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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祝惜芸强迫自己笑着答:“芸儿会好好照顾新表哥的。”
  郡王妃见她乖顺,满意点头离开。
  祝惜芸不敢进到内间,只在外间指挥着丫鬟们忙里忙外。
  片刻,只听江迟安道:“既然不想走,那你进来。”
  心下大喜,祝惜芸几乎是小跑着进去,“表哥,你叫我。”
  江迟安只瞥了她一眼,便开始剥手中橘子,修长玉润的手指将橘子皮一片一片撕开。
  “就这么想嫁到郡王府?”语气很不屑。
  祝惜芸虽然对这个语气还有他的态度十分不适,但还是点了点头,“表哥,我只想好好照顾你,好好孝敬老夫人。”
  “呵。”
  江迟安轻笑:“可是我讨厌你。”
  不顾祝惜芸僵在原地,眼里蓄着泪,江迟安继续道:“自从你入府,先是泼香灰把幼仪烫伤,后是动不动在祖母面前挤兑她,人前人后,你欺负她,妄想把她踩在脚底下。”
  “你是不是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
  祝惜芸有些慌张,面前这个江迟安和她印象中那个温润谦和的贵公子完全不一样,冷冰冰阴森森,十分可怖,“我......我没。”
  “你趁早死了这个心思,我不可能娶你,我这辈子,非苏幼仪不娶。”
  以为自己已经清除万般阻碍,没想到,还是败在苏幼仪手上!
  她红着眼眶惊呼:“她现在是嫂子!”
  “那又怎样?我与她青梅竹马十余年,情深不负,你真的以为,你能横亘在我们两个人之间?”
  这话像是对祝惜芸说的,又像是他隔空对江迟序说的。
  祝惜芸被他恶狠狠的眼睛吓得连连后退,“你疯了,你疯了......”
  “她是你的嫂子,你怎么能......”
  江迟安道:“她根本就不爱江迟序,她早晚会消了气回心转意。”
  祝惜芸:“怎么可能?”她平日里看着,苏幼仪与江迟序十分亲密。
  江迟安
  还在喃喃重复着,像是在说服自己。
  祝惜芸道:“他们都成婚这么久了,感情肯定已经培养出来,说不定孩子都已经有了,你——”
  “你胡说!”听到孩子两个字,江迟安忽然像发了疯一样大喊,“不可能,幼仪不会和他有孩子的!她根本就不爱他!”
  “你滚出去!不可能!”
  祝惜芸几乎是逃了出来,她站在院子里大喘着气,慢慢消化了方才那些话。
  万万没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江迟安还是死死抓着苏幼仪不放。
  要让他死心。
  孩子?若是苏幼仪真的与江迟序有了孩子呢?
  那他是不是就认了他们二人恩爱非常,也就彻底死心了?
  第48章 幼仪不想要么?我想
  苏幼仪将近中午才醒过来,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她摸了摸身边的被褥,冰凉一片,江迟序早就离开了。
  桃溪听见屋里响动,领着一溜小丫鬟进来为苏幼仪洗漱。
  昨日发高热十分消耗,此刻她虽体温如常,但是依旧浑身酸痛,面色苍白,她推开桃溪要扑到她脸上的胭脂。
  “算了。都退下去吧。”
  小丫鬟们出了屋,只剩下桃溪立在一旁,苏幼仪这才开口:“世子呢?”
  “一大早便出去了,说是今日宫里有事,让我们不许打搅您睡觉,今日下午便回来了。”
  苏幼仪点了点头,看着镜中,似有化不开的愁绪凝在眉间。
  “小姐,您叫我准备的船,还要......”
  苏幼仪顿了片刻,摇头道:“先缓缓吧。”
  桃溪松了一口气,去哪里不是过日子,若是自家小姐能跟着世子把日子过好了,那也是极好的。
  想着,桃溪拿了玉梳为苏幼仪梳头发,还未挽好发髻,就听见窗外有小丫鬟来禀报:“郡王妃在鹤鸣堂与老夫人说话,叫世子妃过去一趟呢。”
  苏幼仪脸色更白了,她随手挑了个簪子递给桃溪,“就用这个吧。”
  简单装饰,苏幼仪领着桃溪往鹤鸣堂去。
  她知道没什么好事,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鹤鸣堂内只有郡王妃与老夫人两个,祝惜芸竟然不在,苏幼仪行礼后站在下方。
  郡王妃不同昨日夜里那般声嘶力竭,她此刻面色和善,不咸不淡道:“坐下吧。”
  在玫瑰椅上规规矩矩坐了,又接了刘嬷嬷奉上来的一盏茶,苏幼仪道:“不知道郡王妃唤我来有何事?”
