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王宫之前，灯影向着欧诗尔报告。
“好，一会儿召集所有长老一起用秘法人海底宫殿浮出水面。决不能让那些人污染大海。”
“是。”灯影领了命令，下去传话。
“你马上就可以回去了。”欧诗尔对许洋道。
“是啊。”小朋友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开心。他有些颓然地看着周围整肃的人鱼，心中升起浓浓无力感。
虽然欧诗尔现在有了准备，虽然她承诺并不会随意挑起种族战争。可现在，两方依旧走向对立面。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要走向既定的道路。
“有些时候相似的道路会走出截然相反的结局。”就在许洋耷拉脑袋，眼神落寞时，身边响起欧诗尔的声音。她似乎换回了初见许洋时的那种状态，声音平静而空灵，似能瞬间触碰人心。
许洋的眼瞳骤然有了聚焦，随后看向欧诗尔。
“至少现在，我们是在主动做出选择，而非被逼无奈，不是吗？”对方微笑着，将一颗宝石塞进了他手里。
“这算是给你的谢礼。去岸上之后就走吧，你已经参与得够多了，剩下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忙。”
……
“人鱼主动把战场搬到了地面上！”
漆黑的海底，漂浮着一个散发着橙黄色光芒的南瓜头，但只要细看就能发现在这南瓜的外围有一圈半透明的海带。
纪倾尘和穆松待在里面。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海底，一丝丝浑浊黑气不断地从岩石的缝隙中渗出。哪有半点海底宫殿的遗迹？
“那个小渔村才是原本的海底宫殿。”一些猜测被推翻，一些猜测被肯定，这个世界形成的原委彻底大白。穆松想到前两个晚上对付的那些怪物，“那些鱼头人身的怪物是人鱼变异的。”
那么，村子里的那些骷髅是什么东西形成的呢？原本的镇民，还是……
“欧诗尔的本意是为了保护这片海域。人鱼生于海洋，保护这里是他们的本能。但这确实恰好中了有些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没接穆松的茬，纪倾尘只自顾自陈述着。
“可就算污染了海域，人鱼都不在这里了也没什么用吧。”穆松疑惑。
“如果单单是为了捕获人鱼，那家伙不可能调动这么多东西过来。那么大量的污染源，他是真下血本了。用这么多储备，他要的是另一个东西。”
穆松：“是什么？人鱼之泪？”
“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啊！”
穆松：“？”
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穆松一跳。他猛地回头，想找到声音来源，就看见纪倾尘口袋里探出了一颗向日葵……精！
原本的向日葵身上浮现出一道淡淡虚影，看上去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模样。棕色的齐肩短发，有几根金色和绿色的挑染，同为棕色的眼睛，穿着淡绿色的娃娃裙，模样上竟与纪倾尘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世界丧尸异能都有了，再来了成精的向日葵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纪小姐嘴角抽搐一下，也不知是因为向日葵化形出来的这张脸还是因为这小家伙刚才的话。
“等你形化完全了再操心别人的事吧。”怼完向日葵，她回答了穆松的问题，“不算是。人鱼之泪不论是其中蕴含的能量还能产生的危害都只对人鱼有用。他要的是这海里另一个能对所有种族起作用的东西。”
“所有种族……”
“嗯。不过那件东西本身起的作用对人鱼或者是人类都是有益的。他应该是想用一些方法将功效逆转。”
说着，纪倾尘伸手推了推南瓜顶。只见南瓜头上打开一个盖子。
“你跟我来。”不顾向日葵刚被她怼而发出的抗议，她拎起对方，从洞口钻出来。半透明海带分出来一片，卷住她的身体。
“让我看看，你把东西埋在了哪里。”纪倾尘一手拎着向日葵，另一只手贴在海底岩石上，淡绿色的光芒缓缓释放，宛若树木根系，缓缓深入其中。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纪倾尘却没有半点着急，精神力源源不断释放着。
黑暗的海底，渐渐出现了光亮。然很快那些渗出的黑气反应过来，气势汹汹的就要朝纪倾尘扑过去。
第78章 失落遗迹（19）
“连分身都算不上就在这里耀武扬威。”素白的手伸出，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抓住了所有黑气。纪倾尘指尖轻微用力，只一瞬，那些黑色物质尽数崩溃。
海底之下，绿色的经络已经蔓延百米，浅色的光将一方世界映照如白昼。在这些盘根错节中，只有一处的黑色始终凝而不散。
