且现在是深夜,自己一个人出去绝对不安全,还不如跟大家呆在一起,至少能凑点人气。
从厨房里出来后,柳盛阳慢慢地往二楼去。他刚踩上楼梯,脚下的木板就发出嘎吱的响声,紧接着,脚板也像踩在什么濡湿的东西上。柳盛阳感受到软绵绵的脚感,抬脚,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鞋底板上全是浓稠的,血浆一样的血渍。
有两滴血顺着鞋形滴下来,甚至拉丝。
别说柳盛阳了,观众们都被恶心得皱起了眉。
柳盛阳像是被活生生给气笑了。他再度踏上台阶时,脚下泛起金光,走过的路上留下一朵朵红色的火莲,低温炙烤起了木板上的东西。
好好好,就要这样给人安全感!
来到二楼,面前是一个阴暗的过道和三个房间。
柳盛阳没有往深处去,而是就近踹开第一个房间门。
一入眼的便是对着门的一扇穿衣镜。
国人都知道老一辈有“镜子不能对着门”的说法。看到这个镜头,部分人心里都做好了待会儿要在镜子里看到鬼的准备。
这个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和衣柜。床上蒙着白布,像是有段时间没人住过。靠着墙的衣柜也敞开着,柳盛阳稍微一瞥,就能通过放在柜子底部的球鞋推断出这是一个年轻男孩的房间。
没什么好看的,他转身离开。
镜头却仍旧对着镜子。
知道要上什么恐怖镜头了,一些胆小的观众以极快的速度捂住了眼睛,然后通过漏出的指缝偷偷地看。
这里的拍摄角度换到了柳盛阳身后。观众们看到,柳盛阳转身离开镜子后,镜子里柳盛阳的影像却没有跟着主人一起离开!那个倒影在镜子里直勾勾地盯着观众。虽然是和柳盛阳一模一样的打扮,眼睛却不是那么回事。他的目光呆呆的,看着还有几分天真。
对视几眼后,他把脖子上的狐狸摘了下来。那狐狸软趴趴地不能反抗,却哼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