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刚刚叫出来的时候他因为激动直接离开了身后的靠枕,坐直了身子,这会又乖乖地半躺了回去,顺便还把身上因为他的动作而掉落的被子重新拉到了胸口的位置,眼睛也不敢到处乱飘,只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那双手。
他听见殷泽坐在他的床边,十分明显地笑了一声。
他想偷偷瞪他一眼,结果这人已经站了起来,问林微明:“他走了?”
林微明“嗯”了一声。
殷泽见状似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松到哪里去:“我得走了,等我下次看过黄历,挑个好日子再来看你。”
他说完还有些抱怨地补了一句:“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林微明随手关上门,也没说什么就走了过来,姜陟见他没太大反应,胆子又大起来了,问殷泽:“你这么紧张,不会是当时太渣甩了人家,怕人找你算账吧?”
殷泽往门边走:“别胡说八道,明明是他甩的我。”
“那你怎么见了人这么紧张?”
“我欠了他点东西,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好好养伤,别瞎......”
他一边扭头和姜陟说话一边开门,打开的瞬间,忽然就从门外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领子,直接就把他拽了出去。
殷泽被拽得一个踉跄,一句话生生卡在一半,整个人就消失在了门后。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门又被重新关上了。
姜陟目瞪口呆地看完这一切,转头去看林微明,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头的果篮里拿出了个苹果,正坐在床边低头安静的削苹果呢,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让他抬头看上一眼。
“你怎么骗他?”
林微明依旧没抬头,神情专注的好像手上拿的不是一个苹果,而是一个正在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有人答应帮我一个忙,我自然要还他一个。”
姜陟还没咂摸出来他嘴里的“帮忙”是什么意思,林微明手里的苹果已经削好了,他直接递了过来。
姜陟这些天因为没少受他照顾,习惯成自然,就这么接了。
刚拿上手,就忽然被人抬起下巴,眼前一黑,一张有些冷的唇便印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吻实在是让姜陟措手不及,牙关都忘了闭上,林微明的舌头就这么滑了进来,舔过他的齿缝,勾缠住他的舌头用力厮磨,发出了“啧啧”的声响。
熟悉的檀木味铺天盖地地笼罩了上来,他曾经在其中闻出来的那一点脂粉香气这次更加明显,唇齿之间甚至都带上了些许甜味。
姜陟的脑子大概空白了有一分钟,才终于回过神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挣扎着就想去推林微明,但手里拿着个削了皮的苹果,是扔也不是拿也不是,只能反手用手腕去抵他的肩膀。
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咬上那根在自己嘴里作乱的舌头时,林微明却忽然放开了他,但也没退开去,一张脸还是停在离姜陟很近的地方,微微地喘着气。
“还是直男吗?”他问姜陟。
第41章
姜陟忽然没来由地想起,这其实应该算是他和林微明之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从前的两次,他并不想把它称之为——吻。
作为一个假死前没谈过恋爱,假死之后又隐姓埋名了七年的处男,“吻”这个字在他这里具更高的情感含义。
无论是在封印秘境还是在山海中学,那两次如同啃噬一般的唇齿相贴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宣泄。
他宣泄对林微明的嫉妒和怨愤,而林微明,他从前猜测是出于和自己的较劲,啃了他一口,总要还回来。
而现在回头再想,却已显然不是了。
他无心又或者无意去想其中的意义,他现在只知道,刚刚那种看起来几乎想将他吞进肚子里的舔舐,已经完全不能用其他任何除了“吻”之外的字来形容了。
他看着林微明近到只能看清一双灼灼眸子的脸憋了半天,面色越憋越红,才终于结结巴巴地吐出了几个字:
“你怎么......怎么......”亲我。
最后的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林微明似乎是不满意他这个反应,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那个问题:“现在还说自己是直男吗?”
羞赧到了尽头便会轻易变成恼怒,仿佛这样便可以掩饰掉自己被搅乱得彻底的心思。
姜陟向后靠了靠拉开了点距离,就直接把手上的苹果朝林微明丢了出去,没好气地和他说:
“我本来就是直男,就算你......也是直男!”
