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两位利爪像搬运宜家家具那样拖走了尸体,尸体在地毯上画出一道抽象派血痕。
泽利斯盯着地上的血迹,几乎想召唤【全哥谭市最尊重蝙蝠侠的小团体】来将这条血迹拖干净,但他想了想还是算了,觉得这些没被牛的利爪家政素养能力不太行。
他怀疑利爪中所有的家政素养还不错的成员都被他给牛走了。
或许他该建议法庭采购些‘反派家政神器’,就是那些清道夫们最喜欢用的东西。
毕竟连阿卡姆的保洁阿姨都知道擦除地毯上的血迹要提前打一层洁厕灵。
泽利斯瞥见某个利爪用披风角偷偷擦地板,这贱嗖嗖的模样让泽利斯感到一阵亲切的喜欢。他决定找个机会抽他几巴掌,把他给牛过来。
利爪注意到了泽利斯在看他,他立刻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仍然是一位冷酷无情的杀手。
泽利斯以这卑鄙的、拒绝吻手礼的手段剔除了一些自己不喜欢的猫头鹰法庭议会的成员,比如年老色衰的、意图gay自己的,假睫毛穿过了面具眼洞戳到自己手背的,发型不喜欢的、提议消灭蝙蝠侠及其党羽的。
猫头鹰法庭议会的成员的内心早已变得扭曲又脆弱、他们将猫头鹰当做自己的信仰,而泽利斯作为被‘猫头鹰之子’自然被灌注了所有的爱。
被信仰拒绝的他们好像再也看不到活着的意义,当即掏出武器自杀,有的身上没有致命武器、只有一把指甲刀,泽利斯也会友好的提供一把餐刀来帮助他们自我了解。
整个猫头鹰法庭都呈现着一种其乐融融、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尽管泽利斯完全无法从中感受到任何开心的情绪,只是一种荒诞的、冰冷又扭曲的怪异。
但无可否认的是,游戏系统仍然尽职尽责的为泽利斯勾勒出了在场每个人的情绪。
他们都是‘喜悦’的。
因为他们的少主,他们的种子回到了他的故土。但这显然和传统的以及泽利斯所理解的喜悦不同。
十几名利爪正以哥特式大教堂滴水兽的姿势倒吊在天花板的铁链上,用镀金裁纸刀在猫头鹰的金属雕像上雕刻泽利斯的名字——准确地说是在雕刻‘zelis’的条形码,方便日后批量生产应援灯牌。
恭喜泽利斯继雷神老六荣获众多粉丝后,作为猫头鹰之子的他拥有了一个神秘的幕后唯粉团队。
他们和莱恩或许会很有共同话题。
自杀的议员们的鲜血顺着黄铜排水管流淌,在宴会厅中央汇聚成爱心形喷泉,利爪们正用这液体为泽利斯制作提拉米苏。
利爪们干着自己的工作,他们抬起泽利斯身下的金子搭建的华贵王座,然后把泽利斯抬到了餐桌前,他们将猫头鹰法庭家族图腾的桌垫铺在餐桌上。
“这是用猫头鹰法庭议员们等待数年的眼泪浸泡的手指饼干,少主。”利爪以一如既往冰冷的口气说,但泽利斯就是从中听出了狂热的成分。
他正像米其林大厨般展示甜品,锋利的刀刃上还粘着某个议员的肱二头肌碎屑,“顶层撒了您最喜欢的骨灰粉磨成的糖霜。”
“谢、谢谢啊?”泽利斯迟疑的接过手指饼干,他确信自己不想尝这个手指饼干。
不会是他的骨灰粉做的吧?泽利斯记得自己的骨灰盒子放在公寓里了,希望利爪没有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比如偷走他的骨灰之类的。
“少主,燕麦奶拿铁。”某个利爪以一种黏糊糊的口气说。
单膝跪地奉上星巴克纸杯,杯身用血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他正以自己的方式展现对泽利斯扭曲的爱。
泽利斯盯着杯盖上可疑的红色液体,意识到这些杀人机器可能分不清拉花艺术和犯罪的区别。
对他们而言,他们所做的一切犯罪行为都是为了猫头鹰法庭,当这两件事在利爪心中划等号后,他们就很难再区分这两种行为的区别了。
哪怕是泽利斯的恶臭小团体成员也很难区分它们,否则他们就不会再泽利斯的爆米花上撒麻醉粉了。
系统凉凉的说:所以说了是‘被扭曲爱意灌溉’,现在你对‘扭曲’这个词还有什么异议吗?
