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是杀人了吗?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血?”
“不知道啊,太吓人了。”
奴仆们很快将这件事情禀告了玉家老爷玉聚生。
玉聚生正准备去上朝,穿着朝服往外走,撞上了要来禀告的奴仆。
“老...老爷,不好了,外面都是血。”
玉聚生惊愕,“什么?”
一行人走了出去,玉聚生看见了满地的鲜血,抬头一看,发现自家牌匾上都是红红的血色。
“岂有此理!是谁!给我查清楚!”玉聚生震怒。
身后的下属赶紧去办这事,吩咐着其他人将这些鲜血都清理干净。
玉聚生急着去上朝,只能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然而,就在他进宫的时候,有同僚过来同他攀谈,言语中闪烁其词,竟是在说早上那件事,引得玉聚生大怒。
“你什么意思?!我家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你在监视老夫吗?”
“哎呀,我哪敢啊。我过来的路上经过了你家门口啊,路上的百姓都在说这件事呢。”那位同僚道。
玉聚生脸色雀黑,心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一定是谁要拿这件事做文章,陷自己于不利的地步。
究竟是谁?
等他下午回家之时,鲜血已然清洗干净。
只是,下属禀报说没有任何线索。
玉聚生气得当众责罚了所有人。
有人都欺负到门口了,家里的这些奴仆和护院居然无知无觉,真是气煞人也!
第63章 将门之后36
玉家门口被人弄了鲜血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都,玉聚生的政敌抓住了这个机会,找人造谣。
说是玉聚生德行有缺,上天降下了责罚。
还有人说,玉家半夜杀了很多人,鲜血来不及清洗。
事情传得越来越玄乎,玉聚生下令抓住造谣生事的人,又被政敌抓住了把柄。
说他玉聚生以权谋私,无缘无故,欺辱百姓。
最后闹得连皇上都知道了这件事,罚了他半年的俸禄。
玉聚生只得私下找寻罪魁祸首,却是怎么都找不到。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纪家的生活已经迈入了正轨。
三个小孩不再闷在家里,时常出去跟别的小孩玩耍。
南梦予还记得这三个小孩是如何一点一点被毁掉的,格外注意这事。
她不能将三个小孩一直关在象牙塔里面,要让他们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培养出能够承受那些嘲讽的能力。
果然,某一日,纪舒衡带着浑身脏兮兮的纪舒垣回来了。
纪舒垣眼睛红红的,小身板一抽一抽地,看起来甚是可怜。
“这是怎么了?”阮拂衣拿手帕擦了擦纪舒垣的脸。
正在喂小黄鸡的纪舒菁也过来了,“二哥怎么哭了?”
正在菜地里拔菜的杨志忠竖起了耳朵。
纪舒衡小小的脸上,眉头紧锁,咬着嘴唇,鼻孔微张,正在生气。
纪舒垣揉了揉眼睛,缓缓的道,“他们...说我们是叛国贼。还说以后都不跟我们玩了。”
说到这里,纪舒垣眼睛里涌起了泪花。
“是谁说的!”阮拂衣气得脸都青了,“胡说八道!你们不是!”
