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道德在人渣身上非常之灵活。
  但该说不说,有些事总是逃不掉的,比如最终战场,又比如出现第三次的■■■■。
  能够看到命运,就能够利用命运,也免不了陷入观测者悖论。
  命运,它究竟是一直如此?还是被观测到的那刻才注定?
  灵活的道德在此刻依旧能派上用场,让我不必背负上不必要的心理包袱,可以穷究与自己相关的命运,试图找寻一个方便跑路的时机。
  我不想跟人组队下最终战场。
  但——
  ■■■■下场了。
  枫丹的危机被添砖加瓦,添砖加瓦的程度是89,这跟当时的须弥让深渊直接开到了家门口的区别,实在是不大,我的脑仁已经在突突的痛了。
  想起须弥副本里,四个魔神可以说是全灭的结局,我现在对■■■■的杀心暴涨,已经想到为了以绝后患,要不先将祂干掉吧。
  不太好的消息时,祂似乎感知到了我的杀意,系统测定出来的命运里,祂施予的灾祸对枫丹的破坏程度并不高,只会摧毁百分之47的区域。
  「目的是什么,祂难道是凭着对枫丹和我的恨意吗?」
  「并不。」它笑,「恰恰相反,祂已经足够克制了,对于整个提瓦特而言,祂本是最大的灾祸。」
  「此次,祂的目的更多是出于■,对你,或者说是一场考验,祂不想诅咒你。」
  「但造成的后果与灾祸无疑。」
  「好在,此次只是一场针对你和那维莱特而非枫丹的灾祸。」
  系统抑扬顿挫的念着命运的剧本,而我听的满头黑线,是■■■■出现一次就想立即给祂一拳以制止这种命运抵达的无语。
  念剧本的系统卡了一下:「祂降临此地,收敛实力,克制自我,原因是,祂怕被你往死里捶。挺有趣的,互动性很强。」
  「你的意思是,祂亲自下场了?」
  「是的,所以我才说,祂已经足够克制了。」
  足够克制吗?
  我不觉得。要是真的克制,就不会下场,将原本可以解决的事情,变成针对性很强的灾祸的前置任务,我只觉得祂傲慢,还很烦人。
  又有几粒骰子响起的声音,系统已经止不住再笑了:「我说了,祂的互动性很强,高天之上的命运总能窥探到危机,做出一些即时反馈。」
  「祂给予了你,当前最需要的东西。」
  「什么?」
  「一个二连大成功,换取的不翻车的概率增加。你的旅途一直持续下去,会面临越来越多的修罗场,而这位,让测算这概率的骰子变成了百面骰子,翻车的概率大于75,你才会翻车。而以前,是“是”或“否”。」
  这可能并非祂的本意,只是系统在测定命运时,捕捉到了祂想要挽救弥补的念头,又恰好,祂亦是提瓦特一部分的命运,于是才有了这样奇特的化学反应。
  三位命运,此刻一同偏向我。
  至于这位为什么会对我的变化如此敏感,系统的解答是,祂的命运与我纠缠得太深,呈现完全嵌合的状态,祂对我对祂的感受,时时刻刻都会有感应。
  「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我只是测定一下枫丹接下来与我相关的命运,却在命运里看到了一位不知名的存在在命运上与我极深的纠葛,算是祂单方面的。
  若是从一开始,就有这等纠缠,祂做的那些行为又算什么?算祂自己不好过也让我不好过?
  「不是,因为时时刻刻可以感受到你对祂的情绪,祂自然知道怎么做才可以让你更加厌恶祂。」
  「祂有病?」
  「是的。因为觉得自身一直都在利用你,你的存在就对祂有利,祂便为自己安排了一套从精神乃至物理上的凌迟。」
  「等待日后的自己去品尝,但很明显的是,祂现在无法做到,以后可能更做不到。」
  「一如娜布。」
  「命运安排了娜布,那亦是祂自己相似的命运。」
  只是南辕北辙。
  一个希望织就我们相爱的记忆,而另一个只想让我憎恨祂。
  莱欧斯利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我说被一个很离谱的人气到睡不着。
  他靠着门,昏暗的室内和外面明亮的灯光,让他的五官模糊不清,眼睛里又仿佛倒映蔓延进来的光。
  “我还以为是喝了茶的缘故,原来不是。”
  “这时候,你一般会做什么打发时间?”