  老夫人开口,语气不善:“前些日子刚说了,叫你不要出去乱走动,这下好了,差点害得迟安把命搭上!”
  郡王妃道:“你虽是入宫谢恩,但也该随着迟序一同去才对,怎么偏偏一个人?”
  苏幼仪答:“世子在宫中与圣上谈公务。”
  郡王妃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叫迟安随着你,你现在是他的嫂子,这点礼义廉耻,你难道还不清楚?”
  泼来的水太脏了,苏幼仪从昨日夜里已经解释无数遍,但是好像除了江迟序没人信她。
  “我独自入宫拜见皇后娘娘,亦是打算独自出宫返回郡王府,郡王妃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那日送我出宫的宫女。”
  郡王妃僵着嘴角笑了笑,“难道你要说,是迟安找上你,巴不得替你挡箭,为你出生入死?”
  苏幼仪不语。
  老夫人道:“自从你与世子成婚后,郡王府就没消停过。”
  郡王妃放下茶盏,“并不是姨母不心疼你,只是再这样闹下去,恐怕迟安要被拖累,依我看,你今后还是老实些,休要再纠缠迟安,不然的话,我只好叫迟序休了你。”
  苏幼仪忍无可忍,直视着郡王妃道:“我自与世子成婚后,从未纠缠过江迟安,一直都是他来打搅我的生活,闹得我与世子不消停,究竟是谁需要老实些?她觊觎嫂子,频频骚扰,难道这也是我的错?”
  郡王妃被她这坚定的目光还有挺拔的阵势吓了一跳。
  苏幼仪自小在她跟前长大,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十分乖顺的模样,何时见过这样一幅要咬人的样子?
  老夫人呵斥:“放肆!迟安怎么可能纠缠于你?你水性杨花,先是与迟安订了婚期,后又攀上迟序,游走在兄弟二人之间,你哪来的脸面质问郡王妃?”
  “我水性杨花?我看是江迟安寡廉鲜耻!他救了我,我并不想说他什么不是,可是你们今日非要搬出来说一说,那就别怪我说话难听了。”
  “江迟安未婚配便先在府外养了有孕的外室,你们纵容包庇甚至还上赶着把外室接进来养着,试问京都那个高门大户能做出这等荒唐事?郡王妃前些日子物色了那么多高门贵女,挑挑拣拣后却都被婉拒,难道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苏幼仪冷笑道:“小小年纪便花天酒地养个有孕的外室,家中还纵着把人接到府中来养,这等倒反天罡,谁家敢把女儿嫁进来?”
  “我虽从前与江迟安有婚约,但是这件事从未宣扬出去,不过是你们吊着我的一张饼罢了,而我与世子有婚约是过了帝后明面,云阳公主证婚,我们是两情相悦明媒正娶。”
  “然而,江迟安仗着从前一同长大的情谊频频骚扰我,你们坐视不理便罢了,竟然还把脏水泼到我身上,这样骄纵的男子,我才看不上!”
  说着,她啪的一声把手中茶盏搁在桌上,站起身就走,颇有从前江迟序的气势。
  郡王妃与老夫人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破口大骂时苏幼仪已经走出鹤鸣堂了。
  桃溪紧紧跟在苏幼仪身后,“小姐,您刚才太厉害了!”她从来没见过苏幼仪这副模样,活像一只跳起来咬人的白兔。
  苏幼仪大步走了很远,才站在一棵柳树下扶着树干捂着心口喘气,她的心在手底下狂跳不止,几乎要腿软跪在这里。
  这样的场景,只出现在她从前的臆想中,没想到真的有一天,她把这些话说出来了,还当着郡王妃与老夫人的面一次性说了个痛快。
  她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桃溪,快来扶着我。”她方才极盛的气势此刻骤然熄灭。
  桃溪扶着她继续往墨回轩走。
  苏幼仪攥紧了桃溪的手,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冷汗,“桃溪,叫张伯把船备好,再好好盘查一遍京都这边的铺子,这些日子收上来的钱先便换好。”
  铜钱细软不好携带,两个女子携着银票出门很危险,还是换成便携的券子方便。
  等到了姑苏再便换成银票。
  桃溪道:“小姐,不是说......”
  “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如今算是彻底撕破脸,我今后定然无法在郡王府立足,世子忙于公务,不可能时时护着我。”
  说着,她坚定道:“与其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看人眼色,不如回姑苏去!”
  桃溪不再多说,点了点头继续扶着苏幼仪走。
  到了下午,江迟序回府路上就听苍许禀报,说今日苏幼仪在鹤鸣堂的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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