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落落莓在奔跑的过程中被当成武器砸了别人,还有一部分被挤压出汁液,成了黏糊糊,需要洗手的污渍。
物是人非不必,只是确实,我们的再相见,可以称得上惊喜和惊吓并存。
他的日久生情里,没有我有个哥哥的信息,什么亲缘关系都没有,我看着就像是奔狼领里随风长大的孩子。
没有来处,但有归路。
潘塔罗涅眼睛听着就眯了起来,笑容越发的真诚:“原来妹妹的童年这么精彩吗。多谢托马先生,否则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到,她从来不跟我说这些。”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起始须弥,绕了一圈,童年又给分到了蒙德。真巧,我本人差一点都不知道了。
有了我过去的熟人,我过去的经历得到了保障,中间空缺的那几年,我可能出现极大的变化,这不妨事。
被狼养大的孩子走出了蒙德,找到自己的亲人不是什么罕见的故事,怎么找到的过程就很耐人寻味了。
我现在的“亲哥”潘塔罗涅原本想要胡说八道说一些让人眼前一黑的话,他仗着我一定会阻拦,做足了姿态,开头的“说来话长——”刚出来,就被我捏着他的皮肉拧了一圈成了带波浪线的颤音。
他趴在了桌子上,文秀的面目扭曲,还非常敬业的扭头看我,咬牙切齿:“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是我亲妹啊,快将我肉揪下来了!”
我更是咬牙切齿:“你当我不知道你狗嘴里会吐出来什么?!”
“狗嘴里不吐象牙吐什么,吐你吗!?”
从童年同伴重逢的戏码转到全武行要不了多长时间,居酒屋里的员工都被动静吓到了,在帐子门外问我们出了什么事。
我们异口同声:“没事。”
相亲相爱一家人到相侵相碍一家人,只需要潘塔罗涅张嘴的功夫,他生得一张文秀的面孔,跟我的相处方式,在托马眼中现在成了互相伤害。
他费了一些功夫才调停我们两个人的争端,让我们和和气气的继续说话,在客人面前保持相亲相爱的假象。
原先,我们的确是想相亲相爱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之间的兄妹情谊太相亲相爱了不利于现在的工作状态,那就成了现在这样,随时可以相侵相碍。
谁让我熟人遍天下。
潘塔罗涅保持着亲哥的姿态阴阳怪气:“谁能想到你在稻妻还有朋友,我还以为稻妻这边能清净一点。”
从亲哥的角度出发,他的意思可以是他跟我在其他国家看见我整出来的事太离谱,心惊肉跳之下带我来了稻妻求个清净。
从我吃软饭的对象的角度出发,他就是字面意义,锁国的稻妻有我在他都得不到什么清净,原有的计划因为托马全部打乱。
而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是头疼的。
有熟人是好事,有社奉行的熟人也算好事,有社奉行的知道我底细现在态度不明的熟人不是好事。
“那要让你失望了。”
来稻妻不过几天,我文弱的哥、暴躁的妹,他文弱的妹、暴躁的哥,兄妹属性二象性在稻妻已经声名远扬。
我们
俩看不出来一点要做生意的痕迹,在稻妻这个封闭,因而成了一个深潭的国度,还没有同化成稻妻的气质。
掩护的任务我已经尽力了,其他的就是他想办法了。
我是如何尽力的?
这么说吧,我从前以为社奉行的风水有问题,后来……后来觉得不止社奉行,稻妻的风水可能都出了问题。
我往稻妻的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一看,出来的好感度就没有一个低到让我坐立不安准备痛下杀手的。
长野泷烟花店的宵宫,我因为揍了自己的哥,下手没控制住力,让人从暴躁变成了文弱,进一步就出现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吓得我进门就跑出去买和好的礼物,一头扎进了烟花店。
宵宫在店里,是再热烈不过的色彩,语气也是,好感度亦然。
「宵宫好感度:95。」
我趴在店里的杂货上一时没起来,宵宫以为我是受了什么惊吓,很热心的问我怎么了,听到了我一句“我哥现在好恐怖,他都玩起了弱柳扶风这一套。”
她笑出了声,“那是要买烟花和好吗?”
