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照往常除了孟之谁要是敢惹晏箫不高兴小命早就没了,她就知道这个松蕊并不是外表表现出的那样简单。
春华心情有些复杂,因此她看到松蕊脖子上的伤口先是皱眉,然后直接忽略转头将孟之给扶下来。
“姑娘,松蕊姑娘怎么又回来了?”春华瞥了一眼松蕊。
孟之这才注意到松蕊竟然被绑在马车前吹了一路的冷风并且颠了一路。
“松蕊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孟之连忙上前给松蕊解开了绳子。
松蕊没有过多言语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活动着自己被勒红的手腕。
瞧瞧,幽桐姑娘多大气!真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孟之可不知道春华又想到哪里去了,略过晏箫直接问莫尘要将松蕊带到哪里去。
莫尘看了一眼自下车后一言不发直奔自己房间的晏箫渐行渐远的背影,才放心开口道:“王爷说要把松蕊姑娘关进前院的那个闲置的耳房里。”
春华听了眼睁得老大:“不就是幽桐姑娘之前住的那个房间?”
“对啊。”
“不可以!”
“那你找王爷说去吧。”
莫尘不知春华为何这么大惊小怪。
这王爷绝对又动别的心思了!春华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
自上次王爷和幽桐姑娘共泡温泉打情骂俏才过了几日,王爷可就变心了,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看这不王爷一下马车就火急火燎地回去沐浴准备了!
孟之托莫尘待会儿给松蕊加床后被子,然后拉着满脑气愤不平的春华回去了。
“春华,你可知快活粉?”走在通往后院无人的小路上,孟之开口。
“快活粉?”春华不知道孟之为何这么问,不过思考后她很是意外地又重复了一遍,“快活粉!”
莫非幽桐姑娘要想办法留住王爷了?
“奴婢知道一点,姑娘可是需要这东西?”春华凑到孟之的耳边小声说。
孟之害怕春华误会连忙摇头:“不是。我是想问这快活粉可有解药?”
这晏箫好歹也是“医毒圣手”,这点春-药兴许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最多也就是难受一阵。
“解药?这玩意儿哪有解药,有解药了还怎么快活?”春华还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没有解药?
“不可能,若是被人误服了呢?”孟之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草率的一种药,“而且王爷可是流云公子呢,怎么可能配不出解药?”
虽然孟之不喜晏箫,可是不得不承认晏箫在医术毒术上的成就。
“王爷为何要配快活粉的解药?”春华不明白这快活粉跟晏箫有什么关系。
孟之有些难以启齿:“王爷方才误服了快活粉。”
在春华的惊讶中孟之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个大概。
春华一下就想明白了:“王爷怎么会着了别人的道呢?”
“反正这快活粉是配不出解药的,而且有这配解药的功夫,早就……”春华欲言又止。
“早就怎么了?”
“早就快活完了……”
幽桐姑娘看来还是经历得少。
春华趁着这次机会给孟之好好科普了一番,她说这快活粉硬靠忍也是能忍过去的,就是需要整整一个晚上,这个过程特别难熬。
孟之无话可说,现在只觉得有这种草率的药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就算他晏箫是“医毒圣手”又能如何,有他解不了的药就该他难受着吧。
春华跟着孟之回到屋里,看着孟之匆匆洗漱过之后准备上床睡觉。
“姑娘,您今日不沐浴?”春华善意地提醒道。
“我昨日才洗过,今日折腾的实在是有些累了,先不洗了。”
孟之躺到床上让春华也回去休息,春华出了门之后觉得哪里不对,见了不远处的莫尘直接将他拉到孟之的门前。
“王爷呢?怎么还不过来?”
莫尘刚安顿好松蕊,正要来后院瞧瞧晏箫的状态:“在屋里呢。”
“没有啊,王爷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去前院找松蕊去了?”春华指了指孟之的房门。
莫尘懂了春华的意思,指了指孟之房间左手边的那间房:“王爷为何要去找松蕊?他不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春华看了看房间里点着灯,稍微松下一口气,只要不去松蕊那里就好。
在被莫尘拉着下去时春华依旧没想通:“不是,王爷为何不来找幽桐姑娘帮忙?这俩人闹别扭了吗?”
