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崔秀萱汗水淋淋,如狂风骤雨里的一叶孤舟,她浑身发烫,在这快要炸开的瞬间,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她大喊道:“侯爷好勇。猛啊啊啊——唔唔唔!”
  可惜,没说完就被宗凌捂住了嘴。
  折腾了半天,房间里晃动的床帐终于停歇下来。
  崔秀萱倒在床榻上,双目失焦地看着床帐,两个人都没穿衣服,她靠在他怀里,过了会儿,宗凌突然起身,穿衣下榻。
  崔秀萱没理他,双颊红润,可能在回味或者别的。
  宗凌起身欲走,突然回眸看她一眼,动作一顿,弯腰将她抱起来,往福室走去。
  崔秀萱懒懒靠在他怀里,雪白的腿在空中晃啊晃。
  刚才一结束,宗凌就晃了铃铛叫水,进入福室的时候,水温正好。
  他抱着崔秀萱坐入浴桶里。第一次两个人沐浴,崔秀萱不太自在,总是动来动去。
  宗凌摁了她一次,“你别动。”
  崔秀萱还是动,她动着动着,突然感到一丝不对劲,有个什么东西触碰她柔软的腰,她有些诧异地抬眸看一眼宗凌。
  男人双眸幽深,犹如看见了猎物一般,握住她腰的手愈发用力。
  崔秀萱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就再次被他堵住嘴巴。
  水花四溅,一室旖旎。
  *
  次日,崔秀萱很早就醒了,但她闭着眼睛装睡。
  脸上突然一阵热气,下一瞬,她的脸湿了。她睫毛颤了颤,居然是宗凌在亲她。
  先顺着唇线舔舐一圈,像吃糖果一样吮。吻。不止亲嘴,她的脸全湿了。
  然后悄然探入……
  崔秀萱憋得不行,这个男人干嘛总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趁她睡着了亲就算了,还伸舌头!她醒的时候也没见他伸啊,而且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崔秀萱恶念心起,突然轻吟一声,满眼茫然地睁开双眼,抓他个现行。
  可惜这男人反应太快,已经面无表情地坐直,坐在床头穿衣服,一眼都没看她,好像都没注意到她醒过来了。
  崔秀萱:“……”
  宗凌穿好了衣服,起身,垂眸淡声道:“你歇着吧,我今日有事,走了。”
  崔秀萱哦一声。
  她趴伏在软枕上,一件寝衣草草披在外面,露出里面俏丽的小衣。她安静地抬眸看着他的动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唇微微翘着,似是有万般不舍。
  宗凌动作一顿,喉结滚了滚,眼底沉沉。
  她是不是想亲他啊?
  肯定是吧,不然干嘛一直看着他,还把嘴对着他。
  呵,她也太粘人吧——
  等不及想太多,他快速低头,毫不犹豫地亲了她一下。
  崔秀萱瞪圆双眼,瞳孔振动,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宗凌面无表情。
  想留下来,然后抱住她,可以嵌入他的身体里,然后想亲哪里就亲哪。
  这份诡异的冲动让他感到不自在和奇怪,很快他归咎于昨夜的激狂,所以才导致今日早上异常的贪恋。
  然而,他表情没任何变化,从表面上看去他还是那个冷心冷情的定远侯,清心寡欲,谁也看不出他脑子里旖旎的想象。
  最终,他还是从红英院出来,往书房里走去。
  书房里,杨柏坐在里面,叉开腿,一脸烦躁。
  见宗凌进来,他立刻开口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宗凌转移话题:“我不是派人和你说了,我不过来了吗?”
  杨柏说:“他们说你去抓刺客去了,然后我立马就过来了,结果你又突然不过来了是什么意思啊?你去干嘛了?”
  “晚上能干嘛,当然是睡觉。”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侯府有刺客闯入,按往常他们会夜谈几个时辰,突然说要去睡觉是怎么个意思?
  宗凌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言简意骇道:“是上次那个人。”
  杨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我说你怎么没来呢。”
  他又嘶一声,但,还是不对啊。
  这还是不像他啊。明明说好了突然反悔是怎么个事?就算是上次那个人但宗凌突然消失一晚上也很奇怪!
  杨柏狐疑地看着他,可惜对方一脸冷漠淡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他脖颈处露出一截红色的印记,很像抓痕。
  杨柏:“……”他有病。
  宗凌没看他复杂扭曲的表情,起身往外走去:“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过去吧,时间很紧迫,吕氏夫妇还没松口吗?”
