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果然,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哀嚎,尖锐的痛呼响彻云霄,是齐途的声音。
宋芙神情一凝,剧情推进的这么快?
迟逾白神情晦涩,又是一句:“好巧。”他望向宋芙,“找到了。”
两人没有直接冲过去,而是跃上不远处遮天蔽日的高树,借着灯泡花丛的光亮往里看,看到了洞穴内正在地上蠕动的玩意儿。
那玩意儿正是被蛛丝束缚住的齐途,除去一开始的哀嚎外,他嘴巴里还在不断地嘀咕什么,令人难以听清。
“魇蛛,会制造幻境。”迟逾白简要介绍,“那些发光的花是它的卵。”
这个地方不该是齐途的丧身之地,所以宋芙迟疑着出手了,先捏了个火诀,将更深层的蛛丝点燃,而后在浓烟出现后将“茧”捞出。整个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她忍不住看了迟逾白一眼。
迟逾白会错意,用剑将茧刨开。
里面奄奄一息的齐途出现,那茧的内部似乎都有腐蚀性,将齐途的皮肤乃至血肉都腐蚀了一部分,同时散发出恶臭。
齐途看见了宋芙,浑浊的眼睛流下两行清泪,“芙芙,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宋芙给了颗丹药,同时帮他顺转了一下灵力,终于看伤口开始愈合,只是——
“为什么没长好?”齐途摸着自己脸上坑坑洼洼,再看手上的疤痕,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宋芙:“……你伤得太重,等以后升到金丹期了过雷劫后会好起来的。”
但齐途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们简单地休整片刻,便打算去另一个地方,这个时候齐途把宋芙拦下,悻悻道:“我们没必要和迟逾白一起吧。”
迟逾白阴恻恻地睨他一眼,在宋芙扭头看时,又迅速地垂下眼睫,“要赶我走吗?”
宋芙一哽,“不会的。”
齐途赶人不成,只能欲言又止地说他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石碑。
说着他还瞄了迟逾白一眼,小心道:“我读了上面的字,说是得一男一女才能进去,芙芙,我们两个刚好合适。迟兄,你能在外面给我们守着吗?”齐途表现出难得的客气,毕竟在秘境里杀人越货谁也管不了,他现在就指望宋芙的面子能有用了。
万一迟逾白自己想进去,夺机缘,他……
“可以。”
意料之外得干脆,齐途一阵狂喜,忙不迭地道谢,生怕迟逾白反悔,赶紧带着宋芙走,“一男一女才能进,我看说不准是专门为有情人做的。”
宋芙没有作声。
她知道不是。
重新找到石碑,将上面的字完完整整读过一遍,并对碑上的术法进行确定。想也知道,肯定不能什么法阵都往里进,万一里面全是杀招还得不到半分好处呢?有种算是交换设置的法阵,通过已定的试炼便能得到相对应的好处,而好处的品阶决定了法阵的光芒。
输入灵力法阵开始运转,呈现出金色,说明给的好处极佳,齐途说是欣喜若狂也毫不为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前辈,你留下的东西我就收下了!”
宋芙则是看向迟逾白,“你真的不打算去找奉烛吗?”
二人消失在原地。
迟逾白靠着石碑,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
……
与此同时,另一边修士们怀疑自己进的不是秘境,而是迷宫。
在里面走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地方,无头苍蝇似的连个灵兽都没碰到,御剑飞起来是能到远地儿,但只要一落下还是同样的情况。
有人故意不让他们寻到东西似的。
“哥哥姐姐。”倏然,从树上倒吊下来一颗脑袋,语气轻快,“你们有谁看见了宋芙在哪儿吗?”
一行人里有认出她的,“小姑娘,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是跟在迟逾白身边的那个?”
奉烛从树上落下,抖了抖头上的草屑,将问题重新问过一遍:“谁知道宋芙在哪儿吗?”
“你找她干什么,该不会是要报复吧,因为她退了跟迟逾白的婚约?”男修士笑开了,“可惜了,我是真没见到,不然我就告诉你了。她那个人该吃到点儿教训,捧高踩低,爱慕虚荣。”
一旁的女修士听不下去,无情拆穿:“不就是人家没看上你吗?都过去多久了,现在还耿耿于怀?”
男修士面红耳赤,还在嘴硬:“我哪一句话说错了?”
奉烛歪歪脑袋,“我找宋芙,是因为我家宝宝想和她交朋友~”
男修士一头雾水,“你家宝宝?”