“找到了。”纪倾尘露出一个笑，就顺着海底岩石走到那处，随即，一刻土豆种上，轰一下把坚硬的岩石炸得粉碎。露出一个足有十米深的坑洞。
坑底，一块漆黑的石头静静躺着。
纪倾尘伸手拿起那块有半人高的石头。穆松也好奇地抬头过来。南瓜将他带到纪倾尘身边，此刻的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石头上散发的气息。
好像有点熟悉。
穆松不确定的又感受一凡，然后惊恐地发现一件事，这块石头无论从样子还是其中气息来看，都是一块放大版的能量核。
他就说刚才入海的时候周遭海水里的黑气为啥老往上身蹭呢。他吸收的能量竟然和人鱼变异的是同一种。
“认出来了？”菟丝花反馈了穆松这个剧烈的情绪波动，纪倾尘看向他，声音里充斥着戏谑。
“是真的？”对面还不死心地试图反抗，然而看着纪小姐一副“就喜欢这种场面”的模样，就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有有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穆松的声音都结巴了。这是真要了亲命啊。这就好比一直以来把巧克力味的史当饭吃，还在那沾沾自喜以为吃到了世间顶级的食材。
纪倾尘：沉默……
见此穆松更慌了：“我我，会，会变成那样的怪物。”
纪倾尘：点头。
这下，人已经一翻白眼要晕了。穆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亏他觉得自己异能不太中用，每次都拿大量能量核和塔换武器。
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穆松一咬牙一跺脚，问了纪倾尘最后一个问题：“我还有活路吗？”如果只是变异但还能活着，对他来说倒不是不可以。虽然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荒谬，可万一呢，万一就活了……
没等他说完纪倾尘就很干脆地打断了。
“你觉得小渔村里那些怪物和岸上的骷髅算活着吗？如果你觉得算，那变异了也可以算活着。”
穆松：……感觉这辈子算是完蛋了。比起立刻的死亡，这种明知会死却告诉你还不到时候的事才是究极的恐怖。
他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南瓜头里，就见外面，纪倾尘露出几分古怪的表情，拎起手中向日葵，突然将一颗淡蓝色小蘑菇塞进它背后的虚影嘴里。
向日葵精懵了一下，纪倾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掉了人三片花瓣。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柄小刀来照着手腕来了一下，血液溢出，却并没有随海水飘散，凝聚在伤口附近，在触碰到向日葵的花瓣的瞬间将其包裹。
片刻之后，纪倾尘手上出现一颗橙黄色混着血红的宝石。
她依旧没给伤口止血，将两张卡牌按在其上。洁白和淡粉两种光晕同时出现，就见着一朵造型奇特的花在那块硕大的黑石上绽放。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黑石开始剧烈颤抖不消半分钟，便有一道道裂纹出现在其上。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穆松震惊地看着黑石从顶部开始寸寸碎裂，变成一摊混合在海水里的粉末。
周围的黑气肉眼可见少了许多。
纪倾尘的血依旧哗哗往外冒，这一次竟是包裹起了那块橙黄色的宝石，一圈又一圈，快把宝石包裹得和原先的黑石一般大小了。
“纪，纪城主。”怕死的人对血液是格外敏感的，即便穆松此刻因为自己时日无多而万念俱灰，冷不丁看见纪倾尘这出血量却也忍不住担忧。
这么一大团血，够普通人死上两个来回的了。偏生纪倾尘现在还在放。不过纪小姐显然不是啥普通人，等放够了足够三个人嘎掉的血量，她才满意的堵上伤口，将那团巨大的东西放入刚刚炸出来的深坑里。
随后指挥一团海带把坑顶封上。
毒蘑菇有很强的麻醉效果。到这时候向日葵才悠悠恢复意识，只觉身体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两片绿叶在身上来来回回摸索一阵，随即发出尖锐的爆鸣。
“我的花瓣，我的花瓣去哪了！”
纪倾尘还算有点审美，没逮着一个地方薅，而是在三个等距离的地方各取一片，个人摘了一个等边三角形出来。
可即便是这样向日葵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如果人头上只有十几根头发的话，掉了三个不发现才怪。
“借用一下，上去会帮你长出来的。”这话说得没那么有底气。向日葵这花瓣的重要性纪倾尘很清楚，这会儿向日葵是肉眼可见的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