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是啊,姑娘从昨日下午就开始发热,叫也叫不醒,一直昏睡到方才呢。”春华伸手谈了谈孟之的额头,“不过奴婢瞧着眼下姑娘是退了热,您喝过药后再休息个几天就好了。”
  说着春华将汤药端起递给孟之。
  “这是什么药?”孟之闻着味道不是前几日喝的解毒的药。
  “当然是治疗风寒的。”春华看着孟之。
  “我不喝这个。”孟之将药重新塞给春华,“我的风寒已经好了,劳烦你把今日治疗腿的药端来。”
  眼瞧着九日马上就要到了,孟之可不能因为一个风寒而再拖延上几天。
  “恐怕是不行……王爷今日没有给奴婢药方。”春华声音有些弱,“姑娘听您的声音还是病着呢,您还是将药给喝了吧。”
  孟之知道春华这次说得是实话。
  都怪晏箫这个奸滑小人!
  她无奈接过春华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这烂病鬼毒老娘不治了!
  孟之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她看着窗外心里盘算着怎么趁夜逃出这晴棠苑。
  “姑娘莫急,王爷说等会儿就来看姑娘呢。”春华看着孟之的反应笑了。
  “啊?”孟之蹙起眉头。
  她看着春华的表情,才意识到春华可能误会她跟晏箫的关系了。
  “不是,我跟晏……王爷没有……”孟之话还没说完便被春华给打断了。
  “我早就知道了,姑娘莫要害羞,男女之间的事情奴婢还是懂一些的。”
  “你知道什么了?”孟之突然很想敲开春华的脑袋看看里面整日都装了些什么。
  “王爷喜欢姑娘啊。”春华自顾自地说道,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再不说怕是要憋出什么病来,“前几日姑娘问奴婢王爷为何让奴婢给您下毒,奴婢当时没有回答是因为还不太确定王爷对姑娘的心思,如今想来王爷那是舍不得姑娘离开呢。”
  “什么?你没有搞错吧?”孟之有些震惊,一是震惊春华原来早就对晏箫的心思有所察觉,二是震惊晏箫费劲巴拉地给自己下毒竟只是想把自己困在这晴棠苑?
  如果真是这样,那晏箫的喜欢她可万万承受不起也没命承受!
  她说最近春华怎么总是在她耳边替晏箫说话,原来如此。
  “怎么会?奴婢还从未见过王爷那样笑呢。”春华捂着嘴笑了笑,然后将孟之昏迷时发生的事情给孟之说了说。
  孟之听完天都要塌了。
  她竟然能干出那样的事!她的身体也太不争气了!
  “咦?王爷没有给姑娘换衣服吗?”春华这才注意到孟之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衣服。
  “换什么换?”孟之觉得自己此时已经没有脸面了。
  他不给自己换才是正常的吧……晏箫好歹算是个人吧,所以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昨晚睡得可好?”晏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孟之脸色瞬间变红。
  春华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晏箫来了,于是她识相地收拾完东西退下了。
  孟之看着晏箫,想着自己昨日清醒时还是那般有骨气不屈服,就差指着晏箫的鼻子骂他衣冠禽兽了,谁成想昏迷时又是哼哼唧唧流眼泪又是拉着晏箫不让她走……
  所以她现在该怎么面对晏箫啊!
  “看来本王昨晚伺候的还不错。”晏箫看着孟之红润的脸色,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第63章 “真是稀奇,你今日怎么不闹着回去了?”
  孟之连忙将目光移向别处,没有回答晏箫的话。
  “你昨晚……”晏箫明知孟之这时候最是为难,却偏要咄咄逼人。
  他话说一半,语气意味不明,只听他腔调很低,倒真是像在回忆什么。
  孟之害怕他说出什么不成体统的话来,连忙开口打算堵住晏箫的嘴。
  “奴才昨晚什么都不记得,更不知道昨晚的人是王爷。”
  她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反而更容易让人误会了,她低下头眼睛连忙看向别处,然后满是悔恨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
  她本想说她根本不知道昨晚房间里还有人其他人,谁知话到嘴边舌头拐了弯,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哦?你以为昨晚伺候你的是谁?”晏箫放下茶杯,一只手转着茶杯然后眼睛看向孟之。
  “崔子阳?”
