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再高嫁 第241节
她大眼微眯:“这些都是宁家人目前不会告诉我的,但我想知道的是翡翠辣椒里藏着的秘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怠。
荣昭南握了握她的手,淡淡地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柳阿叔不是省油的灯,这个方阿叔既是柳阿叔的上线之一,他总要会一会。
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他也得敲打一下。
宁媛想了想,点头:“也好,你也认认人,方阿叔是那一片的地头蛇,你还没见过。”
她以后少不了要和方阿叔打交道,让他认识一下也好。
两个人便各自去推了自行车,骑上往方阿叔的裁缝店去了。
约莫骑了二三十分钟,宁媛带着荣昭南把自行车停在一处里弄的旧式小楼门口。
小楼里住了好几户人家,一楼是一间个人裁缝店,快过年了,门口都贴上了春联。
门口的风铃还是在风里摇摇晃晃,门一推,就“叮当”作响。
一个四十多不到五十岁、脖子上挂着皮尺的消瘦中年男裁缝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
听到门口挂着的风铃响,他头也不回地道:“我们今朝歇业了,大扫除,初十才开张的呀。”
宁媛清脆的声音响起:“方阿叔,我的翠色呢子裙做好了吗?”
方阿叔一扭头,有些惊讶于宁媛这个点来了,再一看她身后高大的人影。
他眼底闪过一点异光:“是小宁啊?好些天不见,这位是……”
宁媛刚想说话,荣昭南双手插在皮夹克的兜里,淡淡地道:“我是宁老板雇的伙计。”
方阿叔眼底精光微闪,上下打量了下荣昭南:“小宁去了一趟羊城这是发达了,卖相这么好的伙计,怕是还会点拳脚功夫吧,不知道什么价钱啊?”
老柳说这丫头背景不一般,果然,身边带着的保镖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宁媛却对他弯着眼,笑了笑:“方阿叔,我家伙计很贵的,一般人请不动。”
方阿叔意味深长:“看来是只听你的话啊,照旧,跟阿叔去里屋喝杯手磨咖啡?”
说完,方阿叔转身向里间走去,宁媛看了眼荣昭南,示意他径自跟了进去。
荣昭南跟着方阿叔和宁媛一起穿过一个看起来像客厅的房间,最里面还有一个里间。
他看见这里头老旧的柜台里堆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旧货,看着像个杂货铺子或者说杂物间。
泛黄的玻璃柜子上,放着一樽琉璃罐子,里头放了漂亮的进口糖果。
方阿叔转身,从柜台里拿了一本书给宁媛看。
宁媛低头一看——一本老版的繁体字《盛宣家书》
方阿叔也没和她故布疑阵,直接问:“你手里的那枚辣椒是宁家的东西,那你知道早已去世的宁家老夫人姓什么吗?”
宁媛摇摇头:“不知道。”
方阿叔悠悠地道:“宁家老夫人姓盛,是清末晚清皇家“钱袋子、”晚清首富、李鸿章的心腹——盛宣大人的私生女。”
宁媛一愣,盛宣是在近代经济史上呼风唤雨的传奇人物。
可以说晚清和民国初年工业化全是他一手促成,有权有钱还是个经商大天才。
只可惜,他后代几乎都是——败家子,盛宣死后,短短十来年就败光了惊天的财富。
盛家四公子一晚上赌钱就输掉了原本属于他的——沪上黄河路
“盛宣一生八个子女,但据说宁家老夫人是他最宠爱的私生女,《盛宣家书》隐晦地提过这个最小的老来女最像他,有大才,可惜不是男儿身。”方阿叔道。
宁媛心里有了猜测:“你不会想说盛家的钱其实没败光……”
方阿叔笑着推了下眼镜——
“聪明,当时盛宣死后,他家谱上的子女短时间里就几乎死的死、疯的疯。”
“没落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就有流言传出——盛家真正的家产消失了。”
宁媛一脸八卦的样子托着下巴:“难道是盛家的财富都被那位私生女盛小姐,转移到了宁家,他们才发达起来呢。”
她还没想到自己的爷爷还挺牛逼,娶了晚清传奇首富盛家最小的姑娘。
那老头儿该不会吃了奶奶家的绝户,壮大了自己家吧?
可这事儿和翡翠辣椒有什么关系?
第295章 宁家男人个个都是心机婊!
方阿叔没直接回答翡翠辣椒的事儿。
他消瘦的面容上露出无语的表情:“小丫头开什么玩笑呢,宁家虽然远不如能买下半个中原的盛家,可也是岭南豪门世家,道光帝时就下南洋做买卖发达的,不然能娶盛家的姑娘?”
宁媛嘀嘀咕咕:“那不是因为盛家突然没了,宁家却成了港府第一豪门么?亚洲富豪前三,此消彼长的,谁知道宁家干了啥好事。”
荣昭南看了宁媛一眼,发现这丫头自从发现宁家找她不纯粹之后。
大概是逆反了,特讨厌宁家——
拿宁家钱不办事,背后还得踩两脚说坏话那种讨厌。
方阿叔都看出来了,忍不住失笑:“怎么,当初你家长辈在宁家当佣人的时候,被虐待过?”
他记得这小丫头是宁家佣人的孩子吧?
宁媛轻扯了下唇角,打了个马虎眼:“反正这帮有钱人好的没几个。”
方阿叔也许是因为和她打交道多了,说话也松快了些,板着脸:“当初我祖上也阔过,我也不是好人呗。”
宁媛一本正经:“咱们可不一样,都是经历过思想改造,一颗红心向太阳,早就成为建设四个现代化和改开的先锋人物了!”
