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这俩也问了当时说厄里芬被自己技能反噬的菟丝花，这位的答案是不知道，只是看见黑球的爆炸方式不太对推测的，依旧还是纪倾尘说的。
问题这又绕回来，他们联系不上这边的最强大脑加超级情报来源。并且长期没接受纪倾尘精神力联系，菟丝花已经开始逐渐衰弱了。
天杀得要命了，不知道方法就是格雷亚斯想用自己的命为结局铺路都有心无力。
“那个炸弹的解决方法我可以告诉你们。”
就在这俩冥思苦想求爷爷告奶奶时，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出现。
第89章 失落遗迹（30）
声音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能闯进他们的聊天群？
许洋和格雷亚斯都是一怔。
似是看到了这俩的疑惑，声音的主人接着道：“我是谁不重要，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有办法帮你们解决厄里芬放在地下的武器。”
“我们要怎么相信你？”毕竟是做了庇护所拥有者的人，格雷亚斯处理这种事的经验比许洋丰富。
“我无法证明。你们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但我敢确定，这里只有我才能解决你们的困境。”
这次格雷亚斯和许洋看清了，或者说是许洋看清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虎鲨——欧诗尔派来看着他的人。
只是这位人鱼话少得可怜，两次副本，许洋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
原本的虎鲨爱不爱说话余晚舟不是很清楚，但他是在第一次厄里芬死亡的时候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控制这个身体了。
禁锢灵魂的枷锁被打破，但余晚舟无疑也是个聪明人，上一周目的副本里，许洋和格雷亚斯依旧打出了一个圆满的结局，他自然也不会想到去改变什么。
抓住希尔特之后他第一时间读取了对方记忆，就是为了确保知晓他所做的事防患于未然。这不，用上了。为了防止剧情偏离轨道，他可没少推波助澜。
而极高的精神力，让他在上一次和纪倾尘的接触中解析了纪小姐部分异能力，这会儿才能突破许洋和格雷亚斯的聊天群。
“你是那个给希尔特提示的人。”格雷亚斯忽地反应过来。他之前就猜测希尔特之所以能知道厄里芬那个致命后手是有人在背后提醒他，现在看来这人就是余晚舟无疑了。
余晚舟没有否定。本来他找这俩就是为了合作，争取破解这个副本的机会。就他一人要想走出副本也是个问题——虽然这个灵魂随时可以飘走，但若是不能找到下落不明的身体，出去了之后还得费好一番麻烦事儿。
余晚舟自然是不愿意的。
至于另一点……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他的的确确和许洋、格雷亚斯一样，认为那个女人有办法解决另一个世界的困境。
……
“纪姐……”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所有莲花已然大盛，其上的人影越发凝实。
穆松担忧地看着莲池中心那个许久不曾有动静的人，担心地唤了声。
第十次了，里面依旧没有动静。穆松只能等着干着急。
若凭直觉，穆松觉着这一场盛大的复活仪式应该是到了尾声的。单看莲池上空那个巨大的珍珠就知道。那里面，一团蜷缩的人影都能看清五官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第一声轻哼从莲池中穿出。随即是第二声，第三声……光华缓缓褪去，有人睫毛轻颤。
“呼……”莲池中间那个若隐若现的人终于动了，她缓缓呼出一口气，似自言自语地说着，“总算是把看得出灵魂的造完，剩下就是记忆了。”
雾气猛地朝这些人反卷而去，当它彻底消失时，穆松终于能看清一切。
残破的土地上是懵懂苏醒的人和人鱼，睁眼时神情里怀着迷茫与不解。他们四处环顾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逐渐地反应过来这里应当是他们以前的家，只是早已被毁得不成样子。
莲华绽放的时候纪倾尘已经撤去了其他所有植物，眼下小镇维持着它被摧毁的样子。而人们也似终于被唤起了记忆。
“我们，差一点就死了。当时是那条人鱼挡住了他的攻击。”
“是人鱼救了我们。我们都被那个厄里芬给骗了。”