奉烛指指他身后,“就在那儿。”话音落下,一条白色巨蛇将男修士整个吞下肚。
她双手合十说着抱歉,但无论表情还是声音全都带有笑意,“我家宝宝饿坏了,它找不到东西吃。”
第82章 废柴退婚流(七)奉烛不情不愿问她们……
剩下的几人立刻防备地表现出战斗姿态,提起剑对准驱蛇的奉烛,“我们还没遇到任何的机缘,你跟我们动手
两败俱伤,毫无益处。”
吞完人的白蛇缩小后盘在奉烛的手腕,安安静静的,像是不起眼的银饰,不过几人都清楚,能在筑基修士都注意不到的情况下发动攻击,这条白蛇的实力不可小觑。
奉烛满是怜爱的摸了摸手腕上的小蛇,完全不在意空气中蔓延开来的火药味,“什么呀,你们把我当成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了吗?不是,我都说了是我的宝宝饿了。”
她扬起明媚的笑,“不和你们说了,我要继续去找宋芙了。”
剩下几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下剑。
说起来他们不过是碰巧走在一起,顶多是认识的关系,并不会因某人的死亡产生报仇的念头。
“这小姑娘够古怪的,也不知道宋芙现在在哪儿,希望碰不上。”女修士随口感慨了一句。
……
另一处,宋芙本人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已经进入了试炼法阵。
目光所及,是与现实全然相反的青天白日,从无处不在的红绸以及热闹的氛围来判断,是谁大婚的现场,热闹非凡。
宋芙手中端了一壶酒,低头看穿着打扮应是这家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丫鬟——
她被另外的小丫鬟拉着往外走,“少爷结亲回来了,听说少夫人可是难得的美人。”两人藏在假山后,看到穿喜服的男子拉着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进门,那男子正是与宋芙一同进入法阵的齐途,至于那女子,应当就是秘境主人的残魂一缕了。
齐途进来前猜这是为有情人准备的试炼,一点没说到点子上,从目的上来讲这应该是个让坏男人暴露本性,然后让女人明白不可耽于情爱的大型角色扮演。
宋芙应该要和齐途一起失去记忆的,但系统帮忙开启了意识保护,拦了一把。
她就眼看着齐途高高兴兴地娶媳妇儿,浓情蜜意了没两天,眨眼间纳了几个妾室,好不风流快活。
残魂是个容貌出挑的女人,柔弱不堪,每日以泪洗面,质问齐途不是说一生一双人吗?齐途的回应很符合他的个性,强词夺理道:“我现在不是你的夫君吗?”
女人的生活一日惨过一日,眨眼间便像是枯萎了的花,然后在孩子死去的那天跳井自尽了。
一周目结束,宋芙也就眨了一下眼睛的工夫,场景便换了,酒气和脂粉味混杂了在一起,她看见了正在哄骗女人的齐途。
在花楼里也不是所有姑娘都卖身的,还有只卖艺的淸倌儿,而后者最得齐途喜欢,他擅长装正人君子,把人家的心哄骗过来,然后上床,当成跟狐朋狗友炫耀的谈资。被哄骗的女子在被骤然冷落后,哭得肝肠寸断,紧接着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齐途自诩高贵,不允许下贱的娼妓怀上自己的孩子,直接命人用棍子将女子活活打到流血不止——
宋芙这次的身份是女子的友人,正阻拦,就看身边人换了一副面孔,挨打受罪的人成了齐途自己,她立刻松开搀扶的手。
齐途鬼哭狼嚎的惨叫,直至气息奄奄,然后进入新的一轮。
……一次一次的,齐途的恶全都让他自己体验了一番。
宋芙以为她会一直旁观到底,结果在看齐途被婴灵吞噬撕咬时,成了新场景的主人公。
齐途消失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迟逾白,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但就是显现出陌生的迟逾白,用一种极致温柔的语气说:“我心悦你,芙芙。”
宋芙心情复杂:“……”
[这个试炼好像是根据入阵者的心境来的,宿主你、你是喜欢迟逾白吗?]系统的机械音满是迟疑和不确定。
说实话,宋芙也不知道,她本身就不是情感有多热烈的性子,不过肯定是有在意。
这时,对面的“迟逾白”又开口了,抬手撩起一缕她的头发,“做我的道侣如何。”
宋芙语气干巴巴,“不如何。”
这一丝犹豫也无的无情回应,让对面一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