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伊芙下台阶的脚又收回来，她今天穿着白色上校军服，肩上戴着一排徽章，淡金色的长卷发披在肩头，她倚在门前的柱子上，手指把玩着脸侧一缕头发，漫不经心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莫如归今天也穿了正装，他不爱绕弯子，直截了当道:“我和你一起去。”
伊芙目光从头发上移开，居高临下看向莫如归，“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儿？”
说是“居高临下”，实际上莫如归站在台阶下依然比她高。
莫如归答:“首脑要召见你的消息都传开了。”
“……”伊芙无语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有时候说话太直会失去很多乐趣？”
莫如归老实回答:“没有，你是第一个。”
伊芙没了逗弄的兴趣，本来莫如归不来她也打算喊莫如归一起的。
两人乘坐飞行器来到德萨宫门口，眼前原本的高墙慢慢呈现出两道大门的模样，而后大门打开，让他们的飞行器进去，大门又合上。
进了宫门后不允许乘坐飞行器，两人下来步行，围墙内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弥漫着经年不散的雾气，天与地都是白色的。
宫廷侍卫领着他们走了大概十分钟，抵达首脑居住的宫殿。
首脑召见的是伊芙一个人，因此进去大殿后伊芙由宫廷侍卫带着去了内殿，而莫如归就在大殿中等候。
像街道一样，大殿里同样空无一人，连侍卫都没有，里面同样弥漫着白雾，四周的栏杆都被雾气吞噬。
莫如归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会儿，大殿里甚至连家具摆设都很少，看起来着实有点寒酸，想不到堂堂首脑居然这么节俭。
这里看起来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且周围都太白了，莫如归担心看久了得雪盲症，于是找了个椅子坐下闭目养神。
“莫中校，首脑要见您，请跟我来。”
一个声音在他前方响起。
莫如归睁开眼睛，一个宫廷侍卫站在他面前，一板一眼的说着。
他耳力很好。
可是他刚刚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这只能说明，这大殿看似空无一人，实际上暗处都有人，他有些庆幸他刚刚没有翻箱倒柜。
不过，首脑为什么要见他？首脑不是在召见伊芙？
莫如归带着疑惑跟着侍卫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一个宫殿。
宫殿是白色的，里面依然是一片白色，所有的装饰物家具都是白色，正中挂着一块白色帘幕，帘幕后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坐着的人影。
那是一个男人。
帘幕上倒映着他的侧颜。
挺直的鼻梁，线条漂亮的下颌线，微微张开的唇瓣，随着他眨眼，倒映在白色帘幕上像蝴蝶翅膀一样扇动的长长的睫毛。
“来了？”
男人的声音响起，莫如归才意识到他盯着一个影子看了很久。
首脑没有用自己的真实声音，而是用电子音。机器人都以完全像人类为荣，因此大家都喜欢为自己设定一个好听的嗓音，大概只有首脑还用原始的电子音。
莫如归行了一个礼，道：“不知首脑找我有什么事？”
帘幕后的人做了个手势，一个侍卫抬着一个盒子过来，在他面前打开，里面是一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珠子，莫如归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敢问。
似乎是为了解答他的疑惑，首脑没有情绪的电子音从上方传来:“这次的事你做的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莫如归:“？”
他可什么也没做。
大概是他进副本前的那个“莫如归”做的。
莫如归接过东西，道谢:“多谢首脑，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应该做什么？
领导赏赐，下属收下，道谢，到这里这次召见就差不多结束了，但是他好不容易见到首脑，不能白来，得找个话题！
可是找个什么话题？
莫如归一时间大脑短路。
“当然，奖励不止于此……”这时首脑的声音又响起，他语速缓慢，明明是没有情绪的电子音，却好像被赋予了感情一般，“你还可以向我许一个愿望。”
莫如归猛得抬头。
帘幕上依然是那个漂亮的侧颜。
这是个好机会！