  他问,声音有些低沉。
  “我以前只被闹钟和水中的声音吵醒过。”
  “这样的话,那我要不要紧急联系一下那维莱特,或许你们见一面会好点。”
  “亲爱莱欧斯利,你要不要瞧瞧你说的什么话,这跟……有关吗?还是典狱长办公室里已经凑不出来一副扑克牌?”
  “啊,只是思维在不该发散的时候发散了。”
  「莱欧斯利好感度:61。」
  第37章 如何接手别人的宠物
  莱欧斯利的好感度抵达了一个微妙的界限,我对此并不感到担心,毕竟枫丹这边可能盛产良心。
  迄今为止,我碰上的道德下限,一个是博士,一个在瓦谢和我之间摇摆不定。
  莱欧斯利尚且挤不进去这个行列。
  他最多是有些苦恼自己有些不受控制的行为,显而易见,他的异常已经明显到我这么一个习惯性装聋作哑的人都没办法硬装作看不到。
  太明显了,有些。
  原本可以拥有的漫长的单人休息时间,从来都被放任的
  独自行动,突然有一天被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勾住。
  他有时候会对着自己办公室里冒出来的一些飞行棋什么的,露出思索的神情。
  “你现在想明白当时怎么会买它了吗,还有大富翁?”
  “啊——”他的语气词拖得很长,象征着他过分漫长的思考,“显而易见,我肯定是清楚,但你不一定。”
  “那介意说说吗?”
  “这个嘛,介意。”
  他又强调了一遍,还加了个表示程度的词语,“非常介意。”
  有时候,他会说我刨根问底的方式不太好,有些时候,他会觉得我好歹问一句,表达一下好奇。
  具体取决于他对于道德的判断,判断他今天的行为到底越线了多少,有没有叩问到自己的良心。大多数时候是有的,公爵大人良心没有匮乏到可以让他坦然去做些撬朋友的墙角。
  好在他很忙。
  梅洛彼得堡的事务数一数,勤于办公一些,一天的时间就可以消磨掉一些,他还预备着造船事业。
  刻意的忘记是可以做到。
  坏就坏在他太忙,去水上面交些材料,不过脑子的买了一些东西,后知后觉给找补的理由还是他做的饭头一次被人这么嫌弃。
  坏就坏在,每一次那维莱特下来,他都得在场,典狱长没有一个擅离职守的理由,我也没有一个让人让出办公室的理由。
  那维莱特又是个脚不沾地,一个一见钟情都认错,需要老长时间才能纠正过来的龙,以他的情商,他很难意识到我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也确实没有意识到。
  否则,他可能会对莱欧斯利进行无意识的弱点击破。
  像什么“抱歉,但你们发生了什么,气氛有些奇怪”这些话,他真的会非常真诚的去问。
  因为他曾经错认自己的心绪,对自己产生并且一直持续的心情都认知错误,定义成了其他感情。所以,我和他的相处中,他是一个很好学很热衷于发问的学生。
  他在感情方面不至于一片空白,在爱情方面,他拿着一堆错题,自觉自己没有一星半点的对于此的认知。
  表现在外,就是他会一直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我身上,日常交流里,格外注意我表现出来的情绪。
  莱欧斯利已经失去了装聋作哑的资格,他运气不是很好,第一次就碰上了我跟那维莱特的讯息交换。
  希格雯跟我说他每次那维莱特大人一来,情绪就要低落一点。
  美露莘不知道人类能够纠结到什么程度,亦不能完全的感知一切,她只是了解莱欧斯利,了解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
  她知道他的情况,并且在意。这在意出于对我的担忧。梅洛彼得堡里的爱情纠纷有一定的比例,人们犯错的理由千奇百怪,我现在面临的情况也有,护士长收走今天特意为我准备的营养餐,很认真的对我说:“不要受伤,受伤了也一定要说出来。”
  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都是道德底线较高的,她担心的是我的心灵会因情感而受伤。
  她其实应该关心莱欧斯利。
  我谢过了她的好意,接受了她的心意,但是以没有理解的态度,至少现在不行,现在不能理解。
  因为莱欧斯利的挣扎的点,是他是否应该主动去撬墙角,而不是他是不是应该不接受我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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