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陈恭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安抚地拍拍虎头,塞了颗果子进对方骂骂咧咧的嘴里。
  【好好好,你是天下第二酷炫,快回黑风寨吧。】
  146嘴里吃着甜腻水果,被堵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它驮着陈恭跑出一段距离,半晌才道【那天下第一酷炫是谁?】
  【那还用说吗?】陈恭一脸理所当然【我啊!】
  146:……
  喵的,智障!
  第105章
  “什么?!”
  养心殿内, 雾气缭绕,此刻一片极香艳的景象。
  凤九天容色凌厉,盯着一旁传话的侍卫:“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侍卫本就不敢抬头, 沉重的威压更是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哆哆嗦嗦的, 还是复述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啪!
  凤九天猛地起身,木桶中水花四溅, 大片大片的浸透了华贵的毛皮地毯,她身上还有未消退的红痕, 但她并不在意, 不着寸缕,往那侍卫前走了几步,声音压得极低:“你说的可当真?”
  凤九天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在她登上这个国家的皇位之后, 原本的性格更是表现的淋漓,朝廷各方势力博弈制衡, 自有仗着自己老资历而公然上谏的大臣,若不是她有身旁的三个男人辅佐劝诱,加之她自己确实有丰厚的治国才能, 现在的治理早就一团糟了。
  侍卫还努力趴伏着身子,生怕自己生错话落个死局。他抖如筛糠,面对凤九天一声狠过一声的质询, 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莫如山将军……莫将军他……”
  听着侍卫抖了半天, 凤九天逐渐不耐烦起来, 地上趴伏的侍卫也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连刚才的词语都说不出,转而向凤九天求起了情, 不住地往地上磕头。
  凤九天皱眉,微微低头,抬腿就要踹过去。
  她常年练武,这一脚下去,侍卫哪怕不死也会重伤。
  “陛下。”柔和如清泉的声音传来。
  一件足以蔽体的袍子披上了凤九天的肩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轻柔动作,拂过凤九天就像拂过一片羽毛。
  男人低垂的眸子缱绻温柔,仿佛只装得下凤九天一人,他也像凤九天那样不着寸缕,身上披了同款的宽大袍子,线条流畅的身上亦可见暧昧斑点。
  “语夜…”
  凤九天收回自己的脚,神色讷讷,在何语夜面前,她丝毫没有那个威严女帝半分该有的样子。
  “我也不想的,可谁叫他们打扰我们的亲密时间嘛…”
  她扑回何语夜的怀中,神情天真娇嗔,十分依赖地在对方怀中蹭了蹭自己的头发。
  何语夜摸了摸她的长发,神色温和:“不过是莫如山的死讯为假,阿九何必介怀。”
  “可是,可是…”凤九天噘着嘴:“你也知道,我已经开了那么好的条件,莫如山都不入我后宫,以他的能力,不为我所用就只能去死了。”
  莫如山一事,本就是申王和凤九天的联合谋划,莫如山和凤九天不对付已久,偏偏军队大权又是掌握在莫如山手中,哪怕凤九天自己有着一定的实力,也不得不忌惮对方的力量,她倒是想招安对方入后宫,莫如山一块木头疙瘩又不领情;而申王的目的就更加简单,他之前的左右摇摆不过逢场作戏,自始至终,他都是凤九天一派的合作对象,莫如山若是能在一次剿匪活动中死去,对他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大事儿。
  原本二人都准备好庆祝了,结果那莫如山又死里逃生回了京城,刺杀他的机会便更加难寻了。
  侍卫还跪伏着不敢抬头,但若是他在此刻抬头看,便能看到凤九天娇憨语气下狠戾的眼神,然而一旁的何语夜却未因此而表情改变丝毫,他拍着对方的肩膀顺气,浅色的眼眸没有落在凤九天身上,而是落向了更加渺茫的方向。
  “没关系。”何语夜的尾音缓缓:“我们阿九这么好,谁都会喜欢的。至于莫如山,再寻办法就是。”
  一旁的侍卫被凤九天挥手遣退,整个养心殿中唯有他们二人,浴桶中的水尚且温热,几分雾气飘出,旖旎异常。
  凤九天脸一红,点点头,又不安分的蹭上男人的胸膛。
  何语夜并不在意,他依旧满脸温和,几乎要让人溺亡在他的纵容中。
  -
  凤九天很快想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在莫如山回归的第三天,她派下了帖子,邀人赴宴。
  和上一次的轻松氛围并不一样,这次的宴席匆匆举行,连诸位大臣的脸上都带着不明所以的样子,若不是凤九天明着举杯暗中威胁的话语,场面还不能像现在这样热闹,觥筹交错,名贵的酒水映着各色人的不同影子。
  “如山啊。”凤九天神情喜悦:“若不是你亲自回来证明,朕还真以为你已经死了。”
  莫如山不动声色,遥遥举杯:“臣也未想到,能从这般天罗地网中逃出。”
  天罗地网四个字似乎被咬重了些许,又好像没有。
  一旁的申王眼珠转了转,抚抚胡子,也跟着端起了酒杯。
  他的脸上还是一贯虚假而真诚的笑容:“大将军死里逃生,真是我国之幸啊,小老儿敬你一杯!”