“可是他们都这么说,他们还拿石头砸我和弟弟。他们的爹娘也骂我们不是好东西,说我们就应该去死。还说,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出头了,不让孩子跟我们玩。”
纪舒衡一脸的伤心欲绝。
他和弟弟好不容易才交到了除了秦思源以外的朋友,可是,这才几天,就被嫌弃了。
只因为大人们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娘,如果我们不说自己是纪家人,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欺负我们了?”纪舒衡哀伤的道。
阮拂衣脸色一垮,不可置信地看着纪舒衡,紧紧地抓着纪舒衡的手道,“你说什么?!你是纪家人,你要牢牢记住,自己就是纪家人。”
纪舒衡感觉到了疼,有些抗拒的道,“娘。”
“大嫂。”南梦予推了推阮拂衣,“别这样,吓着衡儿了。”
阮拂衣回过神来,松开了自己的手,苍白着一张脸道,“纪是你爹爹和祖父的姓,你爹爹和祖父都是大英雄,你怎么能说自己不是纪家人。”
“我也是这样反驳他们的,可是他们说证据确凿,纪家才会倒了。我们才会变成了庶人,一辈子都不能做官,只能当个普通百姓。”
纪舒衡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那些人围着他和弟弟叫嚣的时候,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鄙夷的眼神,以及语气中的嘲讽,都成了纪舒衡的噩梦。
因为他从未受过这些。
第64章 将门之后37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对纪家人的恶劣态度,恨不得要将他和弟弟生吞活剥了。
南梦予蹲下了身子,拍了拍纪舒衡的肩头,“姑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云纤,你要带他们去哪?”阮拂衣问道。
南梦予侧过身子,在阮拂衣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阮拂衣郑重点头。
“杨哥,去备马车。”
杨志忠点头,抱着青菜去了厨房,洗干净手上的泥土,快步去了外面。
“姑姑,你要带我们去哪?”纪舒垣好奇发问。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南梦予摸了摸他的头。
杨志忠驾着马车过来了,挥舞着鞭子坐在前面。
南梦予和阮拂衣将孩子们抱上去,让路由器在家看门,锁好门就离开了。
路由器:得,我变成看门狗了呗。
马车一路疾驰,带着他们出了城,往郊外的方向去了。
三个孩子一直好奇的询问,但南梦予始终没有开腔。
直到马车颠簸着到了一个道路崎岖的地方,南梦予和阮拂衣带着孩子们下了车,杨志忠停留在了原地不再往前。
“走吧,慢慢的走过去。”南梦予道,“要带你们去的地方很快就到了。”
三个孩子往前走,纪舒衡放眼望去,发现附近有许多土堆,凑近了看时,才发现是坟堆。
纪舒衡吓得拉住了阮拂衣的手,“娘,姑姑怎么带我们来这种地方?”
纪舒垣也有些害怕。
纪舒菁眨巴着眼睛好奇地到处张望,脸上没有恐惧。
“这些土堆下面,埋的都是士兵。”南梦予幽幽地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曾经跟随在纪家的身后,随纪家人上阵杀敌,为霖风国而死。我带你们来的这个村庄,是霖风国为那些受伤或者年迈的士兵修整的收容村。”
“我听过这个地方,爹爹曾经说过。”纪舒衡恍然道,“我们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带你们来听听真实的声音,那些道听途说的人,如何了解你们那战死沙场的爹爹和祖父?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奋勇过的人,生平最恨的就是叛国贼。他们都曾经与你们的爹爹和祖父接触过,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
纪舒衡鼻子酸楚,不知怎地生出了一种悲壮的感觉。
祖父、爹爹和叔叔还在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跟他们讲战场上的故事,多少人拼尽了自己的生命才换取了百姓们的安宁。
每每说起这些,大人们的脸上都布满了哀伤。
他们在同情所有的牺牲者,包括纪家的祖先们。
这样的祖父、爹爹和叔叔怎么可能是别人口中的叛国贼呢?
几人走进了村子,到处可见身形硬板的人,脸上的神情与普通人不太一样。
那是一种见过了生死,沧桑而又冷漠悲凉的感觉。
有人见两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进来,问了一句,“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是谁家的亲戚吗...也不对,住在这的人哪里还有亲戚呢?即便有亲戚也不会来的。”
南梦予和阮拂衣还没说话。
纪舒衡好奇地发问了,“为什么没有人会来看你们呢?”
第65章 将门之后38
“因为...”那人露出了一个苦笑,“小弟弟,谁会要一个拖累呢?”
那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摇了摇头离开了。
他的身形一歪一斜的走着,姿势怪异。
“姑姑,那个叔叔怎么了?”纪舒菁趴在南梦予的怀中,轻声问道。
“他的腿被箭刺中了,伤到了筋脉。”
“叔叔真可怜。”纪舒菁同情的看向了那个叔叔。
榕树下,几个男人正在树下坐着,嘴里激愤的说着什么。
几人走近了些,听那些人道。
“自从韦家上位,已经失了两座城池,真是他娘的憋屈!要不是老子这腿不好,真想重新回去,驰骋沙场!”
“谁说不是,听我那兄弟传来的消息。这韦家人代替纪家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肃清纪家的部下。把好好的军营弄得跟后宫似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他妈的,在军营里的计谋那是要对敌人使用的,不是对自家人使用的!这些狗娘养的,顶着高帽子不做人事!霖风国迟早要毁在这群人手中!”