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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但是——
  “我这两天要留在格陵等消息。”
  “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会不会已经是贺老师了?”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那天去摩天轮的路上,他开玩笑地喊她贺老师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吧。
  “我相信等你回来的时候,维特鲁威一定会好过一点。”她伸出双手,捧住他微凉的脸颊,“我们都要顺顺利利的。”
  “会的。你会顺利,我会好运。因为我有你——送的转运钥匙扣。”他紧了紧环在她纤腰上的一对手臂,“我回来的时候,你去机场接我好不好。我叫司机去接你。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好。”她答应得很爽快。
  “还有我刚才的提议。不要拒绝得那么快。再考虑一下。”
  “不好。”她拒绝得也很干脆。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失落。
  “没关系。我等你。”
  车开出去还没有多远,手机提示贺美娜“an&na”上传了新照片。
  仿佛知道她会有些寂寞,所以他上传了新照片来陪她。
  第一张是在格致大讲堂,刚才她演讲时拍的。从他所在的后排看过来,一个纤弱的,笔直的身影。
  第二张的拍摄背景也是一个类似于演讲大厅的地方,但不是格致大讲堂。她有些疑惑地放大了来看照片中心的两个人,突然发现那是她去年生日那天,在df中心与michael交谈,也是一个纤弱的,笔直的身影。
  从过去到现在,这个纤弱的,笔直的身影在危从安眼里,就像一棵深植于广袤大地的木棉一样,在如洗碧空之下,挺拔而自由。
  她有些惊讶,他居然私藏着这样一张照片,随即会心一笑,继续往下看。
  第三张是在车上,她双手抱胸,看着窗外,佯怒的侧影。
  第四张也是在车上,是去摩天轮那天她开车回家,认真的侧脸。
  第五张是在斯蒂尔,他伸长了手臂拍摄的合影。两人举着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的咖啡杯,笑得很开心。
  真不愧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管远景还是近景,侧面,正面,单人,合影,危从安总是能把贺美娜拍得很好看。
  最后一张是他们中学时的学生登记照拼在一起。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中学时的登记照。他拍照时总喜欢微扬着下巴,抿一抿嘴,看上去骄傲又幼稚,十年了都没有变过。
  她评论:“你到底私藏了多少照片没有拿出来?”
  危从安微笑着放下手机,低下头,看见前襟上有一抹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红色。
  应该是刚才她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时,蹭上了一点口红。
  他之所以没有认真处理肩头的牙印,正是因为他痴迷于她留下的每一样印记,贪念和她在一起时全身心放松,任她摆布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在她面前,他确实有一些隐秘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受虐倾向。
  应该亲亲她再走的。他不无惆怅地想。
  但是亲了今天恐怕就走不了了。
  危从安定了定神,给窦雄打了个电话。
  “窦叔,请您帮个忙。”
  “你说。”
  “我现在去机场了。美娜还在斯蒂尔。她有一些资料要通过我妈捐给图书馆。麻烦您待会送她们回去拿。”
  “没问题。”感觉到他似乎欲言又止,窦雄道,“还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没事了。”
  挂断电话,危从安用手机处理了一会儿工作,打了几个电话,又望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窦雄的消息来了。
  “人已接到。丛老师说在学校食堂随便吃点。休息一会儿就出发。”
  又过了约五分钟,手机提示他“an&na”上传了新照片。
  是贺美娜和丛静的合照。
  看环境是在食堂。丛静搂着贺美娜的腰,而贺美娜举起两只手放在头顶上,比了个兔子手势。
  两人手腕上都戴着茉莉手串。
  虽然很高兴她们能够如此亲密,但危从安还是觉得这个拍照姿势有点说不出的奇妙。
  很快,贺美娜上传的第二张照片解答了他的疑惑。
  是二十年前她们在丛家客厅拍的:年轻的丛静搂着来学写作的小学生贺美娜,小学生贺美娜穿一条墨绿色娃娃裙,外罩一件鹅黄色的针织衫,举起两只手放在头顶上,比了个兔子手势。
  二十年过去,两个人都变了也没变。
  变的是衣着与环境,没变的是姿势和笑容。
  她评论:“我一点也不记得和丛老师拍过这张照片[吃惊表情][吃惊表情][吃惊表情]。没想到丛老师还保存着好多和学生们的合照。”
  “还有更多你小时候的照片。”
  “你现在啊,在我面前没有隐私可言了[大笑表情][大笑表情][大笑表情]。”
  他笑着回复:“本来也没有。”
  “等你回来,也这样拍一张吧。”
  “好。”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笑道:“危总心情很好啊。”
  危从安亦笑:“很明显么?”