  “……”
  “还是孙昭?”
  “……”
  这人真是没完没了了。
  “王爷慎言。”孟之藏在被子下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你昨晚那般粘人,你说我又怎么舍得让其他人看到?”晏箫毫不在意,自从昨日向孟*之挑明了心意之后,他说话便不再掩饰,连吃醋吃得都光明正大的。
  不会在他的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了吧?
  “神经。”孟之翻了个白眼。
  “王爷若是没旁的事情就回去吧,奴才累了,想歇息了。”孟之真是不想跟晏箫再交流一句。
  孟之说完就躺在床上将身子转向床里面那一侧,并将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全身,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孟之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可是晏箫的声音却依然很清晰。
  “你不要想着离开我。”晏箫继续说。
  孟之心中一紧,心跳蓦地快了起来。
  晏箫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王爷您这样做只会让奴才更讨厌你。”孟之将身体蜷成一团,双手攥紧了被子口。
  “我不在乎。”晏箫的声音更清晰了。
  接着一只手隔着被子搭上了孟之的头上。
  孟之一个激灵往床里侧挪了挪。
  “因为你逃不掉的。”晏箫看着手下一空,只是勾起唇角,他看着床上的一坨“被子”,自顾自地说道,无疑是说给孟之听的,但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孟之没有理会晏箫,只是一味地装死,她在心里乞求晏箫快些离开,否则自己真的要立刻咬舌自尽了。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门外传来莫尘的声音。
  苍天有眼!救星真来啦!孟之松了口气,竖着耳朵听晏箫的动静。
  隐约间孟之听到晏箫叹了一口气,然后又传来伴随着稀碎衣服摩擦声的脚步声。
  晏箫推门而出,不悦地盯着正小心翼翼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莫尘。
  孟之在晏箫听到晏箫关门的声音之后从被子里钻出来,她屏气听着门外的动静,隐约听到莫尘说到“皇上”、“金乌丹”之类的话语。
  孟之大概能猜出来锦帝应当又要通过晏箫向“流云公子”求药了。
  她没有穿鞋,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到与房门相对那一侧的窗户处,极其小心地将窗户推开本想直接跳下去却见房间外面是个极高的围墙,而且二者的空间非常狭窄。
  而另一侧是晏箫和莫尘此时所在谈事情的过道,她有些灰心地准备老老实实地回到床上。
  路过门口时她听到莫尘说的话,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属下听说皇上近日用金乌丹越发频繁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这次的药量可要减少?”
  “是吗?本王早就告知过他,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本王赐他良药又帮他延缓弊病发作,你说他会怪罪于本王吗?”
  “属下明白了。”
  “如今看来,他与那个人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孟之边听边猜算是拼出了个大概。晏箫口中的“他”自然就是锦帝,锦帝一向流连于后宫孟之是知道的。而晏箫口中的的“那个人”应当就是先帝爷了,也是晏箫的父亲。
  孟之进宫时先帝已经驾崩,她当时又年幼,对先帝的印象很少很少,不过先前孟之不止一次地听到宫里老人谈及前尘旧事,个别胆子大的人话里话外都是现在的锦国没落了之类的意思。
  而锦国由盛转衰的历史拐点正是先帝执政期间,直到现在锦国的国力已经大不如前了,这不就连月国那些个小国都能在万寿节上当众下锦帝的面子,由此可见一斑。
  孟之不好对天子的行为做过多评价,毕竟从小到大无论是从课堂上还是从电视中她知道的比锦帝还昏庸的昏君暴君可不少。
  对于晏箫她倒是又从他与莫尘的对话中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比如说晏箫对两位皇帝的称呼可以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了,这两人一个是晏箫的父亲一个是晏箫的兄长,可孟之听不出一丝尊敬的语气,甚至自己给锦帝金乌丹还用了“赐”一字,真是大胆。
  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让晏箫惧怕的人了。
  除此之外,这“金乌丹”到底是用于治疗什么病的药,它的弊病又是什么,会不会对锦帝的身体造成危害等问题又让孟之产生了几分好奇与猜想——晏箫可能在给锦帝下毒。
  至于晏箫的目的,孟之虽然不敢乱猜但是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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