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哈士奇歪了歪脑袋,冯建德不在乎狗好不好看,一脚踹在哈士奇身上,哈士奇嗷呜一声摔倒在地,断断续续嗷呜着就地打了个滚蹦起来远离冯建德,跑出了点距离后,哈士奇忽然自己栽倒了,嘴里“哦呜哦呜”个不停,因为脖子里莫名有刺痛。
见它逃跑,冯建德懒得追上去,结果地上飘落的一张寻狗启示让他目光一亮。
和寻狗启示上的狗怎么这么像?
张士耀的狗??
冯建德快速捡起寻狗启示,三步并做两步狂奔到哈士奇面前,抬起狗脸仔细辩解,还真是!!!
张士耀,张家的小儿子,张家在鑫海城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比起他刚才奉承的导演和老板们,可以甩他们好几条街,只是他没有攀上张家的门路而已,就算有,以他与付家老二沾亲带故的关系,张家是绝对不会待见他的。
不过嘛.....
冯建德脑筋一动,左右看看没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哈士奇脑袋,然后扛起它在路边拦了辆的士就往家里奔。
邱子杰是在路上时逐渐取代了原哈士奇的思想,看到自己的狗爪时依旧是平时处变不惊的态度。
哭天嚎地没有用,遇到问题、分析问题、想办法去解决问题是他从小到大的做事风格,他想到了那天在宿舍里异常的响动,紧接着便是塌房,那是一瞬间的事,来不及有多的思考和行为便陷入了黑暗,那么是自己死了,灵魂重生?
他往窗外望去,看见了鑫海城的标志性建筑,城市电视塔和摩天大厦,行驶的路上路牌表明了区域,同州路。如果他还是在原来世界,原来的城市,那么他就是在鑫海城的城东地区,这里的同州路与保宁路有一处十字交界,十字交界往南上保宁路是去往高速路段。
果然,行驶了一段之后他就看到了交界路口,路牌也写得清楚。
但的士没有往南上保宁路,而是左转上北,邱子杰的脑海里自动形成了一张鑫海城的城市地图,估算出了他此刻离学校清云高中有多少公里的距离。
可他这个样子,回不去学校了。
后半夜是好眠的时候,林美月睡得正熟,玄关一声巨响把她吵醒了,还没开骂呢,卧室被推开,只见她男人抱了只大狗进来,两条手臂卡着哈士奇的胳肢窝,把哈士奇提成了长长的狗条。
冯建德满脸兴奋,忍不住要和老婆分享好消息:“快看看,老子带了什么来!”
林美月边打哈欠边坐起来,翻了个白眼:“你有毛病啊,大半夜弄条狗来?”
冯建德:“蠢货!这是张士耀的狗。”
“张士耀?”林美月的困意一下消了,批了件外套下床,重新打量哈士奇,“这,真是张士耀的狗啊?”
“我骗你干什么!”
张家是豪门,张士耀就是个典型的公子哥,做事一向很高调,而他的狗撒手没了,现在不仅满大街都是寻狗启示,连微信上的朋友圈、网上微博、杂志报纸都登了。
“那还等什么,联系他呀!赶紧联系,我们把狗给他送回去,十万就到手了!”林美月很激动,马上就要去拿手机。
冯建德放下狗拉住她:“不是钱的事。”
林美月问:“几个意思? ”
“你傻啊,”冯建德道,“张家和付家什么关系?死对头,我们又是付誉的舅舅舅妈,我们把狗还回去,他张士耀能给我们十万?不羞辱我们就不错了,再说,就算给了十万投到我项目里,这点钱又能管多大用。”
“那你把狗弄回来干嘛,”林美月没好气。
冯建德在床边坐下来,看向在房间里走动的哈士奇,又看了眼林美月,一张床上睡不出两种人,林美月马上会意到冯建德有了馊主意:“说吧,你想拿这条狗做什么?”
看似哈士奇只是东嗅嗅西闻闻,其实邱子杰在思考从两个人手里逃走的可能性。
冯建德说:“他付誉不是不肯给我投资吗,不给我这个做舅舅的脸,那他也别想好过,我们把狗送到他的住处,以他的性格,一看是张家的狗,不得把狗弄死?不管弄死还是弄残,我们再把他虐狗的消息传给张士耀,我看他们能不斗个你死我活。”
“啧啧啧,”林美月拢了拢睡衣,笑说,“本来两家就水火不容,你是火上还浇油,真够阴险啊。”
“我阴险也比不上他无情无义,我可是他亲舅舅,但你看看他怎么对我的!”
