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总之一句话,要么嫁,要么死。
他有选择的权利吗?
可这些事情他没有办法解释,那可是他亲娘,当面诋毁只会死的更早。
谢疾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说说看,你的解释呢?"
江北书的沉默落到谢疾眼里就是坐实了爱慕虚荣的的名声。
果然,府上的人说的没错,这个人就是为了钱和权利。
江北书感觉下巴一阵疼痛,却不敢挣扎,只能默默承受,眼角多了几滴泪花。
本来跪了那么久,双腿有些站不住,被谢疾这么一掐,身体越发瘫软。
谢疾松开他的时候,身子无力的后退几步,下巴两侧多了几个红印子。
谢疾阴冷的目光落到他的腿上,转变的柔和,低下眼眸好像多了愧疚的情绪。
江北书以为他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因为他的原因被老夫人责罚,没想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后,又变回了那个性情残暴的二公子。
谢疾看着他脸上的红印子,掐过下巴的手在衣袖里揉搓,周身气场都变得阴沉。
“看来你那个早死的相公把你照顾的不错,皮肤这么娇嫩,掐一下红半天...”不知道身上是不是也这样。
轻薄的话说到一半谢疾紧急停住,原本被拉开的距离重新被拉近,轮椅转动的每一次响声都敲打在江北书心上,恐惧和兴奋糅杂着一起传来。
“回去好好准备吧,都有过一次经验了想必不会出错。”
江北书连忙说道,"我一定谨遵规矩。"
谢疾皱着眉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这些羞辱的话还是假装不在乎。
在看尽笑话后,谢疾身后的小厮推着他缓步离开。
江北书松了口气,活动着肩膀跟着元汀踏上回去的路。
“你们二少爷有什么忌讳的东西吗?”
元汀想了想恭顺的回答:“这...奴才不知,二少爷平时很少见人,想要知道这些还需要问问贴身的人,虽然外界多传言二公子性格不好,但是我们这下下人还从未遇到过...”
从未遇到过?那今天怎么让他给碰上了。
“二公子对您如此,怕是有诸多原因,不在您自身,江公子不必多想。”
江北书叹了口气,认命道:“他就是不喜欢我罢了,哪儿有那么多原因。”
元汀:“二公子只是和您接触太少,等婚后相处一段时间后,一定可以理解您的。”
江北书闷头走路不语,就凭刚刚谢疾说的那番话,对他‘二婚’的身份实打实的不满。
但是这个已经他也没有办法改变啊,除此以外...啊!还有腿疾。
“你们二公子受伤之后没有寻医看过吗?”
元汀听到轻笑一下,感觉问的是一个蠢问题,“自然请过,腿疾未愈也是是因为没有好的治疗方法,二公子年幼体弱,寻常药物都用不得,更别说治疗腿上的伤,只能拖到二公子身体好些的时候,再缓慢治愈。”
“现在二公子也并非同外界所言一样严重,可以站立,只不过伴有疼痛,无法久站,做不到和普通人一样行走。”
进了自己的小院,元汀规矩的守在门口没有进去。
“近几日有任何吩咐您可以差遣奴才代办。”
这是要把他关起来啊。
江北书问:“就算是在府内我也不可以走动?”
元汀没有直接回答,“院内您可以自由活动。”
呵,就这四四方方十几步就能走完的院子,‘自由活动’从哪里看出自由了?
晚上有人把他的婚服送了过来,顺便还给了一瓶伤药。
江北书看着小厮的脸认出这是谢疾身边的人。
谢府里的仆人他认识不了几个,除了自己身边的两个,谢疾身边这个算一个,毕竟自己的丑态可是在他面前暴露无遗了,自然会印象深刻。
“你家公子派你来的?”江北书试探性的问,看着那张和主人一样的冷脸不知道会不会回答。
“婚服是老夫人交代的,药...是公子给的,您好生用着,脸上和腿上都可以用。”
那人说完就离开,感觉不是江北书自己问出来的,就是被下令只传达这一句话吧。
“不是嫌弃我吗?”他拿着东西闻了闻,膏体一股清香的草药味,是个好东西,“看样子心也不坏,还知道补偿。”
“谁说那是补偿你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那个守门的小厮战战兢兢地杵在一边,低头一眼也不敢看谢疾。
怪不得没听到通传,都被吓成鹌鹑了。
谢疾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生气的也转过身不看他,没好气道:“怕你又丑又残给我丢脸,真以为自己多受待见。”
“盖着盖头也看不出来啊。”江北书干脆的回答。
“你!”
