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阳县的情况跟108号很像,现场也留下了不少痕迹,所以当晚我跟叶枝蔚做了点处理就离开了。”秦丰说到这咧嘴一笑,让他这张朴实的脸都显露出几分狡诈。
“我把阳县仓库的大门锁里灌满了胶水,嘿嘿。”
秦丰在那个将自己挂在墙上士兵口袋里没找到钥匙,还发现了口袋处撕裂痕迹,估计是被人搜过带走了,而且仓库也有打开的痕迹,他们条件有限,只取走了一部分枪/支子/弹,秦丰是谁?两根铁丝就撬开了仓库门,把c4全都装走,一共装了两车物资才回到农场。
回去之前他把仓库锁死,灌满胶水,这下除了炸药谁也打不开仓库铁门。
“那你们今天出任务,是去杀他们?”
“主要是抓活的,他们这群人到处扎根,数量庞大,而且……特别记仇。”秦丰说。
“噢,明白了。”斩草要除根。
“不过……嘿嘿,”秦丰满脸奸笑,“我给了他们一些小惊喜……”
时枌被他笑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行了行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啊?你认真的?”秦丰收敛了,犹犹豫豫看向时枌,还是劝她:“这次西池都不去。”
“你也说了,他们这群人记仇,如果你们在这里抓人杀人,他们肯定还会派人来,我的农场又不会隐身,迟早会被发现,”时枌耸耸肩,“我迟早要面对这群人,知己知彼,不然我窝在家等着他们来抢我哦?”
秦丰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无话反驳。
而且她这一身也不像女孩。
“行吧,你……小心点啊。”秦丰说,“戴好帽子,隐蔽好,狙击手都老会藏了。”
他知道时枌的身手,枪法甚至比他还准,他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
“放心吧。”
出发之前,时枌先去把大花牵了回来,再叮嘱好西芹要给小狗崽们喂食,这一次她也不方便带上虎子跟大熊,撸了几把虎子大熊的狗头,让它们乖乖待在家。
“最近虎子跟大熊都会在外边狗窝,如果有什么动静它们会叫,”时枌说,“还有鸡鸭鹅什么的,饲料都在后边,你们要是想吃什么就在厨房拿。”
时枌说完就跑上楼,换了把狙击枪,两把手枪,带足了子弹,还备了两把匕首,不知道他们会去多久,时枌还带了点肉干果干在包里。
她动作很快,下楼时秦丰刚把车开到前院,秦丰下车出来叫他们出发,就看见时枌拎着一把雷/明顿/700走过来,秦丰嘴巴微张,呆楞在原地。
叶枝蔚:“……”
她要不要换个男朋友啊。
时枌个子没有很高,但也不算矮,胸前抱着一把半身长枪身漆黑的狙击步枪,这把枪并不花哨,低调的磨砂黑,细长的枪管像尖锐的针头,看上去保养得很好,是一把华丽又低调的杀伤武器。她穿着也很低调,戴着一顶灰绿色旧旧的鸭舌帽压住所有头发,从背后就像是一个还在长身体的少年。
他们一共五个人,要开两辆车。
这个时间那群人应该已经到了阳县,估计正在想办法撬开仓库。
“我不方便露面,到时候我会在高处策应你们,没问题吧?”上车前时枌先跟他们商量。
秦丰:“没问题,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嘛。”
其他人也没意见。
叶枝蔚递给她一个对讲机,“这个给你,一会儿你开车,我在副驾驶教你用。”
“啊?你不是跟我一辆车吗?咱俩是搭档啊。”秦丰傻了。
叶枝蔚:“……”
她不跟时枌一辆车,让孙金上时枌的车啊?
“让老赵教她,咱们跟孙金一辆车,以前不都是老赵压后吗?”秦丰说。
他完全是按照从前小队搭档来安排的,赵弋习惯独来独往,往往不负责冲锋陷阵,而是压后防止猎物逃窜,——这也就是赵弋版本的“团队合作”。
秦丰印象中,赵弋更喜欢单人行动,所以他们常规队伍五个老队员,两两搭档,老赵每次都会被落下。
“我上她车。”
赵队发话,叶枝蔚也没再说什么。
时枌又能开车,当然是开心的。
坐在驾驶座把玩着手里的对讲机,扭头跟赵弋唠嗑。
“你们这东西范围有多广?”
