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人类对美好的追求都是类似的，这种追求无关乎性别、年龄、国籍，而是生灵最为纯粹的愿景。
失去一切……
仿佛被人从脑后狠狠敲了一闷棍，布鲁斯瞬间产生了一股强烈的眩晕感。
思维中的迷雾消失，一切猜测拨云见雾。
他想起了克拉克无数次看向他们的眼神，珍视的、怀念的、悲伤的。
而这股复杂的情绪只怕连克拉克本人都未曾察觉，它只是变为了身体的一种本能。哪怕记忆被抹除、被篡改，他仍旧记得那种感觉。
我爱你，哪怕失去记忆。
克拉克早就认识他们了，早在布鲁斯将他带出坟墓前、早在他拿着氪石长矛与他战斗前。
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众人没有察觉前，在他没有察觉前，克拉克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彻底对人类失望。
“呼吸，蝙蝠，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领主超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异世界蝙蝠侠全身的装甲都含铅，偏偏心脏处没有铅的阻挡。
因此领主超人能清楚的看到，他那因为窒息而逐渐变慢的心跳。
布鲁斯这才发现，他刚刚居然像个刚出生的新生儿，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他现在脑子很乱，过往的线索在此刻全部串联，克拉克的种种异常似乎有了解释。
时间，被重启了吗？
克拉克有超级大脑，哪怕那时候还没有完全恢复，也不可能完全忘记自己没有说过不义联盟的事。
是记忆的错乱拼接吗？他到底重新来了多少次，才会让超级大脑也出现混乱？
而且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多次重启的，是那个所谓的「征服者」吗？
一个高维存在，能倒流时间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但是时间逆流是否只作用在他们的世界？如果异世界不受回溯的影响，那如果克拉克再次逆行时间，那个世界还存不存在蝙蝠侠？
对了，还有扎坦娜说的连她都完全没有察觉到的空间异常，会不会也和克拉拉有关？
“该死！”布鲁斯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没忍住暗骂一声。
他可没想到克拉克的秘密那么重大。
“卡尔，情况紧急，我需要立刻借用你们的传送装置。”布鲁斯从没有那么想回家过。
“原本的那个已经被毁掉了，其他数据在孤独堡垒有备份。”领主超人能看出蝙蝠侠的急切不是作假。
“发生了什么？”领主超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蝙蝠侠如此紧张，就好像晚一点就会酿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克拉克需要我，我不能让他独自承受那一切。”
时间逆流不可能没有代价，那个高维存在必定不怀好意，他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就不可能任由事情不受控制的发展。
领主超人很难形容他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特别是说出这句话的人还是蝙蝠侠。
他多么希望领主蝙蝠也能这样，义无反顾的站在他的身边对他说出这句话。
但领主超人清楚，这些永远将思绪压在皮囊之下的蝙蝠。除非被逼到绝境，不然不可能说出这些话。
卡尔都开始嫉妒起那个同位体了，他的蝙蝠侠是如此的信任他，如此的在乎他。
而领主蝙蝠却要背叛他们！
“我会将资料完整的带回来，蝙蝠电脑里应该也有相关的文件。”领主超人脚尖轻点飞出蝙蝠洞。
他不想再留下来面对这个黑色的蝙蝠，这只会让他控制不住的回忆起曾经的过往，回忆起曾经无条件信任他的布鲁斯。
回忆太过温暖，反而让他现在如此寒冷。
时间无法逆流，更何况，就算回到了过去，他也仍旧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卡尔艾尔早就回不去了，他被恶意满满的命运彻底塑造成了如今扭曲的模样，再也无法成为那个明日之人。
所以，他不能再沉溺进虚假的泥潭中了。
梦该醒了。