付誉怎么对自己亲舅舅,邱子杰不知道,但听完夫妻俩对话,他已经很确定两个人不是好东西,为了自己泄愤而牺牲一条无辜的狗,可以说相当歹毒。
同时他观察完了房间,这里太高,阳台和窗户都行不通,可以趁他们不注意冲出房间,但要冲到玄关怕是来不及,而越是歹毒的人,下手越是狠,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换来的可能是一顿毒打。
主意一打定,冯建德与林美月就弄来了项圈强行给邱子杰戴上,接着直奔付誉的私人住处。两人下车后手脚麻溜儿地把哈士奇扛下来,将牵引绳的一端系在铁艺大门的竖杆上,此时天空才泛起蒙蒙亮。
“你动作快点儿,”林美月观望着四周催促,“别让人看见了。”
“我得系牢固一点,免得它挣脱跑了,老子白费一场功夫,”冯建德连续打了两个死结,咬牙勒紧,然后才与林美月回到车上。
私家车绝尘而去。
第7章
邱子杰使劲儿往后退,牵引绳被绷得笔直,项圈把脸勒大了一圈也挣脱不了,脑袋无法从项圈里脱离出去,他露出牙齿去啃咬牵引绳,材质有韧性,一时半会儿啃不烂。
眼看天就要亮了。
等天一亮,刚才夫妇嘴里说的叫付誉的男人大概率就会出门,紧接着就会看见他。
其实他对鑫海城的几家豪门略有了解,比如提及的张家和付家,两家各自有根深蒂固的集团,在商圈里发展势头都很猛。张家是张贤峰当家,他有两个儿子,分别是大儿子张士先和小儿子张士耀,张士先是他爸张贤峰的左膀右臂,小儿子则整天吃喝玩乐,不怎么管家里的生意。
而付家,在他一夜之间成为哈士奇之前,还在网络新闻上看到过付家发布的付承业因病离世的消息,但是付董事长的离开对两家的对峙状态没有多大影响,因为付家的权利几年前就在付家的几个儿子手里,老大付琛、老二付誉、老三付焱,最小的儿子叫付湛。
据说,付誉是四个儿子里面性格最阴冷孤僻,也是最诡计多端的。
同时他还是商界奇才,13岁时就能自己编写小程序软件,售出了三百多万的高价,小小年纪就赚到了丰厚的人生第一桶金,但计算机编程只是他的爱好,并没有注重往这方面发展,19 岁,他凭借出色的成绩和对市场的独到见解,获得了国际顶尖商学院的全额奖学金,大学实习期间更是参与了与各种商业竞赛和项目实践,甚至大学期间提出的一项可持续能源计划被当时举办竞赛的公司买断,该公司在一年后的产值净利润超过了百亿。
后来毕业,付誉进入自家的集团,所有人都以为,付家老二要与大哥付琛争夺职位和权利时,两人竟联手大刀阔斧给集团来了一次全面革新。
这些是互联网上都能查到的信息,也是邱子杰仅此知道的内容了。
天光大亮了。
邱子杰看了看周围,别墅区一栋一户,几乎没人从别人家大门外走过,他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求救,世上恶毒的人有,但毕竟是少数,热心肠还是很多的,等喊了人过来,搭把手解开绳子他就能趁机逃走。
邱子杰发出响亮叫声:“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呜.....”
嚎叫声断断续续,惨得一批,像是挨了毒打,自己听了都磕碜,不愧是哈士奇。
“嗷呜嗷呜、呜——”
连续叫了阵,终于有辆车从面前的道路上经过,开车的人也降下车窗,接着视线投向偌大的房子,随后人一踩油门就走了,嘴里道:“是哈士奇就不奇怪了。”
从显而易见的神情里邱子杰就判断出了路人的想法,哈士奇拆家,那人应该是觉得哈士奇一定是干了人神共愤的拆家行为,所以才被主人栓在大门外以示惩罚。
喊人行不通,邱子杰只能重新去啃咬牵引绳。
经过不懈努力,尼龙材质的牵引绳已经出现毛躁面,再努力一点就能被他啃咬断了,但哈士奇是神奇的品种,宠物犬里当之无愧的拆家王,精力不是一般的旺盛,一旦开始拆家就会进入全神贯注的状态,能力一发挥出来,邱子杰就不再甘于只撕扯啃咬牵引绳,甚至用牙齿嘎啦嘎啦地咬铁艺门的杆子来。
意识到不对,他继续去撕咬牵引绳。
几分钟后,他开始有节奏地刨地面,又意识到思维被精力带偏,接着再去扯绳子,没一会儿又刨地面.....
不知不觉,一道阴影笼罩在他头顶,邱子杰抬头,对上一双眼睛,清楚得能看到对方瞳孔深处的深棕色和下眼睑处极淡极小的一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