第26章
谢疾指着他生气,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想要把药膏抢回来。
江北书迅速藏在衣袖里,跪下去认错。
“多谢二公子的赏赐,我一定物尽其用。”
跪下的时候没注意,抬起头来一看刚好是在谢疾腿边,盖了一层金线绣制纹路的毯子。
他鬼使神差的想摸摸毯子底下的腿是什么手感,不知不觉手就抬了起来。
手腕一下被抓住,谢疾看着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他的胆大妄为。
江北书一下子被甩开,随后耳边是谢疾的声音,“你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后面的小厮立刻回答:“并无痴傻。”
他低下头略微露出委屈的表情:“我只是关心一下。”
谢疾甩手离开,“轮不到你关心。”
“难怪母亲不让提前见面,若是婚事还没有定下,我绝对不会同意。”
江北书见他离开,一个头两个大,难搞,这次遇到个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门外元岱颤颤巍巍的关上了房门,居然没有挖苦他不自量力。
娶他回来本就是图个吉利,给他们二公子冲喜用,所以这个婚也按照吉时办的严格。
江北书说是自由,但其实连门都没让出过,结结实实被关了三天。
想想看被关的日子里见到的除了小厮以外的人居然是那日的谢疾。
结婚明明应该是个喜庆的日子,谢府偏偏安静的出奇,明明红绸高挂,却没有一丝喜庆。
长廊下几个仆从匆匆走过,不去多看一眼。
除了今天天气不错,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他被提前接进府里,少了迎亲的许多步骤,当然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就连今日宴请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除了官场上几个关系近的,其余想要来道贺的边缘人物一概拒绝,也是借机表明了态度,谢府对于他这个人‘不上心’。
江北书在正厅门外安安静静的等着谢疾和他一起入场,站了半天也不见来人,周围所有人都等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在乎时辰的不是他。
就在他都以为谢疾是不是返回的时候,身边陡然多出一个人的气息。
江北书头上带着红绸,对于外面的景色看不清,好在离的距离近,一眼能认出身边人穿的衣服是和他相称的。
他名义上虽然是‘嫁’,但给的婚服是修改过的,没有完全用女子的款式,行动起来不会束缚。
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谢疾这次出现并没有坐着轮椅来,就这么好好的站在他身边,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的同他一起前行。
江北书在他身边看的真切,谢疾走的每一步都是吃力的,跨进门槛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他眼疾手快抓着胳膊扶了一下,知道不合礼数又赶紧松开。
他松手的时候谢疾明显看了他一眼,没有像以前一样带着疏远和嫌弃。
所有的流程因为谢疾的举动变得更快,全程江北书唯一一次开口的机会就是敬茶的时候喊了一声母亲、父亲。
拜天地的时候谢疾额头上已经出了汗,喘着粗气和他对拜,原本没轻视的婚礼竟也因为谢疾严肃认真起来。
‘礼成’看出来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松了口气,他被引导着去了新房,离开前他还看到下一秒谢疾就瘫坐在了轮椅上,身边围了亲眷,既关切又略带指责。
“你何必为了这种事情逞强,不过是走个形式,快回去歇着,宴席的事情有我和你父亲,又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情,不用自己特意出来...”
江北书听着这些话,心里已经没什么触动,适应了两天习惯了。
不过谢疾看上去阴着脸不大高兴,最终也没说什么,被人推回房间修养去了。
新房的位置选的挺好,毕竟也是要给他们二公子住的,江北书算是沾了谢疾的光了,终于住进了一个朝阳还安静的院子。
里面的布置说不上奢华,但是能够看出是用心了的,当然也是对谢疾用心,东西的高度都是谢疾方便的位置,他是那个需要去努力适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