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时枌:“不用了,我们差不多够洗了。”
秦丰:“顺便把红薯带上去,刚出灶的,老香了。”
“行。”时枌拿起红薯准备上楼,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秦丰,“你们都来了,赵弋怎么没来?”
骨头两眼放光,整个人激动到神经失常。
秦丰大大咧咧啃红薯:“老赵啊,他忙着呢,没时间跟咱们一起度假,再说现在东区……哎,他名声不好,最近天天被人戳脊梁骨呢,我估计过不了多久那群老头子就要拿他当老巫婆烧了祭天咯!”
骨头心想哪有他说的这么严重,刚想反驳,就看见时枌抱着红薯一脸好奇坐了下来,“哦?什么老巫婆?赵队咋啦?”
骨头闭嘴了,加入了秦丰的造谣队伍,把赵队近况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惨绝人寰。
“就东区的那群激进派,恨不得今天就开着坦克撞源城抢资源,阳县这点子什么煤矿啊铁矿啊,他们是一点都看不上,哪有石油带劲……赵队这次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铁了心要支持改革,坚定站在老严为首的保守派这边,得罪人了呗。”骨头两手一摊嘴一瘪。
“好复杂,所以呢?”时枌不懂政治也不懂政策更不懂选边站队,这些对她来说都是陌生新奇的存在。
“所以就被人造谣呗,说咱们赵队带头挂名蹭队员积分,——就是利用自己的权利把自己的名字挂在执行任务的队员身上蹭积分奖励,不过这事赵队从来没干过,叶枝蔚不是也说上次你单独出任务的两千的积分赵队都打申请给了你么?”骨头说。
“是都给了我,所以他没解释?”时枌继续问。
秦丰笑,“老赵就是个锯嘴的葫芦,而且他一个高级指挥官跟一群新兵较什么劲,多跌份儿啊你说是吧。”
“是是是,所以嘛,这不是挺尴尬的,谣言满天飞,上头也开始查了,听说还真的查出来不少挂名蹭积分的领导,这下两边吵得不可开交,闹起来咯,赵队被牵扯进去,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保护区的。”
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本来这种队长挂名队员蹭积分的事就很常见,但也不是白蹭的,偶尔队长也会利用自己的权利给队员多发给物资啊子弹什么的,这个蹭的积分就当是保护费,是保护区内各个小队默认的潜规则,——赵弋的队伍没有,因为他自己积分就花不完根本用不上蹭队员的。
保护区内两大派别,保守派跟激进派,以及一小撮自称中立的两边倒的墙头草。这次蹭积分这事是保守派提出来的,结果谣言传得最凶的是赵弋这个高级指挥官,并且最近赵弋跟老严走的近,已经默认是他们保守派的人了,赵弋出事,对方激进派的就扯大旗闹了起来,说老严领导无方巴拉巴拉,结果赵弋就被带进去查了一个礼拜,过往的任务一个个比对是否有蹭队员积分的行为,因为这事,他们这些个队员都被叫去问过话,也就是时枌只做了一个任务而且还驻外才没被骚扰。
可惜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赵弋有啥奴役队员的出格行为,最后不了了之。可他们这么把人抓进去审了一礼拜,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吧。
冷知识,赵弋有个有权有势有名望的爸,虽然不是亲生,但随他姓啊。
“据说是赵将军给老严施压,老严连夜彻查所有高级指挥官以及所有小队队长,一把子就把桌给掀啦!”
“‘不是要查吗?来啊,都来查啊,一个都别放过!今天要是逮不出来谁蹭积分就别散会!’”骨头捏着嗓子学胖乎乎老严说话,歪嘴斜眼怪滑稽的,“这下好啦,查出来激进派那边三个指挥官全部落网,还有不少小队队长被叫进去审问,当然,老严这边也损失了不少人马,但比起来还是他们那边风气差……”
时枌吃着烤红薯:“嚯,真热闹。”
秦丰:“那可不是,你不知道最近东区,啧啧,酒馆都没人去了!”
