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时枌摘棉花已经很熟练,手指一并,就能把完整的棉花取出来,她只教他一遍,赵弋就学会了。
  两人分散采摘。
  袋子收满了就带到田埂上装进大袋子。
  棉花虽然轻,但为了避免每次来回浪费时间,时枌都是会压一压,尽量塞满才带出去。
  中途休息的时候,赵弋看着绵绵不绝的棉花,终于想起了上一次讨论棉花这个话题时提到的某个人。
  他后爸。
  他立刻,给赵千嶂发了一个坐标。
  时枌探头过来。
  她顶上戴着草帽,脸都被热的红了起来,一身旧衣裳,长袖长裤,累的直喘气。
  “你在干嘛?”她问。
  “摇人。”
  时枌眼睛就亮了起来,“什么时候能到啊?”
  “估计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能到。”
  时枌就很欣慰,“那能帮忙捡四五个小时的棉花呢。”
  有人帮忙,时枌干劲十足,休息完就又投入到捡棉花当中。
  这些棉花不是一天能捡完的,今天罗辉家有点忙,明天才能过来帮忙,只有时枌跟赵弋两人在捡。
  过了一个多小时,越野车旁边已经满满当当装了好几大袋棉花的时候,终于有动静传来。
  时枌在棉花地里仰头望过去,看见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驶了过来,在他们那辆黑色越野车旁边停下,然后从车副驾驶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制服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他下车后第一时间去拉开车后座车门,恭恭敬敬弯腰将人请出来。
  时枌就看见了一个很魁梧严肃的中年男人。
  看年纪就知道应该是赵弋的后爸,时枌还在犹豫要不要去迎接,赵弋就穿过棉花走了过来,俯身将她腰上的袋子解开拎在手里,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那边中年男
  人也在看着他们。
  时枌还怪不好意思的。
  上了田埂,没等赵千嶂开口,他的好大儿就已经把边上布袋丢给他:“愣着干什么?来了不干活?”
  赵千嶂:“……”
  看着面前晒的通红一身农民打扮的好大儿,他承认,一开始见到赵弋是心疼的,但是好大儿一开口,他立马就不心疼了。
  他默默嘀咕两句,偷偷瞥了眼好大儿旁边站着的女孩,一边给自己麻溜系上袋子,——他上一次捡棉花还是小时候跟着大人去田里帮忙,一边试探着开口:“这位是?”
  “我叫时枌。”
  “我女朋友。”
  两道声音响起。
  而时枌脸上坦然没有半点犹豫或者为难。
  赵千嶂懂了,他喜笑颜开,严肃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时枌啊,我儿子给你添麻烦了。”
  “不添麻烦,他很能干。”
  “这片地都是你的啊?”
  “嗯,都是我的。”
  “大户人家,是赵弋高攀了。”
  “……”
  文邹邹的,时枌不知道怎么接话,扭头看了眼赵弋。
  赵弋:“别聊了,抓紧时间干活,天黑了就得收工,让你司机下来呗,他一个人闲着好意思?”
  “老李年纪大了……”赵千嶂刚开口,司机就气呼呼下来了,自己给自己收拾系袋子。
  他跟了赵千嶂几十年,刀山血海冲过,满城丧尸砍过,他好歹是城里的孩子军校出身,长这么大就没干过农活,但是这种时候,他更不好意思在车上赖着吹空调。
  不就是捡棉花?
  有什么难的?
  身边的保镖很有眼力见,早在赵千嶂系袋子的时候就给自己安排上了。
  一下多出三个劳动力,时枌很开心,“晚上留下来吃饭!”
  司机跟保镖被分配到旁边一块田,时枌还是去原来的地方,而赵千嶂则是屁颠屁颠跟在儿子屁股后头,一边手脚麻利地捡棉花,一边眼巴巴地啰啰嗦嗦问他在阳县的情况。
  场面很是和谐。
  第115章 第115章她不清白了。
  其实捡棉花这事,是很枯燥的。
  以前时枌小时候捡棉花都会跟爷爷奶奶一起聊聊天,说说话,这样不知不觉捡的快,时间也过的快一些,人也不觉得累。
  但是今天任务多,她决心要好好捡,多多地捡,就没跟赵弋离太近,想着自己要专注一些。
  结果那边叽叽喳喳的后爸追着赵弋说话的声音往她耳朵里钻。
  “你女朋友家里几口人啊?地这么多,管的过来吗?”
  “跟爷爷奶奶长大,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
  “那她爸妈呢?”