我极其坚定:“要。”
潘塔罗涅后来也在趴在了烟花店相同的位置,一副大受惊吓的模样:“我妹现在好恐怖,她都玩起了弱柳扶风这一套。”
宵宫笑了第二次。
我们可疑归可疑,但在稻妻城的所作所为,真面目揭晓了,都足以让潘塔罗涅身败名裂。
“你呢?”他轻笑。
“不好说。”
我蹙了蹙眉。
确实不好说,宵宫可以是个例外,骰子再响起来:
「荒泷一斗好感度:91。」
这位,跟我现在的性格很玩得来,我们可以称作狐朋狗友,勾肩搭背不成,潘塔罗涅会阴森森的看着我,买那什么立牌还是可以的。
那什么立牌等身高,我的狐朋狗友天天眼馋,趁着月黑风高,我以为他准备扛走来着,结果,他就干看着。
我会帮他规划钱买这个,是因为系统那挺美妙的好感度提示声:
「五郎好感度:35。」
他的好感度刷新了稻妻的最低记录。
鹿野院平藏当时的好感度34也是听得我心花怒放,让这位天领奉行的同心眉眼弯弯:“你看起来很高兴,能说说吗?”
“太好了,我们是朋友。”
绝无虚言。
他听得出来,便也跟着我的心花怒放笑了笑,矜持的。
我以为鹿野院平藏是开始,没成想,他竟然是结束。
稻妻的好感度,现在最低的一位便是鹿野院平藏。
朋友啊,我在稻妻的朋友可谓是遍布天下。
稻妻这边的锁国政策是历史原因,民众意见也不剧烈,相当平和的接受了,我在这里走来走去,潘塔罗涅一副冤种哥哥的样子跟着我走来走去,与我认识了许多朋友。
社奉行只是开始。
潘塔罗涅在稻妻的行动可以说是相当收敛。他人在这里,做的生意是合法的,拟定的合同是合法的,背地里做的事在稻妻也算是稻妻商人的约定成俗。
“一个完全符合稻妻的规则的商业,才能够钉下最牢固的钉子。”
他取下了眼镜,又用那种语气在叫我,“妹妹,你觉得呢?”
“我又不做生意。”
哥哥妹妹的伪装半褪,异国他乡的月亮下,他的脸庞秀致,带着的笑亲和,一点光亮闪烁,都像是这条毒蛇露出来了异类的鳞片。
我望着月亮,不想看他。
“妹妹,做一点吧,我现在是哥哥,难得的机会。”
“只是一个小小的尝试。”
九席「富人」的经商天赋实在是,倘若他想要低眉顺眼的用一个商业项目来讨好一个人,他口中“小小的尝试”都能铺出来一片花团锦簇,让人看了眼热。
我以前是香水商人,在枫丹吞掉了近九成的香水原材料市场。现在,我是在稻妻这边开花店的。
潘塔罗涅带了许多异国的花种,我想要开花店,这些不在稻妻本土上生长的种子就成了最好的招牌。
蒙德的蒲公英在花盆里,被风吹着,蓬松松的一团散开,在稻妻的蒙德人看到了蒲公英里乘着伞飞起来的狭长种子。
它是最好的信使。
美梦和噩梦都是。
花,珍稀的花,有市场价。
稻妻这里封闭,所以稳定,没有太多外来者冲击市场定价,三奉行里能哄抬物价的又被死死绊住,动弹不得。
潘塔罗涅眼神极其温柔的看着这些飞到稻妻各地的蒲公英:“多么脆弱的蒲公英,只需要一点清风,就能分崩离析。”
他说的不仅仅是蒲公英,还有稻妻的市场。
珍稀的花卉可以有市场价,但潘塔罗涅可以成为稻妻的市场。
花卉产业,我又是占了近九成的市场,稻妻这边,在永恒里多的是脆弱的事。
事已至此,我重操旧业,给潘塔罗涅送了定制款香水,气味清淡,留香时间就有些捉摸不定。
谁能想到一条毒蛇何时喷射毒液呢。
那些香,气味存留时间不均这点是让我费了一些功夫,才制造出冰凉,若有似无的被缠绕的感觉。
“只有花卉吗?”
“才刚刚起步,不要心急,你的产业一定会干干净净。”
那就行。
这些花里有一部分会送往社奉行,查出问题来,我不认为潘塔罗涅会给我顶锅。
我摸了摸下巴,穷极无聊的问了系统一句:「他会吗?」
「不会。」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的恋爱脑没到那程度。要是真有,也可以,跟古龙坐一桌,古龙一招天地同寿,稻妻这个封闭的地方,都听见了他们跟深渊那让人无语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