  *
  那边,崔秀萱在床上滚了又滚,身上还是很酸痛,她怀疑是缺少水分的缘故。
  但是宗凌说他今天有事,那她也不能懈怠,便起身,吩咐秋池,二人一齐去上次那条街道的衣铺里。
  一走进去,“老板娘”掐着嗓子道:“这位娘子,你的衣服做好了。”
  “……”不是他扮上瘾了?还是说其实子尧其实有这种癖。好?
  崔秀萱面不改色,礼貌一笑,走入房内。
  进去后,她也不耽误时间了,将自己昨晚听见的内容全都说了。
  听罢,子尧神情凝重,“好,我知道了。”
  崔秀萱也不多说,尽到本分就好,她叫秋池拿了新衣,做马车回了侯府。
  之后这一整天她都没见到宗凌,似乎是忙极了。
  次日一早,锦衣卫突然造访定远侯府,说是要捉拿吕氏夫妇,原因是他们的儿子吕太医企图谋害宗老夫人的性命。
  宗凌就站在一旁,他命人护住吕氏夫妇,勾唇一笑:“是他们想谋害吗?”
  此时,两位老人家跪倒在地上,颤声:“你们,你们这样你们这样是要遭天谴的啊!”
  锦衣卫面无表情:“小的已查明真相,今日就助大人平翻冤屈。”
  说罢,突然拿出手中的剑,一刀刺向吕氏夫妇。
  宗凌抬脚将那锦衣卫踹飞,单膝蹲在地上,望向吕氏夫妇,低声问道:“现在你懂了吗,说,是谁让吕风下毒?”
  吕母泣涕涟涟,他们一生忠于皇帝,忠于朝廷,却不想被利用至此,沦为棋子。
  几十年来的信仰瞬间坍塌,她红着眼眶道,嘶吼道:“陛下,是陛下啊!”
  说罢,二人提剑,双双自尽。
  几日来的风言风语终于停歇,百姓们的谈论也变成了旁的事情,纬莫如深起来。
  朝堂里风雨飘摇,而距离宗凌出征的时间也很近了。
  这日,崔秀萱打算去文碧院探望一下病愈的老夫人,路过正堂,居然看见宗凌与杨柏坐在里面。
  她垂眸思忖片刻,转身往正堂走去。
  才走近一些,便听见杨柏道:“你说说看,为何那人跑得如此之快,可见其对侯府的熟悉程度之重,而传达消息也比我们想象中要快上不少,我看那细作,就在你府里!”
  崔秀萱脚步一顿,眸色闪了闪。
  这时,站在门口的小厮看见了她,立马抬腿往正堂走去,高声道:“侯爷,杨大人,夫人过来了!”
  那一瞬间,两个人扭头,目光望向了她。
  第35章 痴汉下一更在晚上
  “你们在说什么呢?”崔秀萱硬着头皮走过去,弯唇坐下。
  “在说……”杨柏停下,突然勾唇一笑,“最近世道很乱,你相公叫你照顾好自己,别让他担心。”
  宗凌:“……”毛病。
  崔秀萱一听就知道不是宗凌会干的事,但她还是一脸动容,眼眸水汪汪的,“嗯嗯,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自己的。”
  接收到宗凌冷漠警告的视线,杨柏轻咳一声,没再逗崔秀萱,而是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这时,崔秀萱默默起身,走过去给宗凌等人沏茶。
  潺潺流淌的茶水声中,崔秀萱听见宗凌道:“上回我险些抓住了她——”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可以确认,她是个女子。”
  崔秀萱眸色深深。
  却听杨柏道:“那大抵是你府上的女使,但你即将出征,不会有女使跟随其右,这事倒暂可放下。”
  宗凌道:“我看未必。”
  崔秀萱指尖一颤,沏茶的动作突然停下,她放下茶壶,将茶杯呈到宗凌面前,“侯爷喝茶,润润嗓子。”
  无人得知她平静嗓音下的心悸与彷徨。
  宗凌接过,看她一眼,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转而看向杨柏,说道:“因为她身手不错,女扮男装,伪装成士兵混入军队也说不准。”
  “嘶,也对。”杨柏点头,“还是得小心慎重。”
  此话之后,室内安静了一会儿。
  崔秀萱似有所感,才动了动腿,便听宗凌道:“你方才是准备去看祖母吗?”
  她侧目,恰好与宗凌四目相对,心尖一颤,颔首道:“嗯。”
  宗凌眸色沉沉:“快过去。”
  崔秀萱抿唇,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也不好继续赖在这里,带着秋池离开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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