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什么受不了!”约格泽昂眸底都溢出了猩红,“不过是一切颠倒原样奉还罢了,雌虫忍了几千年,到雄虫就受不了了?!”
  约格泽昂怒极,唐刀一甩就要挑了凌长云手里的长剑——
  “刺啦——”
  破空撕裂,燕尾青压出了长血——
  “铿!”
  流银的唐刀生停在剑锋处,一寸也不敢再进。
  “希边得尔!”
  “约格泽昂!”凌长云手上用力又压出新血,“你要让最强精神力雄虫死在这儿吗?停手。”
  “那你要让军部死在今日吗?战神一事已然暴露!”
  “你们不会死!”一话一振,浅色的衣襟已然晕上了浓色红枝,“不要动手,不要囚了雄虫。”
  “…………”
  大殿死寂一片,唯有惊怒痛到极致的喘息回荡颤响。
  “锵——!”
  少顷,唐刀自柄以下直插进殿底,砖碎晶裂,轰然瓦解。
  “适愿在哪儿?”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将,中将!啊——”
  “上,上将——!”
  “嘭————————”
  光雷自天炸地,钟台在顷刻间就化为乌有,飞起的火光碎块烧爆在周边雄虫身上,一时间火燎上身,肆意满场的精神力也乱了序,碰撞间冲裂了旁的精神力。
  “谁?!”
  虫皇眸色一沉,一转头,风吹浓烟,灰散尽,黑发黑眸的雄虫自后飞来,身后的翅翼张得大,面上覆了层燕尾青的浮散流光。
  “希边得尔。”虫皇脸色难看起来。
  “好久不见,陛下。”凌长云站上殿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底下的一切。
  雌尊后虫皇便被约格泽昂一直囚禁在深宫地牢,算起来凌长云也有近两年没有见过他了。
  虫皇根本无暇对他的话感到奇怪,只脸色阴沉,眉宇间遍有郁色:“你要干什么?谁给你的胆子炸了钟台?!”
  凌长云没有看他,只用精神力扩了声音:“都停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底下雄虫左右转着对了对视线,迟疑过后又是一阵猛加力,军雌的惨叫哀嚎愈发凄厉起来。
  凌长云垂下了眸子,浩瀚磅礴的燕尾青自身后翅翼凝出,在殿顶高空上幻成了束束线光,箭矢流星般冲向墙外,交叠,编织,凝结,具化的大网严严实实罩住了游荡在整个驭都的雄虫精神力,收拢,搅碎——
  “轰————————————”
  震灭。
  “啊!”“啊——!”“啊啊啊啊————”
  大量抽出的精神力瞬间被人绞杀殆尽,倒逆而来的反噬刹那间席卷上在场雄虫的精神海,翻搅剧痛暴起,一半雄虫都被生逼半跪在地上。
  “我说停手,”凌长云一挥手,尚未完全消散的燕尾青又浓了些,毫不避讳地散在了驭都城中,“没听见吗?”
  “亲王殿下!”凯尼塞伦仰头盯向他,“你在做什么?!”
  “应该问你们在做什么才是,”凌长云一一扫视着下面或痛或惊或怒的众人,“在这儿义愤填膺个什么?”
  “放肆!”虫皇阴沉着脸,一步步站上宫墙,“违抗皇命,阻拦议阁,希边得尔你好大的胆子!”
  “皇命?陛下,在曼斯勒安,神谕高于一切。”
  “哐啷——!”
  凌长云左手一抬,众人才看到殿顶上还放着什么东西,雄虫速度太快,一干人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东西就径直自殿顶被甩落下来,一路咕噜噜地滚下去,铺了涩血撞上晶砖才停下。
  什么东——
  ?
  ? !
  ! ! !
  “祭司————!!!”前排人一看清,傻了几秒后失声尖叫,针一般的尖锐声音戳破了面上茫然惶惑的空泡,整个驭都都炸碎了滚锅。
  “祭司……祭司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你怎么敢?!”
  “亲王杀了……祭司……?”
  “祭司!祭司死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祭司可是——”
  戛然而止。
  祭司不是,希边得尔才是,最强精神力雄虫啊……
  “你怎么敢?!!!”贝墁勃然大怒,明黄的眸子一瞬杀上了红,瞳孔化为竖线就要冲上——
  “轰隆隆——”
  天光合,日霞泯,惊雷四起,神谕晓通星。
  自天降下的天雷狠砸在扑上殿顶的贝墁身上,筋骨碎红血溅,虫体伴着咽不下的痛呼自高空坠落,划出的血光闪盲了底下人的眼球,重物砸地,一并的还有奔过去勉强垫在身下接住的凯尼塞伦。
  天雷神罚!
