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坐在沙发一侧的诸伏景光表情古怪地咳嗽一声。
那次在鸟取据点被这种机关折腾了一路,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听到类似词语都会回想起不太好的记忆。
不远处,松田阵平仍然板着一张脸。他们的红发小后辈也规规矩矩站在原地,不敢吭声地听训。
公寓门把手传来“咔哒”一声,降谷零绷着表情走进来。
“离得真近。”金发公安意味不明地评价。
诸伏景光尴尬地笑了几声。
“我之前还来这里做客过,在对面......八百坂君家里。只是没想到那时候他和古里就是邻居了。”
降谷零发出几声含糊又不爽的感叹:“哪里都有这群西西里人。”
“而且我总觉得,”他表情里的嫌弃几乎凝成实质,“我应该也在哪里见过hiro你那位上司——之前你归她管,后来她升职调走了,现在你调岗通知下来,又分回她手底下——的那位。”
“不是三年前发现公安内鬼、邻居小黑客查监控的时候。是其他地方。”
“你说加贺美警视?”诸伏景光思考,“我也有印象。她的身高和五官特征在人群里应该很好认。但或许是时间太久了,我们也只有一面之缘,所以才——”
猫眼青年一僵,努力压下身体的反射动作,任由罐装冰可乐贴上脸颊。
“在谈论哪个大姐姐?”萩原研二笑眯眯地问,“如果是警视厅的前辈,我都有印象哦。”
降谷零接过同期抛来的乌龙茶,懒散地说:“hiro之前的某个上司。一位个子很高、波浪卷发、弯眉毛眼尾上挑的女性。”
“我知道呀,”半长发青年说,“我们从警校毕业的那天,加贺美前辈陪炎真酱一起来的。她还帮我们拍了合照。”
“可能你们两个先走了,所以没印象吧?”
“有次联谊我向她确认,她说我没记错。”
降谷零:......
诸伏景光:。
金发公安没忍住背过身,烦躁又丧气地抓了抓头发。
他怎么三年前就没想起来。早想起来哪有之后那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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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之后怎么办?”山本武笑眯眯地问电话另一侧的人,“我们倒是可以操作一下,让fbi把这次的功绩给你算进去......”
“但赤井先生好像不着急复工诶?”他有些疑惑地问,“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调查吗?”
赤井秀一“嗯”了一声,侧身避开世良真纯好奇的目光。
“我还是决定先休假一段时间,”探员回答,“陪陪家里人——难得有这个机会。大概半个月后吧,再回美国。”
“到时候的工作交接可能麻烦你们。”
山本武笑着应下:“不要紧,我们boss这段时间一直在北美。”
“毕竟彭格列的人员交接也需要一段时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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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伦佐打开公寓门,视线径直对上屋内两位客人。
她面色空白地略过第一位,花了一秒辨认另一人的五官,像见鬼一样火速关上门。
室内室外安静了整整两分钟。医生再次打开门时,虚弱的样子仿佛透支了几十年生命力。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示意“鬼”的方向,问自家boss:“这女人怎么在我家。”
沢田纲吉目光在两位女性之间逡巡了一圈,不好意思地解释:“山本说让我帮忙安置下宾亚德女士,我就带她来你这里了。”
“迪伦佐医生和她相处过很长时间,应该对她的性格和职业规划很熟悉吧?”
“......我不想熟悉心眼很多的人。”医生努力反驳。
贝尔摩德意味不明地挑眉。
十代目忙着赶去下一个工作地点,很快离开将室内留给两位老朋友。
眼看上司不在,迪伦佐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叼出一支咬在嘴里没点燃。
“不是把你交给日本公安了吗,”她表情嫌弃地问,“波本没看住人?”
“执行押送命令的又不是他,”贝尔摩德难得替前同事说好话,“我倒是没想过会在指挥点看到苏格兰。那个狙击手还和和气气地和其他人聊天......他竟然也是卧底。”
“卧底的数量是不是过于高了。”
医生含糊又敷衍地把这个话题跳过去。
“琴酒呢?”
“不知道,”贝尔摩德耸肩,“也跑了,但是没和我去同一个方向。可能现在在世界哪个位置做自由杀手吧?”
