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宋芙“切”了一声，而宴槐序终于得到了答话的间隙，他否认道：“没有心情不好。”
老爷子看起来没信，只是不想戳破小辈的嘴硬，笑了声转而说起宋芙出国留学的事，一想到在他跟前长大的孙女之后要几个月才能见上一面，就止不住的唉声叹气，“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觉得自己过得不痛快了，就回来，别听你爸妈说的那些，挫折这玩意儿碰到的越少越好，别把自己给撞疼了。”
宋芙感动得两眼泪汪汪，恨不得把老爷子抱起来转一圈，当即做出保证：“爷爷，我肯定会想你的，一定经常回来。”
她这么说的。
也就真的做到了。
在国外，时间上一有段够她来回的闲暇，宋芙就会选择回国，频率算得上经常。
但碰到宴槐序的次数不多。
而且在国外的时间里，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宋芙单方面的联系、或者说是骚扰宴槐序，她七零八碎地发一堆消息，对面好长时间才会回复。
终于有一次被宋芙逮到人了，是在寒假临近新年的时候，她正在和宋老爷子下棋，正头疼呢，王叔领着人过来了。
几个月过去，宴槐序比之以前状态好上不少，但主要都体现在细枝末节的地方，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脸蛋的光彩程度有所提升，站在那里让人自动在脑海中替他加上布灵布灵的星星装饰。
“你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
宋芙用不大高兴的语气抱怨，得到的回应自然是没有。
宋老爷子白子一落，宋芙输局已定，她把手里的棋子扔回到瓷罐，“那我这么久才碰见你一回。”
宴槐序扯了扯唇线，凉凉反问：“你跟我提过会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过，但宋芙气势不能输，“哼”一声，“那还不是因为你总不理我的消息。说得
好像我跟你提了，你就会专门来见我一样……”
宴槐序在她旁边坐下，直接拿出手机，打开聊天框，“哪一条消息我没理。”
“很多！”宋芙言之凿凿，拿起手机就开始翻找证据，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她理直气壮的神情多了份茫然，不对，“肯定、肯定是我看得太不仔细了。”于是更细致地浏览。
然后十分钟过去，宋芙心虚藏不住，居然真的都有回复，那是什么给她造成的被无视错觉？
短暂思索，终于找到新的理由，“那你回复的很慢嘛。”
“有时差，我有课。”
宴槐序一下子给出两个理由，宋芙只能表示无话可说。
宴槐序凤眸黑沉沉的，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是你根本不在乎我回不回。”估计在消息发出去后就抛诸脑后了，像是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他垂眼，视线从宋芙空空的手腕划过。
宋芙被说中了，讪笑两声，双手合十：“当我一开始什么话都没说，咱们重新来一遍好吗？”
她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状态，“我给你带了礼物，你……”
“芙芙。”两个小辈你一言我一语的，被无视半天的宋老爷子主动开了腔，“现在什么时候了，是不是到该吃饭的点儿了？”
宋芙看了眼手机屏幕，老实回答：“还有半小时，爷爷你现在就饿了吗？那我们现在去吃。”
宋老爷子摇摇头，似是无意间提起，“你怎么不戴表了？”
宋芙整理棋盘上的棋子，“大冷天，表盘像是小冰块一样。”
怪冷的。
她前两天还感冒了。
宋老爷子笑点奇怪，听了后莫名其妙地笑。
……
宋芙这次坐飞机走是宴槐序送的。
宋芙没错过稳人设的大好时机，“你可不要趁我不在，跟别人谈恋爱。”
话音落下，她从宴槐序的脸上看出了无语。
宴槐序十分坦荡，“我不早恋。”
提醒登机了，宋芙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开，在安检的时候还不忘朝着宴槐序挥挥手，说：“我下次回来就是过年的时候了。”
过年。
那没有很久。
宴槐序也挥了下手。
*
在国外，总有些不顺心的，尤其意大利是有自己语言的国家，偏偏宋芙的意大利语又只是勉勉强强的程度，这直接导致了各种不方便以及矛盾的出现。
再加上学业方面的压力，最终只导致了一个结果——
宋芙像是霜打过的茄子那样蔫了。
回到房间，一头扎进枕头里，就不动了。
[宿主，你别让自己太累了。]系统的机械音中满是关心，[剧情线里没有提到女配的学业怎么样，所以直接糊弄过去也可以。]