蝙蝠侠也明白这事急不来，他看了一眼领主超人离去的方向，大踏步走到蝙蝠电脑前，继续进行先前被打断的调查。
通过电脑，蝙蝠侠成功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局势。
闪电侠死亡后，超人杀死了卢瑟，创建了这个世界的最高统治机构正义领主，通过暴力手段迅速将所有国家的统治权收归到了手中。
蝙蝠侠看着那些严苛到堪比战俘集中营的律法。
踩踏草坪乱扔垃圾之类的一个月徒刑起步。虽然说是比较严格，但还勉强可以接受。
可夜晚出行一律视为犯罪，刑期甚至五年起步。如果犯人试图逃离，甚至还允许巡逻守卫开枪？？
而且所有罪犯一律死刑未免也太过于武断。如果那个罪犯是因为反抗侵犯迫害失手杀了人呢？
法律无情，但人不能无情，有太多的因素决定一件事是否正确，就这样一棒子打死实在不是件好事。
而且里面的超人类所拥有的权利太大了，蝙蝠侠可以肯定，一但战力碾压的超人消失，那些领主会瞬间分而治之，社会直接倒退回中世纪都有可能。
郡县制都比分封制先进。
布鲁斯简直不相信这是一个世界最高权利机构能弄出来的条例。
他算是明白了，氪星人的脑子的确是好用。但他更像是一个大型的计算机，通过关键词检索自己需要用到的内容。
但不论是哪个世界的氪星人，布鲁斯都对他们的政治素养有着极大的质疑。
克拉克这种天真理想的性子，根本就玩不过政坛的那些老狐狸吧？
哦不对，那些老狐狸都已经被解决掉了，现在这个世界更像是一群超能力者的扮演游戏。
他们全都飘在天上，认为人类愚蠢，不需要询问他们想要什么，只一味的将自己觉得可行的东西塞给他们。
领主超人当然不可能放任一个蝙蝠自主行动，他一直都在看着蝙蝠侠，自然知道他离开拷贝资料的时候，对方干了什么。
“看完了？你觉得怎么样？”
另一个世界更坦诚的陌生蝙蝠侠，也许可以提出不同的看法。
蝙蝠侠接过卡尔递过来的u盘：“当然是好极了，你们的统治颇具古典气息。”
“我要听的是真话。”听着明显是在敷衍他的话，领主超人皱眉。
“真话？”蝙蝠侠藏在面具下的韦恩值瞬间拉满，各种阴阳怪气的嘲讽话语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还是选择了杀伤力最弱的那句。
“一场无聊的过家家，谢邀，韦恩集团的实习生都知道产品要做市场调研。”
听到蝙蝠侠尖锐的评价，领主超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好看，他早该知道的，这些蝙蝠不都是这种样子？
“更让我惊讶的是，领主蝙蝠居然没有阻止你们比农场主还要苛刻的政令？”
这是蝙蝠侠最不能理解的地方，一个由外星人、半神、超能力者组成的政府，不明白如何管理就算了。
但领主蝙蝠这个耳濡目染，早就看透了政治内核的富豪，居然也没纠正这些压迫人民的法律吗？
领主超人沉默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心平气和的与领主蝙蝠交流了。
自从超人换上了那一身白披风，他便变得沉默寡言，而想让领主蝙蝠主动向他搭话，显然也不现实。
曾经的超人总是乐于与他们的顾问交流，而蝙蝠侠虽然话不多，但总会认真的听超人说的话，哪怕那只是些无聊的冷笑话。
沉默，永远是杀死未来的最好办法。
而他们，都在企图用沉默武装自己。
“这些律法哪有问题？我们世界的犯罪率确实已经无限接近于0了。”
毕竟罪犯抓到就直接处决，所有还不想死的家伙，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小命是否值得这一次的放纵。
“最简单的一条，夜间禁止出行。”
十点后不允许出行，也就是说没有夜宵、没有酒吧、没有任何的夜生活，人类可不是mc里的村民到点就睡。
上帝啊，他们甚至十二点后还要统一熄灯？？
“夜晚出行的危险太大了。”
夜晚可是犯罪高发期，让人们晚上不要出行可以保护他们。
“危险是人带来的，卡尔。”蝙蝠侠头也不回的开始研究这个空间跃迁技术
“但我们不能因为晚上有危险，就限制人类夜间出行的自由。”
如果穿裙子会引来坏人的觊觎，你就要禁止姑娘们穿裙子吗？把目光对准在罪犯上，而不是聚焦在受害者上。
放开宵禁确实会增加管理成本，但现实本就不能只谈成本。
“增加管理人员、划出夜行区域，具体如何你可以与领主蝙蝠聊，一个韦恩的经验，总好过一群门外汉把地球当成过家家。”
蝙蝠侠不觉得自己的同位体是个一无所知的傻子，他也不想掺和进这个世界的统治方案里。
“但布鲁斯已经放弃我们了。”从他们一意孤行的不再聆听世界、聆听他的声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