“怎么办，我们的家，就这么没了吗？”
“都怪那个混蛋，我竟然将救我们的人鱼认成了怪物。”
这是人类的哭喊。有悲伤，有懊悔，还有对厄里芬的憎恶。
相比之下，人鱼这边的情绪就简单多了。他们本就是极致纯粹且善良的生物，天性如此当纪倾尘将厄里芬施加在他们身上的负面情绪消除时，对人类的积怨一扫而空。
他们痛苦，悲伤，却是针对欧诗尔的死亡。
是了，在这个时间线上，欧诗尔也是拼上了性命想要给子民和人类一条活路。可毕竟准备仓促，厄里芬还得到了海洋之心，于是就算她堵上了灵魂，也只能保留下一些污浊不堪的灵魂残片。
至于欧诗尔自己，连一点碎渣都没能剩下。纪小姐手边只余一张生命卡牌，倘若灵魂都碎裂了，她也是无力回天。
“姐。您……”
穆松只觉语言系统已经失了能力，纪倾尘这两小时干的事早把他的三观放在地上摩擦。那个答案很不可思议，但他到底从格雷亚斯那儿知道了小镇居民和人鱼的情况。毫无疑问，眼下站在这里的就是那些人。
“这样一来，结局就算改变了。”人群堆里飘出一朵蒲公英，柳枝卷着穆松将他拉倒上面。
天上的禁空效果不知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总之现在，纪倾尘的蒲公英可以飘的老高。
“他们的记忆……”穆松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影，悲痛过后，活着的人却还是要继续生活，已经有一些人着手建立房屋了。
“不算是编造吧。”纪倾尘从蒲公英的绒毛中探出头。这一露脸可把穆松吓个够呛——她脸快和周围蒲公英的毛一个色了。
“姐，你这……不……不要紧吧。”怕死哥说话一整个结巴。依照他多年的理解，这脸色应该只能出现在死人身上。
“还行吧，死不了。”确实是死不了的，毕竟精神力足够撑着这具身体活下去。顶多失血过多搞得体力清零，现在的力气也就够睁开眼睛说句话。
“他们在最后已经是反应过来，只不过那时厄里芬的爆炸计划早就启动。你之前在小镇建筑里发现的那些人鱼元素是欧诗尔燃烧王血的结果，她想救所有人，但无奈能量不够，人类也并非跟她同源受到人鱼王血的保护。因而人类只是被部分改造成人鱼保留下灵魂残片。”
纪倾尘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气息越发微弱起来。穆松心惊胆战，趁人嘴还能张，不断从包里翻找续命药塞给纪倾尘，可库存用光了也不见纪倾尘有半点好转。
“行了好了，别塞了，我说了死不掉。”纪小姐无奈地制止了怕死哥，“他们有这些记忆，只是不健全或者因为污染和仇恨又脑补了很多，我所做的不过让这些不该出现的脑补和原本的结尾消失，这样一来，他们只会记得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好歹是惨胜的。”
惨胜，听起来也没好多少，但对这个被厄里芬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的小镇来说，已经比真正的结局好了太多。
对于许洋和格雷亚斯能打出来的结局，这里的现状也是能符合的。
另一个世界，格雷亚斯和许洋最终信了余晚舟的提议由他和格雷亚斯一起去解决厄里芬留下的杀器。
随着结局被改变纪倾尘再一次获得了格雷亚斯和许洋的视野，她看见了厄里芬没拿到海洋之心的气急败坏，谎言被戳破后镇民的追悔莫及，欧诗尔献祭似的要拯救所有人，许洋奋不顾身扑过去用海洋之心救下她。
也看到了格雷亚斯炸掉污染存放地，地下的终极武器现世，格雷亚斯和他旁边的人鱼一起不当操作毁掉它，厄里芬的手下被围剿，自己遭到反噬，最后被欧诗尔找到，一刀了结。
终于，是解决了吗？纪倾尘有些欣慰地笑着，看到厄里芬在惊恐和不安中死去时，眼底有一丝压不住的愉悦。
他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可惜了，这里的人是个幻影，而对于这个副本，她也不能打出完美结局。
若是要完成完美结局，必须保证副本前因后果完全一致，可这里始终有一个无法复活的人——欧诗尔。
可从某种私心上，纪倾尘并不想在那个世界杀死她，哪怕是奖励少一点套路也认了，出去要紧。而且……救那里的事，幸存者应该能意识到些问题，某个人的计划也该出现漏洞。
纪倾尘如是想。转眼又去看格雷亚斯那边。准确地说是格雷亚斯旁边的人鱼。就这家伙说话的方式语气还有声音，她好像有点熟悉是这么回事，
“你当时为什么要帮希尔特？”
这一天配合下来，格雷亚斯对余晚舟有着相当不错的评价，在他看来余晚舟怎么都不该是一个会助纣为虐的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