时枌担心红薯冷了不好吃,听完热闹就更他们说拜拜,带着红薯上楼去。
叶枝蔚正在沙发上擦头发,周霓也洗完澡出来了,大大咧咧穿着睡衣,披散着湿头发,叫时枌赶紧去洗澡。
时枌把红薯给她俩就进去洗。
她不洗头,所以洗得很快,换好睡衣就出来,一下被周霓喂了一口热乎乎剥好的红薯。
“刚刚听你们在楼下聊得那么热闹,聊什么啊?”叶枝蔚问。
她换了睡衣不方便下楼所以就没下去。
楼上楼下隔音一般,她又擦着头发,断断续续的,没太听懂。
时枌解释:“聊赵队被排挤呢。”
周霓:“啊,这事啊,算赵队倒霉,谁让他莫名其妙被扣了锅盖当出头鸟打了呗。”
“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我听说赵队已经被放出来了,负责这次的调查工作。”叶枝蔚说,“如果赵队有事,我们也不可能会申请到这次任务。”
这任务在东区就是个鸡肋,积分奖励少,但任务周期长,还要定时汇报工作,如果没有时枌的话他们就只能在野外度过这两个月,条件太艰苦,别的小队都不肯接,所以才落到了他们头上。
周霓没骨头似的趴在沙发上,红薯也吃完了,“最好别像源城似的,从内部开始乱……”
叶枝蔚也轻叹口气。
这是他们无法控制的。
时枌不懂这些,看看时间不早了,三人就各回各的房间睡觉去。
今晚家里人多,时枌睡的格外安稳,外边要是有什么动静也不会惊醒她,迷迷糊糊听见什么声音她也会想:反正楼下还住着三个雇佣兵,要真的有人偷袭,也得把那三个干掉才轮得到她吧?
这么想着,可不就轻松了么。
第二天一早是被楼下叽叽喳喳动静吵醒的。
周霓骂骂咧咧起床,正在刷牙,看见时枌睡眼惺忪从卧室出来跟她打招呼。
“几点啦?”时枌问。
“才九点,早着呢。”周霓说。
叶枝蔚倒是很清醒,她已经开始洗脸了。
时枌洗漱完下楼,人也彻底醒了,看见一整个客厅乱糟糟的,狠狠沉默。
一只肥硕的猪被五花大绑瘫在地上,猪嘴也被绳子绑住,但仍然挡不住猪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另外门口还拴着一只羊,扭头正在啃时枌的兰花。
时枌一个箭步冲出门,把羊牵远了些。
时枌压着火气。
秦丰端着馒头从厨房出来,边走边说:“咱们一早上吃完饭就忙活起来啊,骨头跟老六去帮时枌砍树,叶枝蔚去建洗澡间,周霓跟着帮忙建,白芳吃完饭就烧热水咱们要杀猪……这羊今天是一起处理了还是留着明天吃啊?”
时枌的火气一下子就熄了。
算了,来这么多人帮忙,家里乱一点是正常的。
反正是她来杀猪,干脆一起把羊杀了完事,免得明天又得拿刀出来弄一身血。
“羊是罗辉送来的?”时枌问,“我今天一起处理了吧,糯糯你赶在午饭前给罗辉家摘一些新鲜菜过去,然后地窖里的红豆跟绿豆也装两袋,一起拿过去。”
估
计是看见她家里来了客人罗辉才送了羊过来,这也是人情,时枌不能不还。
被分配到任务的糯糯一脸认真点头。
“这会儿先不慌摘菜,糯糯来给我打下手吧。”
骨头一脸震惊:“啊?糯糯打下手啊?场面是不是有点少儿不宜?”
周霓白了他一眼,“外边丧尸满地跑你不觉得少儿不宜,怎么,现在忙着打马赛克啊?”
骨头:“……”
虽然是怼他,但好有道理哦。
糯糯已经熟练去工具房把时枌那一套杀猪的刀具抱了出来,时枌嘴里叼着第二个馒头,系好围裙,这围裙是牛皮的,清洗方便。
时枌让骨头跟张照照帮忙把猪搬到室外去,又从工具房翻出杀猪用的木板,木板放到两个长板凳上就成了大桌子,骨头跟张照照两个大男人都摁不住这头猪,还是秦丰跟周霓过来帮忙,周霓凭借高个子荣获猪大腿,抱着猪大腿那叫一个亲密。
时枌一刀扎进猪脖颈,血就流了出来,猪越挣扎,血流得越快,摁猪的几个人都铆足了劲生怕猪跑了。
糯糯在一边认真看着。
时枌给糯糯讲解,“就这个地方,是动脉,人也是一样,一刀捅下去哗啦啦流血,死得特别快。”
“杀猪一定要在它活着的时候动手,让血流出来,要是不放血猪肉会骚,就不好吃了,猪血也很好吃的,跟豆腐一样,中午你秦丰哥哥给你做猪血吃,好好补补身体。”
糯糯小鸡啄米式点头,心想一会儿也要叫阳阳跟烈烈一起来吃。
骨头:“……我大动脉有点凉。”
秦丰:“我给你烫烫?”
骨头:“滚。”
等猪彻底不动弹了,他们也不用继续摁,开始烧火烫猪皮,再用刀来刮猪毛。
猪毛硬得很,只能这么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