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以上,请确认是否执行。”
“确认,请执行。”
……
“发什么呆啊?”苏林瑾脸上飞霞,“这,这还是大白天呢,你给我收敛一点!再说我要出门了,你等着……”
吃个蛋糕也能盯她这么久,连阮令齐都不好意思避开了。
姜望收拢视线,轻轻亲了亲她带着芒果味的手指:“准备好了?我送你去。”
基地的几辆车今天都出去了还没回,姜望借了徐墉的二八大杠,骑车带上苏林瑾。
骑车也有骑车的好处,绕小路也就比开车多了十来分钟就到了乌雅家的小院子。
他长腿一支:“晚点儿让章山来接你,别自己走,知道吗?”
“好。”苏林瑾换只手拿竹提篮,拎了一路,手有些酸,“那你自己小心点骑车!”
姜望点点头,看着她进门这才转身离开。
乌雅今天穿一身淡蓝色的长衫,头发梳起来编成一支大辫子垂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优雅清新得像一幅油画。
她扶着竹门,目光落在小路另一头骑车离开的背影,心里缓缓一跳:“小苏,这是你爱人吗?”
“是我爱人。”苏林瑾看了眼小院,葡萄架下的桌子换了一张圆桌,显然今天还有不少客人。
“怎么不叫他一块儿呢?怪我考虑不周,上次你提了一句说他出任务要很久,我就没写在信里。”
“别,他是个锯嘴葫芦,人一多就不爱说话,再说我猜你邀请的,多数是女孩子,还是别让他在一边不自在了。”
说着,她把提篮打开,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拿出来,不枉她拎了一路,蛋糕一分一毫都没碰坏。
“这是……蛋糕?”
乌雅很惊喜,“你是怎么想办法做出来的?”
“我有面包窑啊。”苏林瑾笑笑。
“可奶油和蛋白……”
苏林瑾看着乌雅,她果然不是普通人。
如果不是她对那些网络梗没有任何反应,她几乎快要认为,跟自己一样,乌雅也是穿书人。
但也印证了她的另一个猜想,乌雅的家世非同一般。
她隐居在此好几年,对只有少数人知道的面包和蛋糕这么清楚,没有别的解释。
但苏林瑾没有窥探她隐私的想法,人人都有秘密。
她只是好奇。
“因为我爱人他特别有力气。”苏林瑾笑着说,“亲戚家的孩子说他是打蛋机哥哥,靠一双手实现面包和蛋糕的自由。”
“哦,那你现在跟他单独出来生活,倒是免了跟公公婆婆住一起的麻烦。”
乌雅说这句话时,眉头微蹙。
苏林瑾顿时联想到,哦,她一定是有过不好回忆的。
“还好啦,我跟我爱人一起和爷爷住,他没有妈妈,所以我没有什么婆媳烦恼。”
乌雅看着她,眼神清澈的确一看就没有受过什么太大的委屈,她微微放心,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周娟,去世了?
“那你爱人家人多么?人多也麻烦。”
“不多,我还有个小姑,不过还小呢才十岁,跟我自己妹妹一样贴心!”
哪来的十岁小姑?难道是周娟又生了一个么?
乌雅的眉皱得更紧了,那姜琰呢?那姑娘从小就泼辣,苏林瑾能跟她处到一起去么?
苏林瑾看着她担心的表情,笑了下:“今天是你的生日,结果都在说我的事,这不对。”
正说着,竹门被人从外推开,人还没看见,一串银铃声已经先声夺人。
来了,阿诗玛。
想到那一晚的狗血场景,苏林瑾有些舌根发麻。
她早该想到的,乌雅过生日,阿诗玛是不可能缺席的。
果然,看到她坐在那里,阿诗玛柳眉一竖:“干妈,你做什么请她!”