  古老的苍钟响彻大地,至上隐秘的神谕史无前例公宣在曼斯勒安的天空——
  接神天选使——希边得尔。
  神令其上,咸听其命。
  第111章
  第111章 惊变雄主,仅此一次
  ! ! !
  什……么……?
  怎么可能……? !
  底下一片哗然, 几乎有人在念完那一刻就要起身质疑——
  但是!
  有谁能召唤天雷?
  有谁能将位列议阁内庭二席的兰兹族长贝墁打成那样?
  又有谁,又有谁能……天现神谕而,精神台未响。
  谁?
  谁能?
  有谁能? !
  唯有——
  唯有, 虫神……
  “自即日起, ”凌长云手中凝出长剑,“祭司殿由我全权掌管, 内庭上三席顺次后移, 由我担任议阁议长,享一票否决,所提议案无需投票全部通过。”
  “?!!!”
  “不可能!!!”
  “绝不可能!!!”
  森道利梵几步上前,大怒呵斥:“希边得尔!虫皇议阁皆在此,你怎敢违逆星规!如此放肆!!!”
  贝墁早就被天雷劈得昏死过去,然而此刻也实在抽不出身送去医治,凯尼塞伦爬起来后只得先扯了旁边早已吓得哆哆嗦嗦站也站不起来的皇医过来察看,自己捂住胸口狠咽下喉里满溢的郁血,拖着步子撑着走到森道利梵旁边:“亲王殿下,你当真以为最强精神力雄虫就可以为所欲为?”
  凌长云低头看了眼他,手上一抬,浓郁到掺了血色的燕尾青铺天盖地朝着底下扑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高精神力的威压一降,便如盖海之山,顷刻间就将所有雄虫的精神海碾压到极致,动弹不得又筋骨剧痛,自头脑里搅出来的痒疼足以钻心入肺刻人生苦,不过几瞬间,边缘的群虫就承受不住地趴跪在地上,耳窍里都是指甲强捂刮出来的暗血。
  疼,太疼了!
  不是身体上的, 而是,来自顶级精神海的强势碾压。
  最强精神力雄虫,最强精神力雄虫,根本,根本不是他们触之可及的高度。
  绝对的,实力压制。
  “嗒。”
  殿顶上,军靴落下,刻意擦出了声音。
  凌长云头也未抬,便是连声也未曾出过一音。
  呼——
  风一吹,抖动愈发剧烈的剑柄便被人握住。
  凌长云一顿,军雌的手已然顺着长剑覆上来,指尖散着凉,手套一触更是寒得紧,凌长云不自觉想收回手,不想一动就被攥紧。
  “都颤成这样了,就停手听我的吧雄主,底下那些雄虫未必领情,我瞧着只恨不得……”约格泽昂收了音,到底没继续说。
  “四殿下还是别和我站那么近,”凌长云强行抽回了手,长靴一踏站到了旁边,“当心以后回安城解释不清楚。”
  约格泽昂手上一空,下意识攥紧了手心想留住那一抹温热,闻言眼皮也未抬一下:“你我本是婚侣,合该站在一起。”
  “……那怕是不能如殿下所愿了。”
  “哐————”
  燕尾青骤收,威压刹那消失殆尽,只余淡淡留波,飘着,散着,让人望而生畏,不敢再言。
  “我记得你们一直说在主星,精神力就是一切,”凌长云站在殿边金雕上俯瞰着下面,视线一一扫过,最后落到一言不发嘴角咬出了红血的凯尼塞伦身上,“现在,还有疑问吗?”
  “…………”
  满场缄默中,凌长云无视了底下的一切愤懑怨恨与不甘,长剑一挥一甩,倏地在高空中幻为与祂临神台石像等高的巨大晶剑,裹挟着磅礴之力倒逆一转狠插进驭都的中央大地。
  “轰——————————”
  震起的长风径直掀了里面的虫族,爆出的莫大的冲击生生剐白了所有不甘不平的蠢蠢欲动。
  “既然都没什么异议了,就把四军的精神海都安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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