“宽阔地域能有十几公里。”
“哇哦,那电池能用多久?信号怎么样?”
“上面有显示百分比,一直开机掉电比较快,三十个小时左右。”
“啊……”听语气比较失落。
“可以换电池。”他补充了一句。
“这个调频……”
赵弋给她调好,“这是我们的频道。”
“好的~”
时枌开车越来越稳,宛如老司机,没有开灯紧紧跟着前车,保持好车距。
“你确定他们都到阳县了?”时枌耐不住车内的沉默,又挑起话题。
“嗯?”
“就是,我怕到时候他们后边还有一队人马,给我们包圆了怎么办?”
“……”赵弋沉默了。
他饭都不吃跑去哨塔是闲得慌吗?
“不会有人。”他说。
时枌不信,小声嘟囔:“不一定哦,天才黑下来,说不定他们知道阳县仓库物资多,后续有人接应呢?”
听他这么说,赵弋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在无聊找茬。
“gypsy的习惯是三十人以内的队伍,其中领导者以及领导者的亲属人数占比超过一半。他们行动一般会派出一半外出,一半留守,他们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一旦确定这块区域被他们所
占领就不会允许另一队人进入,就连同为gypsy的队伍也不会,他们像狼群一样保持着少数、集群、排外的特征,但比狼群更残酷,阶级分明,会定期吸收青壮成员,淘汰弱者。”
赵弋声音冷漠又机械,像个没有感情的科普工具,却没有说得更详细。
比如每个gypsy队伍中绝大部分都是男性,存在于其中极少一部分女性是他们生育和发泄的工具。
他们会把女性当成一种特殊资源。
这也是为什么秦丰跟叶枝蔚很快在阳县发现了不对劲。
阳县内的丧尸很容易分辨,尸潮带来的那一部分人身躯残破,身体完好而且带有抓伤咬伤或者被撕开肚子比较“新鲜”的基本上都是阳县内存活的平民。
但在赵弋清理一部分尸潮丧尸后阳县居民会变得更加清晰。
死去的大部分都是男性,以及年老的女性,很少有年轻女性。
结合赵弋发给秦丰的任务序号,这种行事作风就能对上了。
所以赵弋才会肯定这一次他们派了三辆车,包括一辆房车,两辆皮卡,人数大概十几人,为了看管营地内的“物资”,他们需要剩余十几人留守,不会随意外出。
赵弋挑挑拣拣,撇去对于小姑娘来说过于敏感的话题,阐述了他的推测,只说他们需要留守十人左右看护营地资源。
时枌认真听完,对这个群体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所以,他们不会种地吗?”
听她这么问赵弋莫名嘴角微扬,这抹不太能让人察觉的笑隐匿在黑暗中,只是再开口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不会,他们只会抢夺资源。”
他们要是肯心甘情愿种地扎根一处定居的话,也不会养成这样暴虐的习惯。
“真奇怪,我小时候都没听过爷爷奶奶跟我说起……”时枌说着忽然停顿。
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她才十五岁,还未成年,在他们心中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关于农场之外的人与事她也接触甚少,甚至在爷爷奶奶去世前与阳县之间的来往也是他们做主。直到爷爷意外受伤无法动弹,逼着奶奶亲手了结自己,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变成那种只会吃人的怪物,从那之后奶奶情绪低落,没几个月就举枪自杀了。
末世之后,良知尚存的人濒死之际会主动了结自己,避免给最亲近的人留下阴影。
爷爷无奈之下选择了奶奶。
而奶奶为了不让她来做这个刽子手,最终选择自己了结自己。
他们生前时常会带她上山狩猎,跟她讲一些关于野兽的故事,爷爷还会写成书讲给她听,让她牢记野兽的可怕。
如果仅仅是童话故事,爷爷这样慎重是不是有点过了?
“我爷爷可能记录过他们的事迹。”时枌在爷爷奶奶去世后很少会再看小时候的故事书,现在已经记忆模糊了,只隐约记得有很多关于邪恶狼群的故事,“我回去后找一下,他们应该说过。”
那么这群所谓的乱七八糟的吉普赛人,保护区这样称呼他们,爷爷奶奶以“邪恶狼群”代指他们。
他们早就存在于这片区域。
时枌莫名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得知他们要对这群人出手时枌心里还是有点不愉快,觉得是他们这支突然造访的小队给农场招来了祸患,但现在想想,祸患早就存在,只是她很幸运没有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