  “……”好问题,赵弋也不知道。
  这年头父母不全的孩子多了去了,所以跟时枌接触过程中听见她一直念叨爷爷奶奶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更没想过她父母的情况。
  “啧,”他爸的语气就变得嫌弃,“你怎么都不问问?这么不关心人家?你俩真的在谈恋爱吗?你这么不贴心,你俩的关系真的能长久吗?”
  “……闭嘴吧。”
  “她一个小姑娘守着这么大的地有没有受欺负?你作为一个男人,到人家家里住,平时帮着干活吗?主动吗?她嫌不嫌弃你?”
  “……”
  “我看人家时枌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干活也认真,大大方方的,看见我一点都不怵,你得好好把握啊。”
  “……”废话,他难道就不知道吗?他已经很努力在把握了。
  “你妈今天有点忙就没亲自来,不过她让我带礼物过来了,你看我一会儿是饭桌上给她还是怎么?”
  “随你便。”
  “这地方这么偏,你们家里弹药充足吗?要不要我偷偷给你带点‘好东西’出来?”
  聊半天终于聊到点有用的。
  “需要。”
  “好,下次我来给你们带过来。”
  赵将军亲自给他偷运武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要干点啥。
  “你们……”
  他后爸又要开口。
  赵弋瞥了眼他闲下来的手,“你光顾着聊天不干活?到时候过去把袋子一倒你棉花最少你好意思?”
  赵千嶂:“……”
  这下他爸就老实了。
  时枌竖着的耳朵也偏了过去,继续捡棉花,眼睛一瞥,就看见那边的保镖被晒的满头大汗,都湿透了衣服,尤其是他还穿的一身黑,在太阳下边晒的衣服都贴在身上,显露出明显的肌肉轮廓。
  保镖的这身肌肉跟秦丰牛蛙那种比起来稍显小,但是又比赵弋那种偏瘦的类型显得训练痕迹更多,尤其是肩膀,特别宽,胳膊似乎有她大腿粗,看着还挺吓人,抬手的时候鼓鼓囊囊的肌肉隐约都要撑破衣服。
  时枌一不小心就看的有点久。
  真的,就一点点。
  莫名觉得背后有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盯着自己,凉飕飕,像有人在放冷箭。
  时枌一扭头,就看见赵弋正看着她,眼神淡漠,见她回头还没有感情地扯了下嘴角,仿佛下一秒就要丢下袋子撂挑子不干了。
  时枌连忙扭过头,继续捡棉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赵千嶂看见前边的儿子停下脚步,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再抬头看看今天带的保镖,一脸慈爱地安慰儿子:“没事,小钱已经结婚啦。”
  赵弋:“?”
  什么意思?难道那小子不是已婚就有机会了?
  他后爸觉得他比不过人家?
  直到快天黑收工回家,赵弋再也没有搭理过他后爸。
  长达四个小时的辛苦劳作,保镖一个黑乎乎的帅小伙已经变成邋遢农家汉,后背上黑色衬衣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只剩下一层白色的盐析在上边格外显眼,原本还有几分白皙的皮肤也被晒的通红,肉眼可见的黑了起来。
  至于年过半百身材微胖的司机,原本养尊处优,今天半天累的够呛,白衬衣变得乌漆嘛黑,胳膊上还有被棉花壳划出来的印子,这会儿正在田埂上两手撑着腿喘粗气,赵千嶂看了都于心不忍过去询问他怎么样,司机很坚强地摆了摆手,只是喘得更厉害了。
  只有时枌,看着他们那一堆夹杂着不少棉花壳以及黑色碎屑的棉花,心情沉重地让赵弋不要把他们的棉花跟他们的装在一起。
  因为没有机器,为了方便后续装棉被做棉衣,时枌都是尽量挑选最蓬松最白皙的棉花采摘,棉花炸开后,外壳底部的叶子干枯,很脆,一碰就碎,碎了就是一小块一小块黑色的碎屑,非常容易沾在棉花上,这样就不方便后续做棉衣装棉被。
  赵弋看了眼他们跟对面三人颜色不一致的棉花,心里就明白了。
  时枌嫌弃他们捡的棉花脏。
  果然,论干活,还得是他。
  “是不是中看不中用?”赵弋靠过去轻声问她。
  时枌:“……”
  她只觉得背后蛐蛐别人很没礼貌,于是她没搭话。
  赵弋冷笑一声,扛着棉花搬上车,没再跟她搭话。
  有两辆车,他们开过来的那辆越野还挺能装,挤一挤还是能塞下的,就是后备箱关不上,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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