泽利斯默默将目光从眼前被利爪递上来的甜品上努力挪开,他刚发现甜品表面上的笑脸疑似是用一些不太好描述的与人的眼睛有关的身体部件摆出的笑脸图案。
鬼知道利爪卸了哪个自杀的议员的眼睛的一部分做成了甜品。
……他们做甜品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就像他们作为杀手残杀猎物时那般干脆利落,这已经成为刻入他们骨子里的潜意识的一部分。
紧接着泽利斯发现刀叉也不简单。
【灌溉着扭曲的爱意的刀叉(紫色),利爪将陈列于展馆内的过去议会成员的股骨取下打磨而成,最为华贵的刀叉,他坚信作为猫头鹰一部分的他们被取下骨头也不会有任何异议。一切都是为了更崇高、更尊贵的种子。】
泽利斯嘴角抽了一下。餐桌对面,三个议员正用不知道谁的脊椎骨玩翻花绳,每成功翻出‘z’字形就集体癫痫发作般抽搐庆贺。
还有一些利爪正在给泽利斯缝制外套和毛衣,他们灵活的手指显然并不是用于制作毛衣的,但他们仍然艰难的试图给他们的种子制作一件不那么漂亮、但是足够安全和危险的毛衣。
而其中一个利爪正试图用毛线勒死自己的竞争者,他们在无声的争执,谁才是哪个该为毛衣中心缝猫头鹰标志的那个人。
泽利斯收回视线:……没有了,猫头鹰的爱的确非常扭曲。
泽利斯在议员和利爪们期待的目光中,犹豫的喝了一口除了杯子染血外,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拿铁。
议员们顿时发出一阵窒息的声音,就像是私生饭看到自己追的小偶像拆开并阅读自己写下的信一般激动的屏住呼吸。
泽利斯喝了一口,便立刻意识到这绝对不是正常拿铁,里面的燕麦或许不是真的燕麦。泽利斯被杯沿掩盖住的嘴角微微抽动,他不想去猜测这燕麦可能是由什么东西组成的,因为尝起来很像木屑。
泽利斯有点委屈,他在游戏里还没有吃过这种苦。他二舅从来不会把混了木屑的拿铁端给他喝。泽利斯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角落里一个利爪破开了自己的大腿,从中取出了冷凝装置。
进入战斗热的利爪很难摆脱这种状态,只有通过身体中植入的冷凝装置能让他们的体温恢复正常。
现在这名利爪正在用自己身体中的冷凝装置为泽利斯调制冷萃咖啡。
猫头鹰法庭扭曲的爱与泽利斯想象的并非完全不同,但当他真正的接触到后,还是感觉浑身毛毛的。
他早已见识过猫头鹰法庭的扭曲和荒诞的暴力幽默,这些都被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了利爪的装备和身体上。而现在这些行为都以另一种形式体现在了泽利斯的身上。
泽利斯放下杯子,他清了清嗓子,还没说什么话,一面白色的猫头鹰面具便被恭敬的呈现在他面前。
泽利斯沉默了一下,他戴上了代表着猫头鹰议会一员的白色面具。
四周瞬间炸开比奥斯卡红毯还密集的闪光灯。
某位议员直接扛着哈苏中画幅相机跪滑进场,他从餐桌的另一头滑了过来,镜头盖在哥谭大理石地板上擦出火花。
当发现泽利斯面具反光导致过曝,议会的成员可能在外还兼职金融大亨的人当场掏出鳄鱼皮钱包当柔光罩。
紧接着是一阵相机按下快门后咔嚓作响的声音以及闪烁着的闪光灯。
“这张抓拍完美呈现了您左耳垂转角时的微妙偏移!”那跪滑过来拍照的议员的颤抖着举起相机,仿佛捧着圣杯的圆桌骑士。
照片里的泽利斯正在调整面具松紧带。硬生生被议员解读成了毫不相关的意思。
“这是象征权力交接的涅槃式手势!!!”
“如此的美丽,如此完美。散发着神性的光辉,这就是属于我们猫头鹰的统治者。”另一位议员以抑扬顿挫的口气赞美着自己拍摄的照片。
泽利斯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要回去睡觉了。”泽利斯宣布。
继续在猫头鹰法庭的地盘待下去,他感觉自己的san值很快就要归零了。
“那普通的公寓怎么能成为您的容身之处。”一名议员摇摇头,他激动地说:“您应该住在这里,这里才是您的巢穴。这里所建造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您的归来。”
泽利斯又看了眼这充满了血渍的大殿,以及冷冰冰的金属石台,他总觉得这里有些眼熟,像是猫头鹰法庭用于惩罚利爪的地方,他们会在石台上解剖利爪。
泽利斯猜测这种熟悉的感觉大约来自于他仍然是个宝宝的时候,毕竟泽利斯的确是第一次回到这里,而他上一次出现在这里,的确是个宝宝。
而他刚才就睡在那上面,他很怀疑猫头鹰法庭是不是准备打算把他分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