  他索性与司机闲谈了几句。这位谷姓司机师傅是戚具迩给他配的,以前见过几次,也算了解——退役后经由战友介绍到了万象车队工作,窦雄见他经历简单,可靠又不失机伶,亲自带了他一年多,一身本事倾囊相授。后来戚黛去世,窦雄退休,他便做了戚家大宅司机班的头儿,专门接送姐弟二人。又过了几年,窦飞做了戚具迩的专职司机兼助理,而边明在格陵的时候非必要不开车,更喜欢骑重型机车,谷师傅就成了戚具宁的专职司机。
  直到两年前戚具宁出了国,他便一心一意地培养自己的徒弟。
  现在他的徒弟也带出师了。戚具迩遂征求了他的意见,把他调来给危从安开车。
  “戚小姐调我来给您开车,可见非常重视与您的合作。”谷司机道,“有什么事,您只管叫我去做。”
  “那我不客气了。”危从安笑着回答,“你应该有一部专门与他联系的手机。借我一用。”
  谷司机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要不是刚才打给他两个号码都提示通话中,我还不知道自己被拉黑了。”
  平时线上开会表现挺正常,私底下却做出了拉黑的举动。难道以后都不会有私交了吗?真幼稚。也曾经幼稚地与戚具宁单方面断联过的危从安不禁腹诽。
  此时车已经进入机场停车场。司机停好车,默不作声地将一部小巧的非智能电话交给危从安。
  “危总。我下车透透气。”
  这部古老的按键手机没有存储哪怕一个号码。通话记录也空空如也。
  危从安拨出一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只响了两三声,电话就接通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咳咳咳!你最好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咳咳咳!比如危从安出了车祸快死了……咳咳咳!”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声。
  “我还没死。但你咳得快死了。”危从安淡淡道。
  “危从安,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健康得很,只是听见你的声音就烦,所以咳嗽两声驱驱晦气。咳!咳咳!咳咳咳!”
  危从安根本懒得指出来他是听到他的声音之前就在咳嗽,而且是他幼稚地诅咒在先:“戚具宁。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么。”
  “有屁快放。”
  刚刚剧烈咳嗽过,嗓子干哑的戚具宁听上去特别不耐烦。
  哪怕是个傻子,也能感觉到下一秒不管继续什么话题都只会被羞辱被拒绝。
  “我想向你借一个人用一用。”
  “谁。”
  “丁翘。”
  当危从安说出这个名字,电话那头的沉默令他错觉自己对话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会吞噬一切理智与秩序的黑洞。
  良久,黑洞里才传来一把诡异而嚣张的声音,如蛇信嘶嘶。
  “你求我啊。”
  “我求你。”
  戚具宁仿佛是被这不假思索的低声下气给惊着了,又不说话了。待他再开口时,语气讥讽之极:“危从安。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危从安倒是很想得开:“这又不是第一次。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没错。为了她,你真是特别地能屈能伸。”戚具宁沙哑地笑,“那她知道吗?她知不知道你找我借边明的师妹,以保护她免受蒋毅的迁怒打击?”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戚具宁此话一出,危从安的心还是无可避免地重重一沉。
  “这么说,你承认了——马华礼是你干的。”
  戚具宁笑得更大声了,间或轻咳几下。
  “我不干男人。除非是你,可以考虑考虑。”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丁翘帮忙。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鬼知道你在说珊瑚白化还是极地变暖。没错,全是我干的。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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