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首先发现她不对劲的是朴赞郁。
连找了很多天的状态，在进行一天的拍摄时，池依梨还是拿着小板凳观看，准备起离开前，朴赞郁叫住她。
“出去约会吧。”他说。
池依梨惊讶地睁大眼睛：“莫？”
朴赞郁看着她眼底的乌
青，笑了笑：“不是世妍，作为yari，去剧组外面和想要见面见面的男孩子见一面吧。”
池依梨还是愣愣的。
朴赞郁又笑着补充：“作为yari，应该会有很多选择吧。”
池依梨确实有很多选择，她其实不是很想选择。不知道怎么回事，提不起太多劲头，吃饭没有劲，睡觉也没有劲，干什么都不是很感兴趣，自己是想着当一个没有用的东西，当一个摆设。
如果出去约会的话，好麻烦。
但是她还是按照导演的吩咐，选择了一个男生。
第123章 情绪崔盛澈收到池依梨的消息时，还奇……
崔盛澈收到池依梨的消息时，还奇怪来着，这家伙应该还在剧组里面，这时候却莫名其妙地做出来这样的要求——
【s.coupsssi，导演让我和你见面。】这是她在kakaotalk上发的消息。
他乐了一下，明明上一次也算是不欢而散，甚至没有任何安慰，他就这样被她闲置了下去，再次看见她，就是在topstarnews上进组新电影的消息。
导演要求他们见面什么的.......是因为想和他见面找借口吗——但是这种自以为是的涨热情绪很快就冷了下去——崔盛澈知道，池依梨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想要见面，她只会理直气壮地颐指气使，而不是找借口。
不知道她到底什么目的，崔盛澈还是特地调整了工作周期，前去赴约。
见面地点在一家私密的咖啡厅，主人是他从小认识的朋友，之前身体状况不好的时候，空闲的一大段时间崔盛澈都会来这边坐坐。
他提前了半小时到，选的是池依梨最喜欢的靠窗的角落，拿着一本杂志坐在桌边看。
午后的阳光很烈，透过落地窗照进杂志的扉页，最后一片阴影却蔓延了上来，崔盛澈抬头，看见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
她从头到尾都包在身体里，黑色的面包服，口罩和墨镜一样不少，来了就坐在崔盛澈的对面，一句话不说。
崔盛澈又乐了下，也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心里还有气，但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心底的那一口气，就神奇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于是两个人墨镜瞪墨镜，谁也没开口说话。
“什么嘛，根本没有用。”戴着墨镜、戴着口罩的池依梨最后先出声，如果不是她的声音，崔盛澈都不知道她说话了——就像她出现一样，都是悄无声息的。
“心情没有好起来，甚至见到欧巴后，还更加差劲了。”她继续说着，语气是平铺直叙，就像咸鱼摆在台面上，翻都不想翻一下。
崔盛澈猛地被她一顿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无辜地哽住了，原本想去推咖啡杯的手指顿在空中。
“烦死了，每天都烦死了，”她接着像连环珠一样发射，“明明也想开心一点，明明每天都在笑来着，但是，还是很烦很累......”