是这个道理，但学都学了，大把的时间花在上面，宋芙实在不能接受不尽人意的成果。她翻了下身，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然后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嘀咕：“想再多也没什么用。”
宋芙决定找点事做来分散注意，她拿起手机，解锁的第一时间便看到了被设置成置顶的宴槐序。
一个语音通话弹过去。
其实，这还是她第一次打语音过去，之前就只是简单地发文字消息而已。就算发消息，也会考虑到宴槐序的失眠，会格外关注时差，不在休息时间发。不过这次，她没考虑，任性了一回。
没有第一时间被接通。宋芙心算了一下，对面应该在凌晨两点，便打算按下取消键，然后在按下的前一秒，听筒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
宋芙怔愣一瞬，“你真的还没睡啊，没把手机调成静音吗？”
宴槐序说：“刚好在看。”
说真的，宋芙很难想象会成为冰块总裁的男主大半夜玩手机的场面，但也合情合理，“我上次回家给你带的助眠眼罩一点用也没有吗？”
“不太习惯。”
每个问题宴槐序都回答得很简短，但因为语气的认真，并不会让人觉得被敷衍。
宋芙又碎碎念地说了前两天去滑雪，结果不熟练一头栽进雪里的事，“不过，我现在不会了，等我回去了和你一起滑。你会吗？”
“不会。”
“到时候我教你。”
听筒莫名沉默下去，只有两人起伏的呼吸声。
宋芙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看了一会儿，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得轻轻道：“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对面静默了一会儿，“谁惹你不高兴了？”
宋芙拒绝切换成谈心频道，“没有，我就是想问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
没过几天，宋芙接到了来自宋老爷子的电话。
老爷子像往常那样问她最近过得开不开心，问是否习惯，在即将挂断时提到宴槐序要去意大利，“你有空就招待一下，没空就让你爸安排人。他失眠的毛病一直没好，说是意大利那边有个名医？反正他打算过去一趟，顺便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也不错。”
“有空，我有空。”
宋芙嘴角勾起弧度，“我带他去滑雪！”
宴槐序并没有待太久，但足够宋芙带他去逛不少的地方，拍了一沓子的照片。
他们一起去滑雪，因为宴槐序之前说不会，宋芙想着一展身手，结果该说不愧是男主吗？那掌握速度简直不是人，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宋芙的初学者水平。
滑完一次，两人一起往顶上爬。宋芙惦记着宴槐序找名医的事，提前帮忙做心理铺垫，“失眠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如果那个医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厉害，你也别太气馁，说不定再过几年，你就不治而愈了，对不对？”
宴槐序点头。
宋芙犹豫着，“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
被拒绝，宴槐序说他自己就可以，然后摘下护目镜抖了抖上面因为摔跤沾上的雪，突兀地转移话题，“你玩的那个游戏关服倒闭了。”
宋芙面上空白一秒，她玩的游戏太多，一时竟想不出是哪个，“……哦，你说的是那个。”作为女配痴恋男主源头的乙游，“我有一段时间没玩了，它居然现在才关服倒闭吗？”逼氪对于人民币玩家而言无伤大雅，最大的问题出在活动变得无趣上，翻来覆去地炒冷饭，剧情看得让人直打哈欠。
满不在乎的态度，宴槐序看在眼里，眉心不自觉地蹙起，“你不在乎？”
“一年前肯定是在乎的。”
宋芙继续往上爬，突然顿住，扭头看身后的宴槐序，张了张嘴巴，“等一下，你跟我说这个，不会是想让我难过吧？”
宴槐序重新戴上护目镜，语气硬邦邦，“不是。”
“好吧。”宋芙也没纠结。
*
和剧情线一样，宋芙在国外完成学业，然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接到了来自故乡的电话。
宋老爷子病了。
各种之前还能勉强应付过去的旧病也争先恐后地折腾，上个月还精神矍铄的老爷子眨眼间便没了精神头，躺在病床上，呼吸声像是破旧的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