可那苹果连林微明的身都没近,就把他直接抓在了手中,放在了床头柜上。
苹果刚一离手,林微明又突然一把抓住了姜陟没有受伤的那个手腕,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功夫直接按到了他的头顶,姜陟整个人就被直接推倒在了病床升起的靠背上。
两片明显要比刚才温热得多的唇就这样又贴了上来。
不过这一次要更加轻柔,他只是含住姜陟的嘴唇慢慢吮吸,像是用嘴巴轻轻裹住了一颗糖,在一寸一寸地品尝其中蕴藏的甜味。
姜陟这会比之前反应得快些了,但却也没什么用,林微明的钳制像是给他的手腕上了一把极为牢固的锁,他怎么也挣不开,身子也被人压着,动弹不得。
他呜咽着反抗,稀碎的支吾声从唇间的缝隙里溢出,显得单薄又无力。
甚至,他气恼地发现,他的身子在林微明的吮吻中竟在无意识地变软,弥散的檀木气味中,脑子里居然悄然生出了点隐秘的心思。
林微明的唇,还挺软的。
不行!几乎是片刻,他就回过神来,没想到他嘴上还没松口,身体却要抢先一步叛变了!
姜陟脑海里瞬间警铃大作,终于把心一横,张开嘴想咬林微明一口,却早被人发现了意图,反而抢先一步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姜陟疼得皱眉,林微明才终于放开了他,贴着他的耳边说:
“从现在起,你每说一次'直男'两个字,我就亲你一口。”
声音平淡,微微有些喘息,姜陟却分明听出了点威胁的意味。
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不见黄河不死心,脑子一热就就什么话都说了:“你就是亲我,亲死我,我也是个直......唔。”
林微明没让他讲完就又把他嘴堵上了,这次还特意分出一只手来,捏住他的脸颊,不让他咬人。
等姜陟被里里外外吃了个遍,吃得是浑身酸软,再难反抗,他才有些餍足地将人放开。
姜陟这下知道这人是真的做得出来,且自己没有抗拒的余地,面上倒是知趣地学起乖来,红着一张脸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
管你亲多少次也改变不了我是直男的事实!
结果又被人捏着脸啃了一遍,他喘着气替自己喊冤:
“我什么都没说!”
林微明一副了然的神情:“你心里说了。”
我靠,这人真tm的不要脸。他十分不忿地想。
林微明轻轻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没怎么用力,比起拍打来更像是一种轻蹭。
“别说脏话。”他说。
姜陟现在怀疑这人是不是在自己脑子放了什么东西,怎么什么都知道。
正这么想着,林微明竟又凑近他的耳朵,直接道出了他的那点想法:
“关于你,我什么都知道。”
这下姜陟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想了,林微明大概真的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怕再这样下去什么事都能给抖落出来了。
林微明亲满意了,手上终于松了点力道,身子也稍稍退开了去,姜陟这才看清他现在的样子。
他吻得太久太多,两片唇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甚至还稍微有些肿,像是被人反复蹂躏过一般,一张清丽脱俗的脸也因此如落入红尘一般,平白沾染上了几分俗世的艳气,愈发勾人心魄。
就这么看着,仿佛被压在床上吃了个透的人不是自己,反倒是他林微明了。
姜陟虽心里不忿,但控制不住耳后愈发的热,想就此直接缩进被子里,蒙头一盖,谁也不看。
正准备付诸行动,却无意瞥见林微明的嘴角不知为何忽然泛起一点轻微的弧度,然后眼光下移,落在了一个位置。
姜陟刚才被转移了大部分注意力,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然这么不争气,先举手投降了。
他下意识地就想去遮挡,却不防林微明又贴了上来,凑在他耳边说:“你手受伤了,我帮你。”
非常恼人的是,这人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声音都异常的冷静,好像要帮他的是什么毫无绮思的正经事情一般。
姜陟怎么可能同意,一边蜷着身子不想让他碰,一边大叫:“过会,过会自己就好了!”
可他所有的抗拒和挣扎到了林微明手里都是徒劳,他甚至都没再说一句话,就把手伸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