“都在期待我变得开心的那一天，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
崔盛澈停在空中的手缓慢地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梨子——”他轻声哄道，“梨子，先看看我——”他边说边把墨镜摘了下来。
池依梨停了下来，照他的话看向他。
崔盛澈的双眼皮很深，眼尾下垂，看着她的时候非常地认真。
“什么都先不要思考，”他说，然后小心地把杯子往她那边推了一下，“这个......这个是梨子喜欢喝的甜牛奶。”
池依梨呼了一口气，把墨镜和口罩撂到了一边，拿起杯子吨吨吨灌了下去。
一口气全喝完，她抬起脸，有些哽咽：“如果剧组不要我了，我会被大家笑死的。已经得罪公司了，所以公司连水军都不会帮我买，通稿也不会帮我出的。”
“没关系，”崔盛澈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身后。他们也是。”
......不是没有过这种感觉，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对不起粉丝们的爱，后来才明白自己的力量并不能支付全部，所以慢慢地释怀，该工作的时候竭尽全力工作，生活也不能完全和爱豆挂钩。
“梨子之前不是做得很好吗？”崔盛澈失笑，“只把爱豆当做是一项工作，他们付出什么，梨子就付出什么，完全是很健康的想法呀。”以前在池依梨的字典里，白嫖的都不叫粉丝，粉丝付出多少，她就付出多少，在签售会上尤其敬业，这种观念和一些爱豆有出入，崔盛澈自己不这样，却很支持——这比连签售都切小屏敷衍的爱豆好太多。
他认为这是十分健康并且能持续性发展的观念，不容易内耗——所以他一直以为她是天生爱豆来着，
池依梨扁嘴：“但是真的很丢脸，粉丝会不要我的......没有人再愿意关注我，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了。”
崔盛澈笑了：“梨子把粉丝的爱看得太薄弱了，有些粉丝因为梨子变得大势而喜欢梨子，但是更多粉丝把梨子看作家人一样喜欢呀。”
“梨子不用感到有压力，他们是因为梨子本身，而不是这些得到的东西才选择喜欢梨子。”他边说边点开了收藏夹，里面是一些推特的截图。
第一张是很久以前的截图，那时候池依梨不知道在哪里抠脚着，只能当队友们的背景板。
【看见了很可爱的女孩子，好像没有什么让发现，但是跳舞时候认真的样子很漂亮，唱歌也很漂亮，用尽全力生活的样子最漂亮。】
还有池依梨刚有点名气的时候。
【因为club唱歌视频入坑的，真的想全世界的歌从池依梨的嘴巴里过一遍.......虽然池依梨你现在很红，可能没有时间唱歌了。】
【要是池依梨没有人关注就好了，她是属于我的。】
以及前段时间朴赞郁导演海选消息出来时候的粉丝留言。
【为什么要对她有这么高的要求，她也是人类，不是神】
【什么都不关心，只要池依梨还喘着气，我就还爱她】
池依梨愣愣地看了一会，对她来说，爱豆更多的是一份工作，无数的粉丝挤在面前，面容模糊，她被簇拥着往上推，越推越好，但是一件事做不到当然得从那个位置下来。
现在有人和她说并不是这样。
池依梨嗫嚅了一下，小声道：“欧巴怎么做到储量这么丰富。”
她边翻，边又听他说，“也有很多粉丝从梨子一无所有的时候开始喜欢梨子的，”说到这里，崔盛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忘记了吗，欧巴就是你的第一个粉丝呀，现在依旧是。”
池依梨从手机里抬起头，看向崔盛澈，触碰到他的目光，她一下就想起她出道的第一天，舅舅转发的他的信息——【恭喜yari多了崔盛澈、s.coups这么一个粉丝。】
......
池依梨最后走的时候没有忘记提醒崔盛澈把账给结了，崔盛澈笑着应了，最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
梨子发生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想起的是他，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但他当然不会因此沾沾自喜，因为她这个人，一定是怀着“不想用这么糟糕的状态面对xxx”这种想法进行筛选，最后当然只能选择他。
毕竟她什么样子他没见过。
想到她有些憔悴的脸，他又叹了口气。
——
等池依梨回到剧组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她宽心了很多，这些天她特地去搜了搜之前因为恋情爆出、红光夜店爆出、直播爆粗口等等男爱豆现在的下场——结果发现还是有那么多粉丝们前赴后继诶，于是池依梨放宽了心。
朴赞郁关注到她稍微恢复了些的精神劲头，笑着问：“这是总共约了三位吗？”
池依梨撇嘴：“我才没有这么坏，明明只有一位。”
导演大笑。然后他问：“所以先前世妍是怎么想的呢，明明是笑着，但是完全感受不到开心的情绪，如果再不恢复过来，泽斌都快被吓死了——”
池依梨有些不高兴地嘟囔，“如果我调整不过来的话，导演nim是不是就会换人了，怀着这样的担忧，所以一直压抑着。”
朴赞郁摇摇头，“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情况，那么世妍一开始的性格也会产生变化。”
他意思就是可以修改剧本。
“因为人是变化着的，”他说，“任何一个编剧都不能说，手底下的角色必须按照他们设定好的程序来进行。”
池依梨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有些想哭。
朴赞郁紧接着说：“情绪太满的时候，要找到这样一个罐子，能够把没有用的情绪装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