莫尘回想起晚上在东宫发生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相信春华的分析,可又不好直接点出,只能应付道:“是是是,你就别操心了,王爷他自有分寸。”
孟之在屋里把春华的话听了个大概,她才终于意识到春华又想偏了。
她叹了口气之后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确实有些累了,待她快要睡着时听到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刺耳噪音。
声音不大,显然不是自己屋子闹出的动静,孟之想明白之后突然清醒过来。
晏箫还没睡吗?对啊,他可中了快活粉,应该正难受着呢。
孟之害怕晏箫突然闯进自己的屋子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搬起房间里的椅子柜子堵在门口,大功告成后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正要重新回去睡。
在她刚坐到床上时隔壁又是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她翻了个白眼:“扰民了。”
孟之话音刚落,隔壁便也再没了动静,孟之有些好奇晏箫是不是憋出事了,出于看好戏的态度,她踮着脚贴往两间房之间共同的那面墙走去。
房间左面墙上嵌入了一个很大的书柜,从平面一直顶到天花板共有十层,每层又交错分了六个八个小隔间不等,每个小隔间都放的有书,至于题材更是五花八门,不过好一点的是书架和书上都没有灰尘应当是被人精心擦拭过了。
孟之只能攀着书柜听隔壁的动静。
当一切都静下来时,她又能捕捉到隔壁的动静了。
只听哗啦一阵水声,应当是晏箫刚沐浴完从水里出来了。
接着是他光脚在地上走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带着水。
脚步声由远及近,孟之屏住了呼吸,隔壁晏箫的呼吸声又急又重,孟之能感受到他的克制,接着晏箫撞在孟之所处位置的墙壁上,紧接着听他一声闷吭,孟之被吓得往后一退。
看来晏箫连站都站不稳了,活该。孟之哼了一声准备回去美美地睡一觉。
孟之刚迈出两步便听见身后轰隆一声,接着是齿轮等机关转动的声音,然后一股冷气裹住孟之整个身子,冷风勾着孟之还未痊愈的风寒叫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孟之回头一看,不得了,书柜竟然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分别往左右两边移动,中间空出了一条一人窄的过道,与晏箫的房间赫然相通。
这晏箫太不是个东西,竟然这么搞!
而晏箫此时正披着发站在那条通道的另一端,身穿一身白色的浴袍,浴袍宽大,挂在晏箫身上有些松垮,领口处张开,露出晏箫明显的锁骨和半个胸膛。
孟之也只穿了里衣,头发只取了头顶的那一半用簪子挽起,另一半披散着——总之是个她最不愿让外人特别是晏箫看见的形象。
而晏箫此时的形象大抵也是最不愿让孟之看到的。
因为此时的他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眼尾猩红,额头、鼻尖、脖子都出了汗珠,鬓角的几丝散发凌乱地粘在晏箫的脸侧,再往下他光着脚踩在木制的地板上,身后是一排带着水的脚印。
他一只手撑在一旁的墙壁上,胸腔急促地起伏着,孟之觉得自己此时若是对上晏箫自己还真不一定能输。
保险起见孟之没有开口故意挑衅,反倒是慢慢走到一旁拿起桌子上的剪刀。
晏箫这般样子孟之不清楚他的神志是否还清醒,她如临大敌,生怕晏箫一下子闯进屋来。
“你……”
孟之刚要开口只见晏箫一声闷咳,竟直接喷出一口血,晏箫死死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瞧着他手下的衣服下一秒就要被扯碎。
孟之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你别过来!”
晏箫用手背抹了一把唇上的血,盯着孟之的眼神像虎狼盯着一只不但能饱腹而且异常可口的猎物。
“你害怕了?”晏箫哑着声音说。
“你在怕什么?”
都这样了,这人的嘴上还是不饶人。
孟之举起剪刀灵机一动:“怕……怕你被我捅死!”
只听晏箫一声轻笑,又是一咳,嘴角又渗出血来:“好,我不过去。”
说完晏箫就扶着墙壁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然后不知在那边按了什么机关,书柜又自动回归原样。
这人今日怎么这般好说话?孟之还眨巴着眼看着手中的剪刀,难不成他真怕了?而且这人怎么还装得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