方阿叔看着她那样子,没憋住,忍不住失笑——
“得了,你这嘴皮子利索,咱说回盛家的事儿,身为盛家私生女的宁家老夫人嫁宁家时,确实有大笔嫁妆,宁家也确实借势更上一层楼,生意在国内外都做得很大。”
宁媛马上斜眼,一副“你看,你看,我说中了吧的”样子。
方阿叔忍住敲她脑门一下的冲动,但还是继续说——
“据说宁家老爷子痴情,娶了盛家女儿后,也没妾室,也没偏房,最后愣是只生了两个孩子,也就是宁正坤和宁正廷,现在的宁家两房。”
宁媛听得皱眉头,总觉得还有个——但是。
果然方阿叔说了:“但是,宁家老夫人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就过世了,那时候她的次子宁正廷刚成年不久,还在读书。”
方阿叔感慨:“次子宁正廷在葬礼上跟宁老爷子闹了一场,骂商人冷酷无情,发誓弃商从教!”
宁媛一听,哟,对,自己是宁家二房的,宁正廷是自己的便宜老的老爹,他年轻时还有这血性?
也对,听说她便宜爹去了港府后,一路读了好几个博士,当了港府大学校长。
她很八卦地托下巴,眼睛亮晶晶地:“为啥闹,为啥闹?”
方阿叔也八卦暧昧地笑了笑:“据说宁老爷子的红颜知己出现在了宁老夫人的葬礼上,宁家老二当时还小,年轻气盛闹了起来。”
宁媛嘲讽地勾了嘴角:“我就说罢,男人有几个痴情种的,装什么狗样子!”
一句话把面前两个男人都得罪了。
方阿叔瞪她。
荣昭南直接面无表情地出声:“宁老板说话要实事求是,一棍子打死的作风要不得。”
宁媛干笑:“哎呀,我也就随口一说,您二位可都是痴情人,矮子里头拔矬子!”
得了两记白眼——这是夸人的话?
宁媛赶紧岔开话题:“后来呢?后来呢,这跟翡翠辣椒到底啥关系啊!”
方阿叔发现自己讲着讲着说桃色八卦去了,轻咳一声:“小年轻,别没耐性,就是这宁老夫人的死才牵出来这翡翠辣椒的事儿。”
宁媛立刻打起精神来,学着天津卫相声捧哏:“怎么说?”
方阿叔慢吞吞拿出一份老旧的解放前《南华日报》,点了下上面的方块字。
大标题——《挚友亡故,钟令大师泪洒葬礼》
小标题——“大师远走瑞士,钟式雕刻沉寂无传人”
宁媛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钟令大师是宁家老夫人的挚友?”
方阿叔点头:“没错,你手里的翡翠辣椒雕件,原本是个价值连城的镯子,那镯子据说是宁家老爷子娶宁家老夫人时的定情之物,宁老夫人很重视,后来不知怎么就摔成了三段。”
荣昭南难得地接了一句话:“然后,钟令大师就帮着把那只镯子雕刻成三只翡翠辣椒。”
方阿叔又取了两份解放前的《申报》放在桌子上——
“宁老夫人嫁人前和她去世后,都曾流言四起,曾说盛家最大一笔家财在海外,钟令大师就是替挚友保管这笔财富,才孤身去了瑞士,死在了瑞士。”
两份《申报》间隔有二三十年,其中一份是盛宣去世那一年,一份是宁家老夫人也就是盛家小姐去世的那一年。
上面全是关于盛家的八卦,沸沸扬扬,标题耸人听闻,不输后世港府《壹周刊》那些明星八卦。
宁媛看得皱眉:“这是不是也说得太夸张,我记得盛家那堆少爷小姐当初每个人都分了几百万银元的遗产,还有什么了不得的财富存在瑞士银行?”
方阿叔推了推眼镜,也笑了笑:“当初的报纸花边新闻肯定夸大其实,但盛家财富说富可敌国不过分,大清朝的钱可都在盛宣手里。”
大清朝割地赔款,眼见要扑街,李鸿章这个清朝的裱糊匠这才兴起洋务运动搞钱强国,试图挽救一下大清。
盛宣就是专门帮他或者帮大清朝搞钱事宜的大佬。
方阿叔感慨:“俗话说破船还有三千钉,盛家十年内落败的速度也太离谱了,只怕不少人都对盛家子女暗中做了局。”
他顿了顿:“于是,就有传言说盛宣临死前,就猜测到自家孩子都不成器,一定守不住家族,把盛家最大的资财藏到了国外银行。”
宁媛叹气:“就跟一群又胖又傻的小猪仔在森林里,周围豺狼虎豹那么多,盛宣这拿鞭子的猪倌一死,他的那些猪仔们还能有好下场?
搞不好宁家当初也在这“宰猪”的狂欢盛宴里分一杯羹。
荣昭南淡淡地道:“盛宣跟着李鸿章两人一起拯救大清朝失败过的,没想到他自己家里也重演大清朝的悲剧,也不知他这个家主怎么当的。”
当年的旧华夏富饶丰盛,沦落到被外国豺狼虎豹一起冲上来撕咬肢解的地步。
方阿叔啧啧了两声:“是啊,所以,子孙教养不好,败尽家门,这宁家就不一样了,代代都有厉害的子孙,可见家教本事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