这句话她用土话说的,但苏林瑾跟扫盲班的学员打多了交道,能听得懂很多土话了,盲猜就猜中了意思。
“霞蔚,不许无礼!”乌雅面色平静,但语气非常严厉。
果然听到她这句话后,阿诗玛没再阴阳怪气,但瞥向苏林瑾的目光依然透着敌意。
乌雅款款地给她们介绍起来,她先指着苏林瑾:“这位是小苏,我的……忘年交好友,她很了不起,教村民学习认字,村民提起她都说她是爱莎里。”
爱莎里在这里是传说中的月神,是美和智慧的象征。
然后指着阿诗玛和她身旁的姑娘,“韦霞蔚,我的干女儿同时是我的学生,她旁边的范彩敏,也是我学生。”
韦霞蔚听到这个词,牙齿咬住了下唇,看向她的目光更多了一层幽暗的光。
苏林瑾没看她,在看她旁边的范彩敏。
哦,这就是乌雅追求者的女儿了,按这里的风俗,那她应该就是隔壁邦子的阿诗玛。
跟打扮明艳夺目的韦霞蔚相比,范彩敏看起来秀气而低调。
冷白皮,眼睛不大但有神采,唇小而薄,透着股文雅的气质,因为身材纤细的关系,差不多的民族服装,穿在她身上,连绣花都多了一层清新温婉。
真让人生怕风大一些就会把她给吹跑了。
跟韦霞蔚相比,这个范彩敏倒更像是乌雅的学生。
“你好,看来以后经常能看见你了。”范彩敏伸手过来。
苏林瑾也伸手出去,两人一触即分。
乌雅看她们聊起来有些高兴:“来,我去找一支蜡烛等会儿点,等杨勇和你们的妈妈来了就可以切蛋糕了。”
她转身一离开,韦霞蔚就呲着牙对苏林瑾说:“今天不许你跟杨勇说话!”
苏林瑾笑了下:“我爱人比你喜欢的杨勇好看一百倍,能干一百倍,我疯了才会跟你抢这种小白菜!”
第86章
韦霞蔚脸涨得通红,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了,即使边陲民风开放彪悍,像苏林瑾这样坦荡地夸男人的话,也不是未婚姑娘随口能说得出来的。
范彩敏拉了拉韦霞蔚,微微笑着对苏林瑾说:“苏姑娘,你不要见怪,杨勇跟韦霞蔚两人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上次杨勇跟你献歌,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哇哦,范彩敏的汉语学得非常好。
就是……有点茶茶的。
两人感情很好,青梅竹马,为什么会跟你献歌示好?
言下之意呼之欲出,好像这一切都是苏林瑾主动示好一样。
加上她已婚,简直错得离谱,错得该浸猪笼!
来到这与世隔绝的大山后,苏林瑾迅速习惯了这里单纯的人际关系,对这种人与人之间,每个字都含义深刻需要琢磨的模式,已经迟钝了,退步了。
可是范彩敏?
人才啊。
乌雅不在的这会儿,竹门接连响起,进来的都穿着本地的特色绣花衣服,但都没有束腰的女性。
此地上了年纪的女人不束腰不披发,穿宽松大袍编辫子。
乌雅的打扮比之更朴素些,来的这两位头发上还戴有华丽的银饰,衣袍上即便没有繁复的束腰,也布满了考究的绣花。
从韦霞蔚和范彩敏的称呼来看,一个是邦主的妻子,也就是韦霞蔚的妈,另一个则是范彩敏的姑姑,另还有她们各自的仆妇,一进门就自觉地去了后院。
都是乌雅的客人,苏林瑾便只退在一边,并未参与她们之间的交谈——反正她也不会说本地土话。
然而,她虽没有参与,似乎却在她们的话题中心。
邦主爱人和邦主妹妹时不时看向她,这些目光都透着不太友善的神色。
苏林瑾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好在礼已经送到,便想等乌雅出来后告辞走人。
——路有些长,她可以当做郊游,慢慢走回去。
终于,邦主的妻子向她走近一步:“夏昭节你也来了?”
她的汉语也很不错,看来此地的上层阶级,还是很重视和汉族之间交流的。
也就能理解邦主会请乌雅留下来教女儿。
苏林瑾真的醉了。
到底有完没完?
再好的涵养在这样连续的逼问下也扛不住脸色的变化。
她淡淡的,但明显眼神很冷:“不可以去吗?那麻烦以后邦主夫人通知所有的村寨,夏昭节是本地人的特权,其他人连看都不能看。”
对方脸上有片刻的僵硬,但随之很快调节过来:“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非常欢迎别人参加。只是……”
范彩敏的妹妹接话:“不是本地人只观礼就好了,毕竟不同民族之间,婚俗差异很大。看看热闹当然可以。”
但不能接受阿里哥和阿诗玛的求爱,是吗?
这跟爱人出了轨,原配只知道找小三麻烦有什么区别?
苏林瑾笑了。
但她懒得跟对方掰扯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她是来给乌雅庆祝生日的,如果其他客人都对自己怀有敌意,那她离开才是对主人最好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