  面对申王这个老狐狸,从他嘴巴里面随意说的话都要仔细斟酌,看看是否有什么别的意思,莫如山当然也不例外,他早早的就安插内线,替换掉了自己今天所用的餐具和食物,就连这张桌子,他也派人仔细擦拭过好几遍,哪怕一点入口的东西,也不轻易的外露。
  他晃动酒水,自然的接受了申王的“好意”。
  “申王大人相敬,自然也是我的福气。”
  三人间暗潮涌动,明明是最分不得心神的片刻,莫如山看着婢女端上的糕点,无端想起一个人。
  分别已经过去几日,不知道陈恭过的怎样。
  “阿嚏!”远处喝酒的大臣中,有一道细微的喷嚏声传来。
  酒过三巡,几人之间竟然还在互相客套,就在莫如山有些厌倦的时候,从未和他说过话的何语夜竟然出了声。
  “大将军。”那双眼睛温和的看过来:“听闻大将军历经坎坷方能回来,我倒是想听听中途的故事。”
  热闹的宴席停滞片刻。
  连送茶倒酒的婢女也不敢动作,僵硬的停止了手臂,酒渍濡湿了一块鲜亮的布料。
  凤九天的神情有些诧异,她先是看了何语夜一夜,最后接着他的话继续询问:“朕也甚是好奇,如山中途遭遇了什么。”
  申王不疑有他,等到凤九天发话,他朝着周边几个大臣使了眼色,那几个大臣也纷纷附和起来,有人带头,宴席的中心话题自然就变成了莫如山的逃亡生涯,莫如山扫视一周,记下了其中最为喧闹的声音。
  “诸位既然好奇,我自是要为大家解惑的。”
  啪啪——
  随着莫如山拍手的动作,两个身着雪亮甲胄的士兵走上殿来,血肉模糊的一团被甩到中间。
  定睛一看,那竟然是被折成一个球的尸体,约莫死去了几日,身上散发着恶臭,连殿内的酒肉饭菜气都压不住这股腐烂的尸臭味。
  “大将军。”一大臣捂着鼻子:“您这是何意啊?”
  莫如山一脸无辜,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和陈恭呆了几日,有些表情竟也学了过来:“自然是为诸位解释我这几日的经历遭遇啊。”
  说罢,他干脆弃了坐席,直接走到了尸体旁边。
  旁人避之不及的恶臭,对于尸山中爬出的莫将军来说并算不得什么,他直接伸手,脱下那尸体的甲胄和武器,规规整整的把它们摆好展示。
  “莫如山,大殿之内岂容你放肆!”申王并未发觉什么,只有不安的情绪莫名发酵:“这里不是你拿腌臜物污人眼球之地!”
  有御林军出来阻止,但方才上前的两个士兵有以一当百之势,牢牢的把其他人挡在外面,莫如山更是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所有人都只能屏息,看着莫如山独自动作。
  尸体死后僵硬,脸部的血污也和皮肤粘连,若不是至亲之人,想必都无法辨认死尸的身份,但莫如山需要的并不是这个,他没带手套,用一点点的巧劲儿解开,不消片刻,那沾了血的盔甲片和里衣完全分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如山。”凤九天冷不丁出声:“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莫如山钓足了众人胃口,等到凤九天出声,他才出手。
  一盆浊水被士兵端了上来,那水往地上一泼,原本甲胄上的血迹缓慢褪去,在那暗白色的内衬上,有一图案格外显眼。
  “这…这是?”大臣a战战兢兢。
  “难道……”大臣b面色犹疑。
  大臣c嗓门大得像喇叭:“这不是申王殿下门客的标识吗?”
  场面又沉默一刻。
  大臣c讷讷的收声,看了一圈周遭众人,疑惑地挠挠头:“我没说错啊,申王大人府内的通行玉印不就是这样的吗?哎申王大人你脸咋这么差,是不是刚才酒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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