他可以从首脑这里套点话！
一时间他脑子里闪过很多问题，每个问题都可以委婉的套出点他想要知道的线索。
可是，他却像是魔怔了一样，最终他问出的问题是:
“我想看一看您的脸，可以吗？”
首脑的真容据说没几个人见过。
除了首脑的近身侍卫，大概只有官衔最大的那几位见过。
莫如归一个中校，自然是不够格的，话出口后宫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莫如归咳了两声，自己给自己打圆场，“是我逾越了，抱……”
话音未落，一只肤色苍白的手掀开帘幕走了出来。
男人身高很高，身材修长匀称，上身穿一件白色刺绣宫廷衬衣，下身是一条修身高腰西服裤，衬衣收进腰带里，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无论是外表还是行为举止都完美符合人类对于美男子的审美。
莫如归却愣在当场。
因为这个人拥有一张和江流月一模一样的脸。
银白色的短发，白皙如雪的皮肤，五官漂亮精致又轮廓分明，丝毫不显得女气，唯一的不同是江流月表情丰富，而眼前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
莫如归愣住很久。
直到首脑走到他面前。
“我没有固定的容貌，你看到的我的脸，其实是你想象中觉得我长的样子。”
这句话一出，莫如归沉默了。
想想他还在直播。
莫如归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莫如归直播间——
【我嘞个江流月啊！猝不及防的吃到糖！】
【过年了！过年了！我死去多年的cp发糖了啊啊啊啊！】
【虽然这糖里夹着玻璃渣，我也吞了。】
【所以，其实莫如归也没很直的样子？】
第118章
莫如归直播间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欢, 然后在cp党一片“过年了”的欢呼声中，有剧情党发出灵魂质疑：
【那个，你们真的相信首脑说的话？你们真的觉得首脑的模样是莫如归想象出来的？】
这个质疑遭到一片骂声。
这个剧情党为自己说话:【就没有人觉得, 首脑就是江流月本人吗？你们就没想过他是故意这么对莫如归说的吗？】
【？？？？？？】
【我勒个豆, 还是你们剧情党会磕！】
【脑洞大的人我见过, 没见过这么脑洞这么大的！】
【虽然好磕, 但这也太离谱了！】
……
一开始大家没把剧情党这话当回事，直到去伊芙直播间看首脑的粉丝回来莫如归直播间反馈道：
【旧版的机械纪元首脑神秘得从头到尾只出现过名字, 听说更新后的版本首脑会出现, 为了看首脑大早上就蹲伊芙直播间, 结果首脑依旧神秘得影子都没看到, 就那个公公给伊芙发了面锦旗，又读了长篇大论赞美的话。】
【我服了, 伊芙都没几个正脸，全是宫廷总管的正脸，谁他喵要看这个？】
【等等……意思你们在莫大神直播间看到首脑了？？】
【意思首脑把伊芙喊来结果召见的是莫如归？】
这句话一出，无论是cp党还是剧情党都鸦雀无声。
直播间讨论中，莫如归也离开了宫殿和伊芙汇合, “走吧。”
两人并肩往外面走, 伊芙抬头看了莫如归一眼, 又看了他一眼, 再看了他一眼，莫如归也没有要开口问的意思。
伊芙主动开口道：“我进去后他们就给了我一面锦旗，然后宫廷总管对着我宣读了二十分钟的赞美词，我都听困了他还没说完，我也是服了。”
莫如归没有说话，眼睛注视着前方大步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发现伊芙没跟上又停下来等伊芙。
伊芙走上去，不满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没？”
莫如归点头：“嗯，你说宫廷总管送了你锦旗。”
伊芙脸色好看了一点，两人继续并肩往前走，这次莫如归慢下一点步伐，伊芙也就能跟上，伊芙继续说着：“没见到首脑，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不过想见首脑似乎确实挺难的，现在也没有战争，没什么大事不需要上朝开会，那个公公说首脑一年大概也就召见一两次人。”
“……对了，你刚刚去哪儿了？”
莫如归直播间一片鸦雀无声后讨论得更加激烈，但伊芙这话一出直播间又陷入诡异的安静，几秒后弹幕才源源不断刷出来：
【莫如归：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去见首脑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突然有点心疼伊芙怎么办？】
莫如归当然不敢这么说，他沉默了一下说道：“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