“你呢?不去做自由接单的人吗?”迪伦佐问。
金发女性胸腔颤抖地笑了几声:“我更擅长辅助,也就是说,有队友在会更好些。”
她解释:“那几位阁下好像对我在巴尔的摩用过的易.容.面.具很感兴趣......总之你们这里会有适合我的工作。”
“西西里人有其他伪装方法。”
“但你的上司点头了。”
医生险些将烟从中间咬断。
......真是的,她不会又要跟这女人做同事吧。
为什么每次大事发生后,彭格列都会多一些奇怪的人。
第102章
威士忌小组有段时间为了伪装身份成立了一个乐队。
这个乐队的名誉成员一共四人。带着乐器的三位狙击手, 一位不会随身带乐器的——鼓手或者键盘手——总之身份很灵活的情报员。
其实诸伏景光有教过幼驯染弹贝斯。但不论如何,一个乐队不需要两个贝斯手。如果用乐手们自嘲的话来讲,可能一个贝斯手都不需要。
顺带一提,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四人里只有苏格兰愿意当主唱。
苏格兰也确实是乐队的核心。没了他, 余下几个人可能买完伪装用的乐器后, 就一直把东西放在那里吃灰。
真的在做乐队的只有他和格拉帕两个人。波本空闲时要兼职情报贩子, 并隔三差五和公安接头。莱伊偷偷调查宫野明美、以及其他一些神秘的内容......或者回家睡觉。
他们凑不齐人的日子里, 苏格兰会端着温和礼貌的笑容,去录音室、或演出场地,随机加入陌生人团体, 合作弥补乐器的空缺。
毕竟乐队为了伪装要时不时接点演出。
一方面是为了其他人问起时,他们能根据现实情况编撰一些话语, 加强这个表面身份的真实性——虽然不会有什么人去调查他们这个小乐队。
另一方面是, 在特定时期, 他们可以用乐队工作作为借口潜入某些场合, 再搜集情报或做任务。
苏格兰是个很好的贝斯手, 但格拉帕的吉他只是入门水平往上一点点。他略懂和弦指法, 但手势切换很慢, 每次有新曲目都要花费很长时间排练。尤其是在任务日程的排挤下,这个时间少则两三周, 多则一个月。
某次只有两个人场合,贝斯手问队友平时听什么歌。
后者给他报了一堆五花八门的人名乐队名。其中耳熟能详的有披头士、齐柏林飞艇、平克弗洛伊德, 再冷门一点的就分辨不出是什么语言的名字。或许是冰岛语,又或者是北欧其他国家的语种。
为了更形象地说明,格拉帕面色严肃地打开音乐播放器,带对方逐一品鉴自己的歌单。
苏格兰听完后只有一句感想:
好吧, 他果然是彻头彻尾的传统东亚人。
“这些都很难啊,”猫眼青年笑着说,“先不说你能不能学会。即使真有演出的那一天,我也不觉得会有东京居民喜欢在餐厅听摇滚和重金属。”
“我们可以去酒吧。”
“他们听爵士,”苏格兰补充,“还有一点,我不会唱这些风格的歌。”
爵士歌手需要一副好嗓子,重金属乐队的主唱也需要学习特定的发声技法。但很遗憾,苏格兰只会端着狙击枪专门破坏别人的嗓子。
格拉帕不服气地撇嘴,探过身体拿来队友准备的乐谱。
“你的喜好也没潮流到哪里去啊。这都是什么,”他挨个翻开,确认上面标注的原唱姓名,“寺尾聪、寺尾聪、除了寺尾聪还是......呃,有山口百惠。”
猫眼青年耐下性子解释:“选寺尾聪是因为他是贝斯手出身,和我专业对口。山口百惠是因为大家对她的歌耳熟能详。”
同伴含糊又不服气地敷衍了几句。
“我说,苏格兰,”格拉帕皱着五官,表情有些微妙,“你是什么一直活在上世纪的人吗。”
苏格兰笑着抢过乐谱。
“但东京就是有很多上世纪的人啊——不论是真实年龄,还是心理年龄,”他意味深长地感叹,“这座城市就是这样。”
“表面看上去很嘈杂很热闹,但夜晚也是安静的。和长野、群马那种山林里的静谧不同。像一直沉浸在世纪末孤独的梦里。”
“晚上有火拼哦,”格拉帕抬杠,“我们今晚就有任务。”
猫眼青年没什么力度地打了下同伴的头。
“我是主唱。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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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里炎真偶尔会在周五下课后缀在朋友们身边,从学校出发,一路晃荡,顺着目黑川走到中目黑一带。然后在这里停住脚步,与向北前往代官山的人们擦肩而过,无所事事地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